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历史军事>汉末独夫传> 第三章 天赐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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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赐符水(2 / 2)

发布浮图与道门,渊源不同,法理各异,但大道却有共通之处。

发布只听上师森森冷笑两声,随即收拾情绪,正容喝道:

发布“你等抬起头来!”

发布待到村民都抬首望来,上师寒声吩咐道:

发布“你们既献这黍米与我,这斗米粮自然听我安排。丈人可安排村人将米拿去全数做饭,与全村人同食。”

发布眼看老村头张口欲说,上师挥手喝道:

发布“都不必多说!这斗米粮,大家尽数吃了。一个时辰后,就在村头的晒谷坪,我与你等,讲、道!”

发布一顿黍饭,村中人都是半黍半糠、就着野菜吃完的,这却已是两三年来最是香甜的一餐。用罢饭,已招呼村民但以“上师”名号称呼的自己的道人,领着村人来到村头旷地,开始演讲道义。

发布只见坐在人群正中的上师,面色沉稳,口唇不停地翕动,宏亮的声音滔滔不绝。周围的村民虽然不甚明了,但仅仅他们听懂理解的那一小部分,已引得他们如痴如醉。除了半大的孩童满脸疑惑地牵着父母的衣袂,哈欠连天地朦胧着眼睛,却乖巧地坐着不说话,其他的村民都被上师的话语不断撩拨着情绪,一张张枯瘦黝黑的面庞上时而愤懑不已、时而欣喜憧憬,一些情感细腻的妇女甚至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发布这时,只听上师侃侃而谈:

发布“……本道号曰‘太平’,乃是上奉中黄太乙神尊,为天布道。天憎人间有六罪,本道为天除之。何为六罪?

发布不愿积德,不肯全力教人守德,此一罪也。

发布积财亿万,不肯周济穷困之人,使人饥寒而死,此二罪也。

发布知天有道,反而轻视天道,不肯全力按天道行事,此三罪也。

发布知为德乃善事,却不肯为德,反而贱德养恶,此四罪也。

发布人人自有体力,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获得农食,然而不肯尽力为之,反而造成饥饿,甚至幻想生于多财之家,此五罪也。

发布天地生万物已养众人,每人取足而止。然而有人索取不止,尽力聚财,此六罪也。

发布凡人间原本都是清朗世界,上古大同之世无有此六罪者。后来人心恶浊,官府贪暴,乃是人间六恶弥漫。本道大贤良师乃上奉天喻,聚道徒,以黄巾为系,扫荡浊世,为人间除此六罪。”

发布说道这里,上师稍稍停顿,目光淡淡扫过身边的村民。却见众人脸上满是疑惑,似懂非懂。上师正欲加以解说,这时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农大着胆子嗫嚅问道:

发布“上、上师,你说什么‘六罪’,我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你说的二罪,好象是说家里有钱有粮的,不肯接济眼瞅着就要饿死的,这是罪过。那我想问问,象临近的阚家坞,坞主家中的钱粮据说比昌平官库里的还多,但前年大旱,他不但没赈济乡里乡亲的百姓,还逼租子逼死了十三条人命,这是不是大罪啊?”

发布老农的话一问出口,底下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不少人窃窃私语,神情非常激动。

发布“是!定然是!”上师眉心一蹙,锁成浅浅的“川字纹”,大声讲道,“富家大户只知敛财,不肯积德,这就是罪!那些蓄积金银珍宝的人家,自己一人吃不过三五味,穿不过七八尺,生时一榻,死后一冢,用于己身一人能耗几何?他们宁愿把积压仓府的缎帛都烂掉、让满圈的牛羊老死腐臭,也不肯拿出分毫接济贫者。如果把它们施于贫者,赈济宗族,养育人才,钱财亿万之家,可以周济万户。把积存的陈旧之物施惠于贫民,既不损己分毫,又扶人于贫困,积德无穷。这样做,上不负祖先,下不负子孙,天地爱之,百神利之,帝王待之若友朋,比邻尊之若父母。功著天地,名著万民。

发布然而,有人金银亿万,却象你们所说一样藏匿于暗室,任其腐烂浪费。如有穷人往求,骂詈不予,令其饥寒而死,与天为怨,与地为咎,为人为大仇,百神憎之。所以然者何?此财物乃天地所生,以共养人也。这类富人承先人余荫,或侥一时之幸,得了聚财之处,便象仓中之鼠般只顾自己饱食。而这仓中之黍,并非此一鼠所独有。凡所不足者,都应来取足之。我道倡天下‘太平’,正是要使这天下财货公允分享,人皆有衣,人皆有食,但无饥馁,方才是世间‘六罪’之除!”

发布上师的话慷慨激昂,抑扬顿挫,配上他在胸前不断舞动的手势,更极富感染力。旁听的众人只感到这就是他们自己的心里朝思暮想盼望着的念头,但以前脑子钝、口舌笨拙,偶尔想过零星的念头,今天却象是借这上师之口,酣畅淋漓又直白明确地表达出来。一时间,人人心中激荡,不少毛躁的汉子纷纷高喊:

发布“‘天生万物,供养众人’,说得太好了!我们一年到头累饿的要死,打的粮食凭什么交给那些富人!”

发布“对,不能让富人饱死,让我们穷人饿死!”

发布“太平道是为我们穷人贫民的,我要入道!”

发布眼看村民们群情激奋,上师暗暗心喜,面上却继续慷慨做色:

发布“现今天下,官府豪强沆瀣一气,横行霸道,压榨百姓,使得民不聊生。他们又以威武相治,以刑罚胁迫,使人不敢言,民不敢怒。否则,官吏旦夕而至,轻则陨自身,重则族妻儿,祸及邻里。上天以灾异对他们加以警示威责,但他们却肆无忌惮,杀戮良贱以塞人口,残迫百姓以抑人怨。以至天怒人怨,灾害甚多,天变频繁,地震日食屡现,便是明证!”

发布“就拿你村来说,你们终年辛苦,到头来衣食全无。这难道就是天生注定的吗?不是,这是横征暴敛的汉家朝廷和贪官豪门吸吮你们的血肉、敲诈你们的骨髓。你们难道就这样忍受一生,生有终身之勤,死后却有暴骨之忧?若遇灾年荒岁,还要嫁妻卖子、流离沟壑吗?”

发布“当今汉室昏庸,天下百姓苦难深重,切盼神明救民于水火。汉室火德已尽矣!”

发布“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发布“这苍天,就是汉家刘氏之天下,其寿已尽,早已当死;黄天即是我辈躬耕黄土、饱受苦难之人!今天我道弟子遍布天下各地,以黄巾抹额、聚众起事,就是为了尽杀天下的贪官污吏,推翻无道昏君,另立知我贫苦农民之人为帝,另建贫苦之人所聚之乐土!”

发布“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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