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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九辰龙隐洞天师(1 / 1)

梁佑辅立于当场,彷徨无措,眼望四周尽是一片漆黑,不晓得何去何从,略定了定神,方才想到此时还是按原路返回为好。一者,虽然那路委实可怖,但毕竟相较熟悉,不至碰到什么怪异;二者,自己本是从那里而来,若是再到原处,说不定便能找寻到出口。主意已定,小心翼翼的迈步走去。

未行得几步,忽然只听两个人声自那小路传来,一个粗壮的声音先道:“方才就是这里进去的,我等可快些,莫要被那连寇抢了先!”另一个声音道:“大哥说的是,可万一又慢一步,当如何是好?”粗壮的声音又道:“若真如此,只好拼一拼了,若能救出来最好,若救不出来,那是他自己的劫数,你我也没有办法。”另一个声音称了几声“是”。梁佑辅此时已是惊弓之鸟,只怕又是那什么大王的手下,连忙想躲。但周围空旷,并无可藏身之处,那层层黑暗中又不晓得会有什么凶险,不敢进去,心中只是叫苦。只得蹲在那翻到的桌台后面,忽然想到袖中的“黄神越章”印有些威力,那大王很是害怕,赶紧捏在手中,以防不时之需。

那脚步之声越是愈近,梁佑辅也越是紧张。不多时,有两个官差衣饰的人从小道中走了出来,一高一矮,面容与常人倒是无异,一人手中拿了佩刀,另一人拿了令牌。梁佑辅躲在桌后,虽然看不见身形,却将他们所在方位听得真切,心想:“若是被他们找到,定会为此二人所制。唯有先下手为强,还有一线生机。”突然大叫一声从桌后跳起,将那“黄神越章”印猛地丢向二人。那两人见了也是一惊,却是那略高之人反应较快,连忙挥起手中佩刀搁挡。只听“啪”的一响,虽然将那黄神越章拨开,但佩刀也是断为两截,这官差连退了三步方才站定。

梁佑辅本想那印会放出红色光芒,将这两人吓退,却不料竟然一击不中,更不见有什么红光,不由全身凉透,暗道:“吾命休矣!”那两名官差却不来拿他,那矮个子只说道:“好人没好报,我等好心来救他,却不想拿个东西来砸我们。”面上倒并无生气之色,反似调侃说笑。那高个子收了断刀,走过去将黄神越章拾起,却是不识,问道:“这是什么东西?”那矮个子接过,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认识,但好象是枚官印。”高个子又道:“谁看不出这是官印,却要认得这上面的字才算本事!”那矮个子道:“你我二人肚中得墨水半斤八两,也不要瞎猜了。”转头问梁佑辅道:“这到底是何印,可与我们说说?”梁佑辅虽听得是在问他,但此时只吓得面如土色,舌头打结,又哪里能说出话来?那矮个子见了,不由笑道:“你不要惊慌,我们并不是恶人,而是本境城隍手下的官差,我叫八爷,他叫七公。方才正在巡视地方,却见有土地来报说这河中的阴王摄了一个阳间的大官,我们立刻赶来救你。”

梁佑辅听了这话,不由大呼侥幸,用衣袖将额上冷汗擦拭干净,连忙拱手道:“原来是两位神差驾到,小人不识神差模样,故而方才冒犯,得罪之处还请神差海涵。”七公笑道:“不知者不罪,无须多礼。”梁佑辅又是再三感谢,忽然想到一事,问道:“我与二位神差以前并不认得,两位如何知道那阴王摄的便是小人?”七公道:“我等久在城隍处当差,每日都在这阴阳两地走动,难道连哪个是活人魂魄、哪个是精怪鬼魅都分不出来吗?此间凡人不能轻易进入,若你不是被摄来的,却又是什么?”梁佑辅听了,只觉得此问实在多余,自己也不禁笑出。七公问道:“你既然被阴王的鬼差拿了,又是如何得以脱身?难道是那阴王把你放了么?”梁佑辅苦笑道:“他哪里会把小人放了?全赖这黄神越章印之功,否则小人已经被他们锁入冰河洞,永世不得超生了,现在想起都心有余悸。”当下将一番凶险遭遇于七公、八爷说了。七公看了看那黄神越章印,道:“不想此物居然有如此神力,怪不得我这刀都被震断了,先生还请将此印收好。”说罢,将印还于了梁佑辅。梁佑辅拜谢接过,纳于衣袖之中,问道:“不知那阴王是何来历,怎的在此间作威作福?”

八爷道:“听城隍老爷说,他本是南海中一条蛟龙,名叫连寇。但根性顽劣、屡犯天条,故而被贬到此地。本也不是罚他,而是让他能够静思己过,待到期满便放他回去。可谁知这龙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倚仗自己法力,纠集许多精怪恶鬼,划地为王,专干些非歹之事。”听到此处,七公不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说来此事也很惭愧,我等在城隍手下当差,乃是为保一方宁静,既然辖地内生出此等祸害,我等当然不能不管。他手下那些个虾兵蟹将都不足为虑,但不知那龙从何处找来两名鬼将,颇有手段,我等着实吃了不少的亏,是以一直拿他没有办法,这龙也越发的无法无天。好在城隍爷已经上表天庭,着天将来收服于他。”梁佑辅点头道:“原来如此!既有天将来收,那定当是手到擒来。”七公点头道:“这个自然!”停顿了一下,又道:“话已说了许多,想你魂魄出游已久,也该当回去,否则恐有不测。”

梁佑辅本还担心自己会就此了了性命,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忽然听到七公这样讲,连忙道:“如此则有劳二位神差送小人一程了。”话未说完,只见八爷抄起了手中令牌在梁佑辅肩上重重一拍,梁佑辅顿觉昏沉欲睡,恍惚间感觉自己被两官差带着飞离那黑暗之所,缥缥缈缈不知所依,猛地背后有人一推,自己向前栽倒,不由大叫起来:“啊呀,可跌死我了!”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河岸边的一块沙土地上,浑身湿漉,口鼻中还残留了不少河中的泥草,原来已经回到阳间。

梁佑辅连忙将那些泥草擤拭干净,站起身来,放眼向四周望去,除去那河与山石以外,所见者皆是杂草树木,看不到一个人影,竟是个荒僻的所在。梁佑辅心道:“想必我落水后被那水冲得远了,且往这河水上游走去,当能遇见我那些随从。”心中还不曾忘记方才阴间中的凶险,虽是沿河而行,却也不敢过分靠近那河,生怕又被那鬼差所拿。

此间并无路途,梁佑辅只得小心翼翼的于那等荆棘草木中穿行。未走出几步,忽然只听“嚓”的一声,回头看去,只见那宽大的官袍被一丛树枝钩出一条大缝。梁佑辅心下着恼,却也无计可施,心道:“此乃朝廷官服,前方还不晓得要走多远,若是为荆棘挂得残破,岂不堕了朝廷的威风,惹人耻笑?”当下将那官袍脱下,负于身上,好在内里是一件青布短衣,被人见了也算雅观。

此时虽无了宽袍累赘,一身轻快了许多,但因那路极不好走,前行速度还是相当缓慢。加之梁佑辅衣裳未干,每一步都蹭了许多泥灰,模样着实狼狈不堪。不知走了多远,抬头望天,眼见日头当空,已经是午间时分,梁佑辅腹中作声,叫苦连连。又行了一段,忽然听到左近有叫卖人声,心下大喜,连忙向那声音走去。穿过一丛杂草,果然看见一方集市。当下略整了整衣襟,掸去些尘土,快步走入其中。

这集市并不大,来往的人客希希落落,两边数十个摊子,所卖的也多是瓷瓦器皿、或是刀犁锄具。梁佑辅连连叹气,忽然只见离集市几丈远处有一个老者席地而坐,那老者身穿一套褂子,敞开了领口,身边有一个扁担,扁担内摆了许多白面馒头,正冒着热气。梁佑辅看了眼馋,在怀中摸了许久,总算摸到一块碎银,竟然再无其他钱币,心中暗呼侥幸,连忙走到那老者摊前,将碎银给了那老者,说道:“卖我两个馒头。”

那老者神情木然,接过那银子,拿在手中看了看,忽然口中“嘿”了一声,顺手将那银子丢在身旁草堆中,说道:“这馒头我不卖。”梁佑辅见了大急,连忙拨开那草堆,将银子拣起,心中不禁有气,口中说道:“你这人年纪也已不小,却怎么这般无礼,不卖便不卖了,何以把我的银子给丢了。”那老者斜眼看着他,笑道:“银子那又如何?丢便丢了,看你这先生也是聪明人,怎么会如此糊涂?”梁佑辅听了这话,只觉胸中无名火起,道:“你若没银子,何来钱财买米买面?若不用银子,恐怕三五天便饿死了。却说我糊涂,真是好没道理!”那老者听了忽然仰天大笑,却不说话。

梁佑辅听得那笑声欢愉,并不象故意做作,心下很是奇怪,道:“何以大笑,难道我说的不对么?”那老者止了笑声,道:“你问我何以大笑,我便给你做一比喻。”说着随手拣起身边一块石头,对着梁佑辅道:“我用这石头买你身上这件衣服。”此话一出,梁佑辅不禁哑然失笑道:“石头乃自然之物,如何可以买得东西?”那老者点头道:“我笑你视银如命,便似你笑我以石买物。我且问你,难道这银两便不是自然之物了吗?银块本也是出自山石,你手中之银与我手中之石又有何分别?为何在你心中却是厚此薄彼,犹如天壤?”梁佑辅为这老者这般一问,竟无言对答,半晌方才说道:“银子可以买卖货物,故而银贵石贱。”那老者听了,缓缓摇头道:“我且送你一诗:天地本一物,何来贵贱分?只因人心迷,强划厚与薄。”梁佑辅听了,隐隐觉得其中颇有深意,但一时却是领悟不透。老者站起,将那石头塞在梁佑辅右手,又将两个馒头塞于他左手,笑道:“这馒头和石头我都给你,当须好好体会体会。”挑起那扁担,大步走开。梁佑辅见那老者已经走远,连忙追赶,喊道:“先生言语高诣,晚生还想请教。”那老者也不回头,直往前走去,梁佑辅虽然年轻力壮,竟而追不上他。那老者忽然一个转弯,便再也寻不着踪影,梁佑辅见状,只得叹气作罢。

将那两个馒头吃了,恢复了许多力气,梁佑辅起身找人问一问路径。一问方知,原来此处离自己落河的所在竟然有十多里远,且都是荆棘小路,极不好走。有人与他说不如择近道向前,直插浦镇。这浦镇却是走龙道的终点,他那些随从当也会走到那里落脚。而前去浦镇的路虽需过一座小山,但那都是石板正道,当可在日落前抵达浦镇,那时便可与众随从回合。梁佑辅心想不错,自己若是再沿河回去,一来未必能碰上众随从,二来也不晓得要受多少苦,于是主意定下,看准了路途,向那浦镇走去。

却不知梁佑辅这一路可否平安无事,顺利汇合他的一众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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