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我说道。
“记不记得当时有一个‘鬼’和一个华人。”
“我倒真不知道那是个华人。”
“讲广东话,是个香港人。”老克道。怪不得我听见他们好像说粤语的样子。
“问题不在这里。关键是,我发现好像徐中认识他。”
“啊——”这倒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我问:“你怎么知道?”
“我看他们好像很熟的样子,但又好像假装不认识。我讲不清,你知道,两个人认不认识,你看眼神能看得出来。我觉得他们肯定认识!我敢百分百担保!”老克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我问。
“你还不觉得奇怪吗?那个华人跟鬼佬肯定是那些人一伙的,而徐中又认识他们,打劫的时候他偏偏也在场。”
“这可不对啊。”我立刻反驳道:“去JB’s酒吧可是我先提议的,你们谁事先也不知道,我也是临时决定的!”
“那——自从那件事后,徐中行动反常是事实吧?”
这一点我倒是无话可说。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大哥,我也有件事。”家乐插嘴道:“我一直不敢说。”
“说呀!”大宇道:“现在是批斗会,畅所欲言。”
“那天我去City的中国银行取钱。我一个同学跟人赛车,从3号公路一直追到乔治街(GeorgeSt.),后来又转到市场街(MarketSt.)给警察给堵住了。前后三辆警车啊!”
“那可不,他们是找死!乔治街满街都是闭路监视器他们还敢闯。”大宇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老克不耐烦地说。
“哦,后来警察要罚5000块钱,他不敢跟家里说,找我借,我就去银行取钱,我就看见了徐中。”
“那又怎么了?”我问。
“当时他正在中国银行隔壁那家‘金大福’首饰店里,好像是在挑什么想买。后来等我取完钱出来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这能说明什么?”我不解地问。
“对啊!”大宇叫道:“你想想,徐中那么恨不得把门板都抠下来的人,怎么会去金铺?怎么舍得买首饰呀?那一定是发了!”
“这样看来,就有点眉目了。”老克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这是纯属假设啊,老鲍你别见怪。”
“你说。”
“你看,徐中能去金铺买首饰,那说明手头肯定是有了不少钱,最近他又没工作,钱从哪来呢?再说,我就觉得奇怪,当时我们逃走的时候,他怎么对街上的监视器那么熟,带着我们绕着走?自从酒吧事件后,又很神秘。现在又急急忙忙回国了……”
“得了,得了,”大宇不等老克说完,抢着说道:“别遮遮掩掩了。我来说!那一定是他们打劫分了钱,然后,他去金铺买首饰洗钱。后来回来偷偷打电话,那是秘密商量着处理手尾。最后,买了机票回国避风头去了。就这么简单!”
“就算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但还是有一点你们怎么解释。”我听完他们的话,提出了我的疑问:“他知道那天打劫,为什么不阻止我们去?打劫发生后,为什么不跟他们一块逃而跟我们在一起?”
老克扯了一张纸巾,抹了抹嘴,说道:“那还不简单,他根本没料到我们那天要去,你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当时,他正往那边赶呢。但他肯定跟他的同伙打了招呼。我怀疑,他担任的是放风的工作。你有没有注意,他坐的地方是冲着玻璃墙,对着门的。”
“据我估计,”大宇左手往桌上一拍,说道:“发生家乐的事是个意外,他们当时只是想随便找个茬吸引保安,徐中并没料到会是家乐,他冲过去解围,是怕出岔子。所以,你看,他们后来并没有跟你们纠缠。至于说,没跟他们一块跑,那就更简单了。有你们在,他要跟他们跑了,那不就立刻穿帮了吗?”
“但我还是不相信徐中会参与这种事!”我几乎是有点负隅顽抗的味道。确实,现在想来,发生的所有一切似乎都在说明徐中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参与了那次打劫。因为,我根本找不出任何理由去反驳。还有,徐中临走时一去不复回的悲伤表情……
真是这样吗?那就真是太可怕了!
“真是太可怕了!”大宇又开始了间歇性的开始耍嘴皮子的毛病,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想不到我们居然跟一个江洋大盗住在一起啊!好险恶呀!这是什么世道啊!”
可是,这一次谁都没有笑。
我实在笑不出。我无法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不管这一切是不是真的。难道人与人之间真的就这么险恶吗?难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真的就这么脆弱,不堪一击吗?难道每个人真的就那么复杂不可捉摸吗?如果连徐中这样的朋友都靠不住,还有谁能值得信赖呢?今后我到底该怎么样去面对在这里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面对这个社会,怎么去面对他?这一切一切我都没有答案。不知是不是喝得太多,我只觉得我的头很疼,很混乱。
我死也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可一件一件的事实,我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证据。我能不接受事实吗?不论我接不接受,一切都无法改变!
我醉了——
头痛,混乱,吐,不省人事。
不知道谁买的单,谁抬我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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