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俏的白老板娇笑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伸出一只纤细而白嫩的小手,拍了拍大虎那赤光光的、被汗水浸的油亮亮的肩膀,那遒劲的肌肉富有弹性地跳了跳。
“好壮的小伙子。”白老板轻轻地说,满面透露出羡慕而近似渴望的笑容。
小叔麻利的用秤网接过大虎手中的鱼,给白老板称了两条,小婶娘算账收钱。白老板接过鱼,扭着水蛇腰走了,偶尔回过头冲大虎媚笑了一下。
大虎低着头卸鱼,并不时的偷瞥着渐渐走远的娇艳妖娆的白老板,有点走神。这一切被细心地小婶娘瞧在眼里,没吱声。卸完鱼,小叔让他回里屋休息,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美!真美!那女人太美了!那瀑布般的秀发,丝丝发亮、柔滑;那洁白的瓜子脸,透漏着一股妖媚;尤其那双大眼晴,会说话、会勾魂;高鼻梁、红润的小嘴,令人回味;那双活蹦乱跳的高高的乳红被勾勒的摇摇欲出;那小巧的蛮腰,两手就能扣过来;那修长的美腿、十只晶莹剔透的脚趾......
绝了!这才是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是他见过最具有女人味的女人!令人眼馋的女人!
大虎敢打赌,凡是女人,见了白老板一定会嫉妒得咬牙切齿;凡是男人,见了白老板一定会想入非非的,除非那玩意有病......
一想到白老板,脑子里顿时展现出《西游记》里的女妖,对,白老板一定是个女妖托生的......
白老板那身白嫩的肉,使他一下子想到村东头拐二的瘸媳妇儿,可拐二媳妇儿的那身白是捂出来的;而白老板那身白是天生的。他思量着,如果是菜的话,拐二媳妇儿是一碟普普通通的土生土长的豆芽菜;而白老板那女人则是一大碗肥嘟嘟的能馋死天下男人的红烧肉!
那小婶娘呢?
屁话!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小婶娘是老一辈,是自己的婶娘,是收留自己的恩人啊!怎么能把小婶娘和那下流事混为一谈,下贱!可我......我本下贱!
李玫瑰呢?原本是自己的媳妇儿倒成了自己的兄弟媳妇儿,哎!
难道我真想女人了?我真该有个属于自己的女人了?可我一无所有啊!哎!女人......女人......
一连几天阴天下雨,生意不怎么景气,但那迷人的白老板每天必来,一来就是两条红鲤鱼,并是不是逗大虎说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叔倒觉得无所谓,小婶娘倒有点怀疑了,莫非他看上了大虎那身猛劲......
鱼不多了,小叔给了大虎买鱼的定金和三元钱饭钱,叫他天明去拉鱼。这几天阴天下雨,鱼行情不大好,门市部也不忙,小叔不想叫大虎夜里去水库渔场,雨天的大路滑,尤其一段山路,不安全。
于是,大虎蹬着三轮车出发了。
不到早饭时来到了水库渔场,一看等鱼的商贩已排了很长的队,正在过称。大虎估摸了一下,要等到他,说不定得中午过后,与其闲等不如去水库渔场看看。于是把车停好,交代了渔场看护员几句,他顺着称渔场塘口走进了捕鱼场,哪知水库捕鱼场的鱼塘正起鱼,一网一网的鱼正上翻,人忙不过来,一看大虎,误认为他是水库渔场雇来的帮工,忙吆喝他下网收鱼。大虎一想,反正自己闲着,帮帮忙吧。于是脱鞋下水起网收鱼。
时间很快,眼看太阳正午了,有几个等鱼饿了的鱼贩子,在鱼塘边的树荫下,铺开一张报纸,从自己的车上取过带来的熟食、啤酒大喝起来。大虎远远地看着眼馋,肚子也被引得咕咕响,真有点饿了,他真想扑过去吃个饱,但他只有看的份,干咽了口唾沫......
鱼一份一份地过秤,正大吃二喝的鱼贩子,一看快到自己时,也顾不得吃了,把吃剩的熟食和啤酒用报纸胡乱一包,顺手扔到了路边的草丛中,大虎眼馋地狠狠看上一眼。
鱼贩子已过得差不多了,大虎才说明自己也是来购鱼的商贩,那几个起鱼工人很过意不去,正好午饭换班,要带大虎去食堂吃饭,大虎婉言谢绝了,起鱼工人看了一眼排队的还剩几个人的过秤棚,突然提起三筐鱼,忙给大虎过秤、开票;大虎很感激,谢了那几个工人,付了款,把鱼倒入了三轮车,推车上了大路,并按着自己记下的草丛寻觅着,突然发现那包鱼贩子吃剩的熟食和啤酒就在路边的草丛中。他先稳住手,看了看周围无人注意,忙低腰捡了起来,连那喝剩的半瓶啤酒,放在了三轮车里,等他骑出一段路,停下车,撕开那包吃剩的熟食,连连同那半瓶啤酒,坐在路边树荫下大吃起来,不一会儿吃了个精光,舔了舔嘴唇,真香!大虎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吃的最美最香的一顿饭——别人扔掉的不再吃的剩饭!
回到门市部,太阳快下山了;卸完鱼,他看门市不怎么忙,要小叔给他半天假,想回家去看看小妹丫丫,小叔准了,并支给他六十元钱,作为这两个月的工钱,他不要,小叔硬塞给他,说给丫丫买点衣服本子什么的,再说丫丫开学上初一了,需要花钱,并允许他骑三轮车回家看看。
大虎花了两元钱买了好几个苹果、桔子和一些甜果,那是给丫丫准备的。
大虎欢快的骑着三轮车飞跑,恨不得一下子飞到自己的家,看到自己的小妹丫丫和二虎。
三轮车在县城是常见的,但在小山村是极少的,弯弯曲曲的山路,都是用脚丈量出来的。
三轮车在山路上飞转着,大虎哼着流行的《牡丹歌》快活极了。进了村口,天黑下来了。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哭声,仔细一听是拐二的女儿豆豆的声音,他心一沉,骑车走了过去,果然是拐二的女儿豆豆在哭,身边站着拐二的瘸媳妇儿。
“小孩哭什么?”
拐二媳妇儿一看是大虎,招呼一声,拉起女儿豆豆想进家,被大虎拦住了,听完豆豆哭哭啼啼的诉说,大虎难过了,原来拐二的女儿豆豆想买作业本,拐二媳妇儿不给买,给买了几张白草纸订本子,豆豆嫌不好不要,被她妈打了一顿。
看见豆豆那啼哭的委屈样,大虎不由得想起丫丫,心中一酸,忙从身上掏出一元钱给豆豆买本子,那还是去鱼场省下的饭钱,其中两元给丫丫买了果品。
“大兄弟,这哪能?”拐二媳妇儿忙制止。
“我有钱,在县城打工,这趟回家看看。”
“大兄弟,别......”拐二媳妇儿忙拉住大虎的手,想劝止。大虎一看拐二媳妇儿手又白又嫩,似像白老板的手,但又不象,还是白老板的手好看,拐二媳妇儿手虽白嫩,但有点硬。
“不是有孩子吗?”大虎推了推拐二媳妇儿那双温柔的手,把钱塞给了可怜的豆豆手里。
拐二媳妇儿知道劝也没用,又怕再劝有失大虎的面子,忙叫豆豆,“豆豆,给叔磕个头。”
豆豆懂事地给大虎拜了下去,磕了个头。
“别这样,再苦不能太亏了孩子。”
大虎动情地扶起豆豆,看了一眼偷偷抹泪的拐二媳妇儿,推车走了,刚走两步,忽然又回过头,像想起什么似的,忙从车里的包里摸出几个给妹妹丫丫买的水果,塞给豆豆,豆豆胆怯而又眼馋地看着妈妈,不知所措,似在征求妈妈的意见。收还是不收?
“大兄弟......”
“是小孩,给小孩吃。”
大虎把水果硬塞给拐二媳妇儿,才推着三轮车走进村子。拐二媳妇儿在门口默默地看了他的后背很久,目送大虎走进村子消失了,叹了一口气,拉着豆豆走进自己的院子。
大虎来到村西头自家院门口,屋里还亮着灯,他轻轻喊了声“丫丫”,东屋的门开了,丫丫走了出来,一看是大哥,怔了一下,猛地扑入大虎的怀里。
“哥!”泪水顺着丫丫那干瘦的脸颊流了下来,“哥,我想你。”
“哥这不来了,还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苹果、桔子,还有甜果......好多好多,都给丫丫。”
大虎心酸地拿出一个大苹果,塞给丫丫,“快吃快吃。”
丫丫大口地咬了口苹果,苹果甜汁顺着嘴角溢了出来,脸甜甜地笑了,“哥,开学我就上初一了。”
“好啊!学费哥给带来了,哥挣钱了。”
这时西屋的门开了,二虎走了出来,“是哥......回来了。”
“二虎,吃水果。”
二虎犹豫了一下,接过一个苹果,刚递到嘴边......
“快洗洗,不怕生病。”二虎媳妇儿李玫瑰从屋里跑了出来,一把夺过二虎手里的苹果,转脸看了看健壮的大虎,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来了,进屋吧。”
“不了,我回来看看就回去,”大虎把一包水果从车上提下来,想递给丫丫,哪料一下子被李玫瑰抢了过去。
“我留着洗给丫丫吃,不洗吃了会生病的。”
“也好,二虎我这还有六十元钱,小叔给的工钱,扣下丫丫的学费,剩下的你们都买件衣服穿,我回城了。”
二虎刚伸手接钱,突然一只手猛地伸了出来,一把夺过钱,大虎二虎都怔了,是李玫瑰。
“我给存着,留给丫丫用。”李玫瑰干笑着说。
“哥......”丫丫怯怯的喊了一声,又看了一眼二嫂。
大虎怜爱地摸摸丫丫的头,说:“好好上学,在家听二哥二嫂的话,我回了。”
大虎不敢耽搁太久,怕回城太晚不好走,都是山路,下雨后的山路,净是水洼;更怕明天天晴再去渔场拉鱼,太晚怕误了小叔的事。
大虎骑车上路,刚到村东头,这时一个黑影向他一瘸一拐地走来。
“大兄弟。”
“是拐二嫂子。”
“连夜回去,嫂子没别的,这两块烤山芋拿路上吃。”
“给孩子吃吧。”
“家里还有。”
“好了,我走了,嫂子。”
大虎接过烤熟的热山芋,走下村口的山岗,老远了,回头一看,拐二嫂子的身影依然站立着,依稀可见,目送着他。
远处,丫丫房子的灯还亮着,可西屋的灯已灭了,大虎知道这是小妹丫丫留给他的信号,他心里酸酸的,抹了把溢出的眼泪,一扭头,猛地蹬开了车子。
七
白老板又来买鱼了,又是两条大的红鲤鱼。
大虎不敢看他,他那身打扮太迷人,馋死人了,不知怎么回事,大虎一看到他,心里不由得燃起一股闷火,在灼烧着他的心,令他发慌,他强咽了一口唾沫,忍住不看他,但他那双饥饿的眼晴总不甘心,透过眼角瞅着、瞥着......
白老板也是有心无意的逗着大虎,令大虎发慌,那脸操的通红,犹如关公。
有一次,白老板竟要大虎跟她去工地干活,小叔笑了笑没说话;倒是小婶娘接过白老板的话,“白老板,开玩笑了,这孩子能干啥?有一身笨力气罢了,乡下孩子,不懂礼处,请白老板多加担待......”
但大虎的眼神,已令小婶娘明白了,风骚迷人娇艳的白老板已征服了大虎这个乡下小伙子。
小婶娘曾偷偷地跟小叔说,大虎也不小了,是该有个女人,二十多岁了,是需要有个女人来滋润了。小叔说没钱、没房子哪个女人肯跟他?去喝西北风!
大虎曾私下问小叔,白老板是干啥的?小叔笑了笑,没说啥,只叫他好好干活,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虎一看小叔那表情,没敢再问,唯恐小叔生气。听小叔口音,俨然白老板不是什么好人。哎!既然白老板不是什么地道人,为什么小叔和小婶娘对她又那么热情呢?人啊!想不透。
依小叔的意思,在他门市部再干个三、四年,挣个千儿八百的,回家盖上个瓦房,再娶房媳妇儿,也算对得起他死去的爹娘了。
可三、四年,时间太长了,可大虎不敢说出来,怕小叔生气。
拉鱼、卖鱼,日子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白老板依然天天来买鱼,也不知怎么的这么喜欢吃鱼。时而和小婶娘开开玩笑,偶尔也不冷不热地夸上大虎两句,令大虎浑身如长了刺般的痒痒。
这天,白老板竟一下子买了二十斤鱼,整十条红鲤鱼,可他要求给送去。小叔一听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当时正卖鱼,顾客还有好几个,小叔掌秤、小婶娘收钱,闲不了,闲人只有大虎,可大虎卸完鱼正在里屋休息。可白老板不管这些,径直走进内屋,一把拉开蚊帐,一看大虎正仰面朝天地躺着,天热只穿短裤,一身健美的肌肉棱角分明,多壮的男孩,不!是成熟的男子汉,她心目中的刚劲有力的男子汉!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着大虎那身遒劲的肌肉,眼神里透漏出一种贪婪的目光。这时小叔的呼喊声传来,大虎一睁眼,一眼看见白老板那柔长的纤纤细手正轻轻地摸索着他的身子。她一下子立了起来,红着脸,怔住了。白老板笑了,很甜、很艳、很美、很妖......
小叔叫他给白老板送鱼,快去快回。
通过这次送鱼,大虎才明白一点,白老板原是一建筑工地的老板,工地的工人们都叫她白老板。一见大虎送鱼,工地正干活的工人们都抬头看他,眼神怪怪的。他把鱼送到白老板指定的工地伙房,白老板又要他去她工地办公室洗洗脸,他没敢去;但白老板笑着说:“不能吃了你。”并把他的三轮车令工人推入了车棚。
“走,洗把脸吧,你看你满脸都是汗。”
白老板说完带头先走了,他情不自禁的尾随着白老板,走向她的办公室。他发觉工地的工人们都偷偷的朝他们看,不知是看他还是白老板,反正那一双双贪婪而嫉妒的眼神令他心里不是滋味,有点反胃。
来到白老板的办公室,她顺手关上门,大虎心中楞。
“怕啥?来,洗把脸。”白老板一反在工地时的严肃样,忙把手巾殷勤地湿湿水,要替大虎擦汗,大虎忙接过手巾:“白老板,我......自己来。”
“叫大姐。”白老板定定地看着他抿着嘴笑,“我就喜欢你这种憨厚样。”
洗完脸,白老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饮料,扭开口,先喝了一口,随即递给大虎,“快喝,凉快。”
大虎还想推辞,但抵制不住白老板那副带电、富有磁性的媚眼,忙低下头,喝饮料,一股凉气漫上身来,真爽!白老板痴迷般地看着他喝,大虎有点难为情,转过身子;哪料白老板从他身后拢双臂把大虎拦腰环抱过来,在他那硬挺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大虎浑身如触了电,一哆嗦惊叫一声,一下子挣开了白老板环抱他的双手,惊诧地看着白老板。
“吓着你了?可挣痛我的手了。”白老板搓着柔长的纤纤玉手,指甲殷红,摆弄着柔荑般的小手又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大虎躲闪着,退到了门边,忙打开门,“我得回去了,太晚了小叔会怪罪我的......”急忙跳出门外,奔向车棚。
“慢走。”白老板在身后阴笑着,“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好货色。”
大虎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蹬着三轮车,他摸了摸脸,烧得厉害,心仍“砰砰”直跳,太突然了,白老板这反常的举止吓坏他了,那滚烫的一吻,真像电影里谈对象似地,可白老板......他不敢想。为了使自己激动而滚烫的心镇定下来,他停下车,坐在了路边合上眼;可白老板那娇美的脸蛋、妩媚的姿态老在他面前晃动,他胯间的那东西一阵发胀,贱东西!越想越怪,反而有劲,他松了裤带干脆在路边撒了一泡尿,好受多了。
贱东西,亏了你了,哎!
兄弟媳妇儿李玫瑰那皮笑肉不笑的尖脸,哎!
看样子,真得找个女人了,二十五了,在农村同岁的人,小孩就好上学了,谁叫咱穷呢,娶媳妇儿就得有房子,没房子谁跟咱......哎!房子呢?他稳了稳忐忑不安的心情,又登上了三轮车。
回来后,小叔直朝他点点头,也没问他什么;只是小婶娘怔怔地看了他几眼,大虎的脸登时红了,莫非小婶娘看中了自己的心事;好在小婶娘没在问什么,忙又招揽顾客,他说了一声,回里屋休息了,以备夜里拉鱼。
不知怎么搞的,大虎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时地转换着白老板的那一吻,那柔情万种、风骚妖艳的白老板;有时又想到柔媚白皙般的拐二媳妇儿;转而又成了一肚子坏心眼、俊夜叉般的兄弟媳妇儿李玫瑰。三个女人交叉着朝他袭来,在他脑海中飞转、糅合、绞碎、整形......最后竟变成了一个活灵灵的娇小甜美的小婶娘,朝他笑。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心中只骂自己下贱,怎么自己竟对自己至亲的小婶娘产生龌龊的念头,其实小婶娘和他差不多大。
夜里,大虎做了一个奇怪的美梦,他竟和可心的白老板在她那凉爽的办公室里办了那事,那肥美的胴体令他心颤,用嘴唇吻了个够;尤其那对硕大的颤抖的乳红,太馋人了,他使劲地吮着、咬着......正当他陶醉地和白老板的肉体胶合在一起时,突然一个身影闯了进来,是小婶娘;他一惊颤!醒了。他叹了一口气,尚有一丝遗憾,他觉得身下隐痛,用手一摸内裤湿了一片,黏黏的,他的心一顿,知道来那事了,忙抖抖索索地从床头的包里摸出一条内裤,悄悄地换掉,把已湿的内裤团成一团,塞入席下,准备明天洗衣服时再洗掉。
哪料等他第二天拉鱼回来时,发现他那条粘了脏东西的内裤,连同那身脱下来的脏衣服,已被小婶娘洗过了,晒在了门前的绳子上。小婶娘一定知道那事,一想到这,他的脸发烧、火辣辣的,再不敢看小婶娘一眼。他后悔,早知这样,倒不如昨夜去水库拉鱼,顺路把内裤扔了算了。小婶娘倒像没事似的,帮着卸鱼、记账。
大虎心里后悔死了!
管它呢!反正,哪个男人不流那东西,这叫做梦娶媳妇——梦里欢。小婶娘是我老一辈,权当是我亲娘,娘给儿洗内裤天经地义。
八
深秋了,鱼市的生意不甚好。
大虎拉一次鱼,有时能卖二、三天,小叔有鱼池,拉来的也是活鱼,不怕死,况且往水池里打氧气。看小叔那忧郁的脸,大虎也不知说什么好。
眼看着秋收到了,他在拉鱼的路上已看见路两边的农田里,农民已在掰玉米棒子了,沿路的树上,已挂上了玉米棒子。西山家里的两亩地也该收了。再说他和李玫瑰约法三章,其中一条,家里农活他干。他和小叔说了,小叔应允了他五天假,并给了他五十元钱,他没敢花,只给小妹丫丫买了几块面包,其余的留买化肥种子用。
他绕着崎岖的山路,一路小跑,回到村头已中午了,他看了一眼西山的玉米地,有的玉米已掰完了,玉米秸已放倒在地里。他扫了一眼爹娘坟边的二亩地,玉米苞子依然挂在秆上,还没掰。突然高高的玉米秆一抖一抖的,莫非大白天有人偷苞米,他悄无声息地迅速折回玉米地,玉米地里仍是“哗哗”响,是有人掰玉米棒子。
“谁?”大虎大喊一声。
从繁密的玉米秸里挺出一张红润的满脸泥水的小脸,是小妹丫丫。
“是哥。”丫丫忙从地里跑向大虎,也顾不得比她还高的玉米秸,绊倒了她。大虎忙走过去,拉起小妹。
“怎么,你在地里,你二哥二嫂呢?”
“二哥上班,二嫂在家做饭。这活二嫂不干,说等你,让我先干着。”丫丫擦了把满脸的泥水。
“屁话,”大虎放下背包,气的大吼一声,“你放秋忙假了?”
“还差两天放。”
“那你?”
“二嫂说,上不上都行,叫我先请假在家干活,干完在上。”丫丫抽泣着说。
“放屁,你二哥也同意你请假干农活?”
“二哥怕二嫂,不敢说......大哥,我......饿。”
大虎从背包里拿出一块面包递给丫丫,丫丫伸出那又脏又瘦的小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手上的泥水,接过面包,香甜的吃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大虎把头扭向一边,心里酸酸的,眼角有点湿润。
“你吃完,回家洗洗脸上学去吧,告诉你二嫂一声,这活我干。”
“哥,今天是星期六,下午不上课,等星期一再说吧。”
“也好。”大虎忙着掰开了玉米棒子,让丫丫休息,他不想让妹妹干,他娘临死要他照顾好丫丫,他觉得愧对妹妹。
“上次带的水果,你吃了吗?”
“被二嫂拿她屋去了,我没敢要,就吃那晚你给我的那一个。”
大虎抬起头,吃惊的问:“你二哥没送你吃?”
“二哥怕二嫂,二嫂动不动就骂二哥,说二哥骗了她。有次吵架我偷听的,二嫂把你买的水果全部送给山外她娘家吃了。”
大虎不吱声,他又能说什么呢?只有狠命地掰玉米棒子。
太阳偏西了,二虎媳妇儿李玫瑰还没有送饭。突然,邻近不远传来小孩的哭声,大虎一听似是拐二的女儿豆豆。垫脚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拐二媳妇儿正在她家的责任田掰玉米棒子,那哭声就是他的女儿豆豆。大虎转过脸叫丫丫拿块面包去送给豆豆吃。丫丫起先舍不得,不肯拿;可她怕哥那张黑脸,极不情愿地拿一块面包朝拐二的玉米地艰难地挪去。不一会儿,豆豆的哭声停了,大概已吃到了香甜的面包。不一会儿,丫丫回来了,说给豆豆吃了面包,他妈说太过意不去了,给了两个她地里夹种的快罢了秧的甜瓜。大虎笑了笑,这女人不易啊!自从她男人和儿子在沟涧里意外淹死后,她仅带着剩下的一个小女儿过活,为了女儿不受委屈,也没在嫁人,又瘸又拐的,真不易。哎!况且又结扎了,在山村,哪个男人找结了扎的女人,那是绝后啊!有好心人,给她说了几个比她大十几岁的半老头子,她没看中,再说女儿太小,怕委屈女儿,就这样过着。
太阳偏西老会了。
地头传来呼唤“丫丫”的声音,丫丫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掰玉米棒子,大虎忙拉住丫丫,走向地头,是李玫瑰送饭来了。
李玫瑰一看地里头走出来的竟是雄壮的大虎,手拉着丫丫,笑着点点头。
“回来了,不知你回来,带的饭少,不行丫丫回家去吃吧,这饭你吃,吃完好干活。”
大虎没说话,接过饭——两个馒头和一小瓦缸稀饭。给了丫丫一个馒头,自己一口气喝了半瓦缸稀饭,捧给丫丫喝了几口,然后抹了抹嘴,摸出一包可可牌香烟,那是小叔给的,抽出一支点上火坐在地头吸了起来。
李玫瑰看了一眼掰下的玉米棒子,轻手轻脚的,怕脏湿的泥土弄脏了她那身花衣服,交代一句“饿了叫丫丫回家去拿饭”,然后一步三摇的扭着大屁股走了。
丫丫一个馒头只吃了两口,拿在手里只做个样子给二嫂看,其实她吃面包早饱了,大虎吸完香烟,接过丫丫手里的馒头吃了,又叫丫丫喝了点稀饭;然后把另一个馒头和半瓦缸稀饭叫丫丫给拐二媳妇儿送去,她可能没带饭。不一会儿,丫丫回来了,说她不吃,又叫送回来,说她一会儿就回家吃。
两亩山地,竟干到日落西山,大虎和丫丫又朝地头拾,堆成一堆,看样子今晚他得住在地头看那堆玉米棒子,以防人偷。
月上枝头,丫丫去家拿了饭,和哥在地头吃了,期间二虎下班来看了看,大虎交代他对丫丫好点,二虎似是而非地点点头而后走了,说是李玫瑰交代,叫他早点回家。
大虎在爹娘的坟前烤了堆火,丫丫想陪哥,在玉米棒子堆前铺了玉米秸,向着火睡了,不一会儿,就有了鼾声。
大虎听到拐二的地里有响声,他走了过去,是拐二媳妇儿正在掰玉米棒子,他回家吃好饭安顿好女儿豆豆睡好觉,又趁着月光回来干活了。大虎二话没说,甩开膀子帮她干了起来。
“大兄弟,你累了一天了,歇着去吧。”
大虎笑了笑,没吱声,仍在掰着,拐二媳妇儿知他那沉默的脾气,没再吱声,加快了干活速度。
掰完,拾到地头,天已大亮了。
大虎和拐二媳妇儿来到丫丫睡觉的地方,拨了拨火,加了捆玉米秸,火又燃了起来,两人一句话不说,向着火,拐二媳妇儿那柔润的脸庞被火映得红润可人,真好看,大虎不由得看痴了。
拐二媳妇儿发觉似地把头扭向一边,“老了,有啥看头?”
“一点也不老,拐二嫂子,你还年轻呢!”
“哎!竟拿好听的话哄我。”
拐二媳妇儿笑了,那红润的脸如同绽开的牡丹,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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