话音刚落,几个老成持重之人就纷纷出声反对,说什么动作过大,怕民间百姓反应过激,张陵其实也没打算与人商量,他历来的主张就是一言堂,他正想要说什么恫吓的话之时,却有一人发话了。
“其实张大人的意见也是以防万一的打算,方才王大人说了胡人几年不曾走萧关古道,但不一定今年不走,胡人虽很少自冬季出兵,但也不是全无先例。我想即使胡人出兵了,也不可能在中原太久,不然白毛风真来了,他们就有苦吃了。所以大家也不必太紧张,最多个三到四天就过去了。”
张陵心底诧异,这话说得很不错啊,他仔细打量,见说话此人不过二十出头,一身藏青色长衫,面目斯文俊秀。张陵心想这样的人为何以前没见,难不成是细作。
那青年见张陵上下打量自己,忙拱手言道:“在下徐蒙,家父徐荫,因为家父身体抱恙不能前来,所以来暂代的。”
张陵微微一点头,这徐荫他是知道的,是城中县学的博士,传闻他身体一向不是太好,只是徐荫对张陵一直不太买账,他的儿子为何又提自己说话呢。张陵对徐蒙略一点头,对众人言道:“徐公子说的不错,也就多则五到六天的功夫,没有胡骑也就罢了,若胡骑真来了万一城破,全城上下受劫掠不说,胡人一屠城大家性命都是不保。”
这些人在曲县都有一定家业,听到胡人屠城这四字,都是害怕于是也只得答应了。
张陵又道:“不只是如此,城墙内二十丈的民房都要拆除,以防胡人以火箭射入城中,造成失火。拆下的木料,全数给我搬上城墙。”
听到此,这些人都有一阵嗡嗡声,张陵好是不耐烦。这时一名兵士疾奔入堂中,言道:“大人,东门外有一股数百人的兵士请求入城,说也是淮北军的人马。”
“明白了。”张陵心想这方圆五十里内,除了张行野外没有第二支淮北军人马了。
“曾武调拨衙役去助大家办此事,张国柱你随我到东门一趟。”
张陵策马来到东门,上城楼时看见兵士们都伸头向城下张望。
张陵亦往城下看去,城门前约有三百五十人左右的人马,五十马卒,三百步卒这样。为首的人正是张行野,只见他一副狼狈样,扯着嗓子喊道:“速速禀报你们大人,要他来东门相见,我有要事告之。”
张陵将头探出城碟,问道:“有何事相告?”
张行野见了张陵也是面露喜色,言道:“张大人,胡人吐谷浑部的前锋已到了曲县不足十五里的地方,我部与胡人前哨接战不利,遂来曲县请求入城共同御敌。”
张陵闻言心底一震,这张行野麾下也有七百多人,居然只与胡人前哨接战就败退了。张陵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在犹豫踌躇。
这时突然有人朝天边那一指,言道:“大人,你看。”
张陵抬头极目望去,只见夕阳下天边一条黑线如巨浪翻涌般朝曲县而来,虽然离得极远,依然可见得其惊涛骇浪般的威势。城上城下的兵士脸色都是苍白,一阵口干舌燥,心底恐惧地下意识道,胡人来了。
城下的兵士纷纷焦急地大喊:“请开城门,请开城门。”
张陵吸了口气言道:“张大人,对不住了,这门我不能开。”
“这是为何?”
张陵言道:“张大人,眼下敌我难辨,万一张大人你暗降了胡人,来骗开我城门,其后再引得胡兵入城,满城生灵不就亡于屠刀之下么?”
张行野脸色一僵,身后的兵士纷纷呱噪起来,指着张陵大骂。张陵却不动声色,张国柱在一边言道:“大人,这么做怕是不好,万一传到薛将军的耳里,你就不好办了。置友军于死地这是重罪。”
张陵听此双眼一凌,心想这是不错,自己虽想杀张行野,但眼下却不能公私不分,胡骑就要杀来,有张行野这等人在也是一个臂助。
此时张行野在城下言道:“张大人,我知道我平素与你不和,但手下的弟兄们是无辜的,请你放他们入城即可,我去临洮请全大人发兵来助。”张行野这么说是将自己置于死地,这胡骑的前锋四面而来已距城不到十里了,他要逃脱可是九死一生。
张行野的部下纷纷开口道:“大人,我等誓死也要追随你。”
“大人,你去哪里我也跟去哪里。”
张陵听了知道这张行野亦是深得人心的将领,这样的对手死在胡人的刀下也太可惜了。张陵微微笑道:“张大人,我刚才不过试言而已,都是友军如何能见死不救呢,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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