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交易已宣告暴光,但交易已然进行,只能以灭口,龙威镖行就是龙图方面的委托对象,恐怕那百多冤魂到黑暗之国后也不知其冤何在!”墨羽明徐徐道来,一个消息比一个来的令人震惊,如连环霹雳炸响。
众人目光不知不觉转移到左首第一席的一个人。
颜兀术脑子里如同晴天霹雳在轰鸣,顿然空空荡荡无所着落,脸色铁青如霜打,浑身微颤,心跳如雷,坐立不安。自己虽不知晓交易细节内容,龙图出发前族叔只作了事关重大,一切小心的叮嘱,而现在已然交易内容大白天下,尽管那些古怪的器械已然烧毁,但原造图纸依旧在,自己能无恙的把东西送回龙图吗?自己此刻起恐怕已然万众瞩目,成了鲇板上的肥肉一块,那纹锦和玻璃烧造密技都是万金难卖的至宝,那代表着源源不断财富。也不知拜火教如何神通把西戎皇室独家掌握的密技窃得。
恍惚间那百多冤魂在颜兀术脑子里疯狂哭诉,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如针刺般,击打在他混身上下,一时间,他感觉被天下所有人都背弃了,他甚至觉得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异样。
颜兀术浑浑噩噩间,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他肩上。
“还有小弟在呢,天塌下来,咱们一起顶住就是!”
“管它拜火教,还是劳什子鸟教,来一个杀一个,来两杀一双!”
一个挺拔的身形站在了颜兀术身前,平缓淡然的语气中流淌着灰飞烟灭的决然,声音很小,但足以令大厅所有人都听到。
颜兀术眼前这少年的身形无限地高大起来,此刻他心里纵有滋味千般,之前他固然是欣赏这少年,更是此行任务倘落到他头上更有机会完成,因而不惜屈膝以求;他都不明白为何打心底愿意相信他,从大漠里半途见到这个少年起,一直刻意接近他,当时只觉得这年轻人身上流淌着一股青山绿水般的清馨,是他这等常年红尘打滚的俗人无法拥有的东西,那是他渴望而不可求的生活;
此时千夫所指,万人敌的境况下,这年轻人平静地的站到了他身边;手掌到肩膀时候,他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重新回到了他身边,人生来就一回,奶奶的怕他个鸟!
城主府大厅,落针可闻。
大厅众人这才留意到这个后来的年轻人,一来他无身份,二则不言不语,自然无人关注。此时倒与颜兀术成了众人目标,均在猜测这口出狂言的少年人是何来历。
木桑望着裴青衣两人,脸色忽红忽白,神情百变。
他知道,他的立场至关重要,至乎决定性作用,可是他代表了他老爷子的立场,他必须从大局来考虑,毕竟香巴拉联盟要冒着得罪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的风险,那两样密技是西戎帝国皇室的聚宝盆,甚至是皇权的象征,可想而知拜火教的命运,西戎皇室的怒火会将彻底其化为灰烬。想到这里心里一动,摩尼教从这个事件一开始充当了什么角色?在西戎拜火教与摩尼教一直是死对头,联想龙威镖行惨案,即将召开的香巴拉联盟大会,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哥哥!”
木莲那清脆甜美的声音惊醒了木桑,望着妹妹那会说话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企求,他心都要碎了。
木莲虽与他是同父异母,木莲是庶出,其母早逝,只有自己这个哥哥能给她点温情,自小他们感情就很好,每回出门远游,一年半载是常有的事,那时总会有个小女孩依依不舍地送别,每次回家总不忘给小妹带上礼物,那时的小妹恨不得整天缠在他身边,一转眼小妹已经落的亭亭玉立,成了大姑娘家,这两年上门提亲的人都快踏破了门槛。
他从来都是理智为先的人,他父亲很小就教导他:利益至上,不为感情所左右,才能在这群虎环侍大地生存。他还深刻的记得九岁那年在街头施舍了一个乞丐,从随侍的家丁传到老头子耳边,生生享受了一顿鞭苔,事后整整床上躺了一个月,自那时起再不敢违抗老头子。那是个无法看透的男人,强横、霸道、无情、狡狯、毒辣种种特质都属于他。
那颜兀术仅是初识,更无甚交情,裴青衣虽于阿莲有救命之恩,但是他能抗命老头子吗,那个命里的巨大阴影,他痛恨自己的无能和软弱。
该怎么办?
“木兄当有自己的立场和原则,无须为难。人生寂寞,没有挑战,那来乐趣!”裴青衣解了他的围,他与木桑并无多少交情,他绝不愿意拖欠别人。
木桑愕然,刹时,心里一阵愧疚不可遏制的涌上心头,正要答话。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年轻人,拜火教的事所作所为自有人承担,颜先生何须代罪?颜先生实是受害者啊!”莫高老奸巨猾,看情形不对,一个不好会坏了大事,赶紧打圆场,“不过,今晚发生的事,会馆惨案既然发生在我白食城,自不能坐视。”
“莫统领!”
“末将在!”
“立即通告全城,将拜火教余孽狂徒一并缉拿,从此白食城无拜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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