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是我个人的意思。”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四哥是想从此与我决裂吗？”
“我说过，只是想听你一个决定。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说到这里，四哥语气有些哽咽，道：“你我俱是庶出，能有今日不容易！你自己说，四哥往日待你如何？”
“是兄如父！”三十回答的毫不迟疑，族中最重身份，他是庶出，母亲又早逝，自小备受侵凌，只有同为庶出的四哥，一直为自己作主，教导自己。他们间也只有这四个字可以形容，就算四哥真要抓他，他也不会有丝毫不满。
“那你还不相信我吗？若是你此刻后悔了，就跟四哥一起回去，把那东西交还，四哥这张老脸还管点用，自然能保你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我不后悔！”三十斩钉截铁地答道。
“哈哈……好孩子！好气魄！好！好！”四哥仰天大笑，开心极了：“四哥没白教你！”
眼见四哥笑了，三十自己也是松了口气，笑道：“四哥是在吓我呢！”
四哥点点头，脸上笑容一敛，怒容隐现，道：“对家族的做法，四哥何尝不是痛心疾首！”
“知道了你这孩子的事情，四哥大是欣慰，也很惭愧！当年四哥就没有你这种气魄和胆量，不论如何，四哥都会力保你周全。”
“最想抓你的是老二，他派了好几拨人四处寻你，你要小心！”
三十若有所悟，想起麒麟山跟自己交手的四个人，道：“原来是他的人……”
四哥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你遇上了，交手了？你没事吧！”
三十笑笑，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除非老二亲自出马，就凭几个喽罗，还奈何不了我！”
“总之你要小心，老二这次可是大手笔，就连御灵士也派出来了……哼，他还真疼他那个私生子，为了名分连自己的弟弟也不要了。”
三十不以为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调皮的神色，更像是在慈父面前卖乖的小孩：“四哥，你知道吗，当年先祖获得神谕的地方，就是麒麟山！”
“当日我从长老那里偷听了此事，就有了仿效先祖的想法，这才顺手盗走那东西，为的也只是警戒族人！”
四哥神色大惊，又是十分期待，急切地问道：“那你去了没？见到了吗？……”但随即又摇头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历任大王登基前都会秘密前往聆听神谕，可除了先祖外，没有一个得见，甚至有族人怀疑这事的真实性！”
三十低头沉默不语，自己虽然遇到了，可又宁愿没有遇到，那样至少还有一个希望，还有一个寄托，就可以像其他族人那样陶醉其中，醉生梦死。
只是这件事情是否要跟四哥讲呢？他很是犹豫，幸好四哥自己帮他解围了。
“不管如何，你可以去试试，别抱太大期望，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四哥朝着少年挥手示意，又道：“我不能久待，总之你一定要小心又小心，不知怎得，我总是放心不下。”
这时少年已经撤去结界，走上前来。四哥拍拍三十的肩膀，道：“有什么事随时可来石陵府找我，若是老二追的急，不妨去我那里躲避一时。”
“父王别担心，这事机密，长老们也怕外人得知，不会大张旗鼓的。只要不是发榜通文，告示天下，凭三十叔的身手，还不是往来自如！”
“希望如此了……”四哥鼻子一酸，两眼发热，他扭过头来，不想让他们看到，说道：“珍重！秋儿，我们走！”
少年挥手告别，匆忙跟上，留下三十，伫立院中，一个人在月光下孤苦凄凉。
初夏的夜晚，云淡星疏，残月似钩。院中凉风袭袭，已经站了三个人，中间那人已过中年，身材中等，有些发福，脸白三髯黑须，气度不凡，正在负手观天。左首是个高大魁梧的壮汉，国字脸庞，面色刚毅，站在那里犹如渊停岳峙，那份气势就足以压得寻常人喘不过气来。右首却是个弱不经风的少年，玉面俊颜，身材瘦削。
走出小三子的房门，三十似乎感应到什么，不自觉地走向院落，看到三个人，不由一愣，脸色变幻不定，有喜更有悲。
“四哥，连你都不理解我吗？连你也要来抓我，好！好！好！”三十凄然而笑，伸出双手道：“既然你亲自跑来，那就动手吧，三十我绝不反抗。”
右首的少年迈前一步，急道：“三十叔，别误会！父王只是……”话被中间的四哥打断了，他挥挥手，示意少年退后。
“杨总管，你小心戒备；秋儿，布结界，我有话要跟你三十叔说！”四哥的声音从容不迫，中气十足，语气里透露出无比的自信与尊严。
左首的杨总管点点头，身影一晃，已经消失不见。少年朝着三十点头笑笑，示意他没事，这才布下隔音结界。
看着眼前一脸疑惑的三十，四哥叹了口气，道：“你也太胆大妄为了，连长老们要的东西你也敢拿，看你的神情，这次出来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三十一脸愤恨，咬牙切齿道：“长老们！哼，什么是祸国殃民？他们就是！放着大好江山不顾，任由五王坐大，却倾国之力，私下里寻觅那样东西，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三十神情激动，大吼大叫，形若疯狂，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又道：“不管它有什么用处，我拿走它不为别的，只是想断绝长老们的念头，让他们把精力转移到应付五王上。”
“长老们这么做，或许有他们的道理。你知道的，族中很多事情，就算是我们，也不得而知，既然王兄和长老们都同意这么做，或许也真有他们的目的。”
“四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两百多年来，你看到了什么？碌碌无为，碌碌无为！这不也一直是你痛恨的吗，小时候你不是一直这样跟我说的吗？”
四哥默然了，双目垂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道：“不说这个了，我这次来，只是想听你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你是不是从此就与家族决裂呢？这一个月来，有没有后悔过，想不想借机和好？”四哥傲然向天，气势凌人，一字一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四哥是来当说客的？”三十心中苦楚，又问：“是长老们要你来的吗？”
“不是，这是我个人的意思。”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四哥是想从此与我决裂吗？”
“我说过，只是想听你一个决定。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说到这里，四哥语气有些哽咽，道：“你我俱是庶出，能有今日不容易！你自己说，四哥往日待你如何？”
“是兄如父！”三十回答的毫不迟疑，族中最重身份，他是庶出，母亲又早逝，自小备受侵凌，只有同为庶出的四哥，一直为自己作主，教导自己。他们间也只有这四个字可以形容，就算四哥真要抓他，他也不会有丝毫不满。
“那你还不相信我吗？若是你此刻后悔了，就跟四哥一起回去，把那东西交还，四哥这张老脸还管点用，自然能保你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我不后悔！”三十斩钉截铁地答道。
“哈哈……好孩子！好气魄！好！好！”四哥仰天大笑，开心极了：“四哥没白教你！”
眼见四哥笑了，三十自己也是松了口气，笑道：“四哥是在吓我呢！”
四哥点点头，脸上笑容一敛，怒容隐现，道：“对家族的做法，四哥何尝不是痛心疾首！”
“知道了你这孩子的事情，四哥大是欣慰，也很惭愧！当年四哥就没有你这种气魄和胆量，不论如何，四哥都会力保你周全。”
“最想抓你的是老二，他派了好几拨人四处寻你，你要小心！”
三十若有所悟，想起麒麟山跟自己交手的四个人，道：“原来是他的人……”
四哥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你遇上了，交手了？你没事吧！”
三十笑笑，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除非老二亲自出马，就凭几个喽罗，还奈何不了我！”
“总之你要小心，老二这次可是大手笔，就连御灵士也派出来了……哼，他还真疼他那个私生子，为了名分连自己的弟弟也不要了。”
三十不以为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调皮的神色，更像是在慈父面前卖乖的小孩：“四哥，你知道吗，当年先祖获得神谕的地方，就是麒麟山！”
“当日我从长老那里偷听了此事，就有了仿效先祖的想法，这才顺手盗走那东西，为的也只是警戒族人！”
四哥神色大惊，又是十分期待，急切地问道：“那你去了没？见到了吗？……”但随即又摇头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历任大王登基前都会秘密前往聆听神谕，可除了先祖外，没有一个得见，甚至有族人怀疑这事的真实性！”
三十低头沉默不语，自己虽然遇到了，可又宁愿没有遇到，那样至少还有一个希望，还有一个寄托，就可以像其他族人那样陶醉其中，醉生梦死。
只是这件事情是否要跟四哥讲呢？他很是犹豫，幸好四哥自己帮他解围了。
“不管如何，你可以去试试，别抱太大期望，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四哥朝着少年挥手示意，又道：“我不能久待，总之你一定要小心又小心，不知怎得，我总是放心不下。”
这时少年已经撤去结界，走上前来。四哥拍拍三十的肩膀，道：“有什么事随时可来石陵府找我，若是老二追的急，不妨去我那里躲避一时。”
“父王别担心，这事机密，长老们也怕外人得知，不会大张旗鼓的。只要不是发榜通文，告示天下，凭三十叔的身手，还不是往来自如！”
“希望如此了……”四哥鼻子一酸，两眼发热，他扭过头来，不想让他们看到，说道：“珍重！秋儿，我们走！”
少年挥手告别，匆忙跟上，留下三十，伫立院中，一个人在月光下孤苦凄凉。
☆☆☆
当晚，三十带着小三子离开了应阳，四哥既然能找到他，二哥当然也能。应阳北面就是禹河，禹河再北就是家族的势力范围，三十刚从那里出来，此时自然不会回去，剩下的选择就不多了！
他们雇了一艘船，沿着应水南下，至于目的地是哪里，只有三十心里清楚。
应水只是一条内陆河，最宽处也不过百步。三十包下的是一艘乌篷船，船东是个以船为家的汉子，见过世面，从拿到银子让他们上船后，就不曾多问一句，也不多看一眼。
三十不想引人耳目，所以一切从简，雇船时也只说是游玩，并不曾挑明目的地。上船后他就整天窝在舱内，一日三餐也不例外。
两天了，小三子的嗓子能说话了，三十的外伤也都痊愈了。御气士修炼的是肉体，这点伤本来无需休养，三十这两天闷在舱内，只是在整理心绪，计划今后的行动。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毁了村庄？”这是小三子刚能开口的第一句话，他的眼神中闪耀着跟他年龄不符的肃杀，毫不畏惧三十的冷眼斜觑。两人这样对峙着，三十逐渐烦躁起来，他很彷徨，满是疑惑！有一瞬间，他很后悔，后悔带出小三子，他开始怀疑这个决定，日后也许会为家族带来没顶之灾！
只是看着一脸坚毅的小三子，三十又仿佛看到了他自己。终于，他的神情一泄，叹了口气，仰起头回避开小三子执著而狂热的眼神，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事情起末，可是隐瞒了四个人的身份和背景，只说是自己的仇家，追踪自己而来，迁怒于村民这才毁了村庄。
小三子听着三十的讲述，时怒时惊神情变化不停，双拳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听到四个人死于三十之手后，他大口地喘着气，神情十分激动，只是激动慢慢平息下来，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没有目标，没有希望。他的眼神逐渐黯淡，变得呆滞，毫无生机，好像那勘破红尘的老人。
“整件事情因我而起，不论你心里是否恨着我，我都会照顾你一直到你成人，算是尽你二叔的责任。至于我们在客栈达成的协议，我会继续履行，你可以随意。”
小三子沉默不语，痴痴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让三十有些担心，更是愧疚，早抛开了刚刚的顾虑。毕竟，一个十岁的懵懂小孩，懂得仇恨吗？更何况仇人已死，也许只是小三子一时想不开，随着岁月流逝，人生淡淡，也就永埋心头。三十是这样认为的，可真的会这样吗？他忘了，从来都是老天捉弄人，人却永远无法臆度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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