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场景,建国也懵了:“真回来了,瞧瞧,我和默默烧的火还旺着呢,带的糍粑可以烤吃嘞。”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啊哈哈,真他娘又回到这了,我说怎么这么亲切呢,原来是咱们胜利会师的地方……”
这么大的火,偶尔还有风吹过,我想在某处肯定还有个通风口,只是我们没找对路径罢了。要不然,大火早把洞里的氧气耗尽,怎么可能还烧得这么旺。不过浓烟都朝不同方向的山洞涌去,洞中山顶部黑烟弥漫,也看不出通风口在于何处。
我们身后的岩壁跟洞中山仅一墙之隔,石料只得风化松脆不堪,本身没有多少厚度,又被火烧脆了,一脚就能踹倒。这是天大的巧合,无巧不成书,要不然我们还得摸黑往回走。
既然天意如此让我们回到了原点,那我们得从头再议,千万别再找错路径了,想必出口就在于某处。
葫芦说:“默默,这么大的火,烤着真舒服,我们暂时再休息休息,吃点东西,慢慢找出口……”
我想也是这个理,得从长计议,千万别慌了神,得放松下身体,有火光,那就多了几份自信。三人计划起来,拣路走到火圈当中,坐了下来。
葫芦首先说话:“哈,这次要吃个饱,吃个香……”
“葫芦,你给我省着点吃,七八个钟头前才吃过东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得克。你小子,光吃不长肉,竟练嘴了。”
葫芦一听我这话,嘿嘿笑了两下,神神秘秘地将背在身后的背包卸了下来,指了指说:“好东西……”
我和建国眼珠子都不晃一下,盯着葫芦的背包看。接着葫芦从背包里捞出一大块血淋淋的肉来。葫芦告诉我这块肉是我砍飞的一块钻山独角彘的肉,他捡了便宜。
建国张着嘴问道:“默默,这肉格吃的成,说不定他是吃人肉长的嘛,吃了拉肚子咋个整?”
葫芦见建国诸多疑虑不耐烦起来:“咋个不可以吃嘛,哪个喂它人肉吃了,哪个瞧见了,它吃的草,哈!能吃能吃,香着呢,瞧瞧肉质跟家养的猪肉一模一样……”
葫芦说完,转眼盯着我等口信,我挠挠后脑勺,心想这肉看着真新鲜,烤熟了味道肯定不错,想到此处,口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进洞以来,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饱的,还真缺这么美味的东西,我咽下一口口水,清清嗓子,咳了两声,开口说:“这个嘛……彘嘛也就是猪了,跟野猪一样嘛,味道嘛……这个嘛……”
我话没说完,葫芦抢过话头:“那就能吃嘛……赶紧的。”葫芦说着刷刷几下,把一大块肉上的毛皮用砍柴刀剥去然后切成条状,随便拣几根树枝串上,再拣数块火炭,把肉串架到上面烤起来,三人一阵欢喜,搓着双手等着肉熟。
建国流着哈喇子说道:“哎,早知道带点佐料进来,糟蹋了这野味……”
葫芦狡黠地笑了笑,从上衣口袋处搜出一小包东西,然后眼珠子一转,扫了我和建国一眼说道:“锅俩个,我这带了料子,这猪肉少不了味道,嘿嘿……”
我一把夺过来,打开袋口迫不及待的狂嗅,真香啊。我就说嘛,葫芦是个吃货,遇到吃的准少不了他,各种香料都有准备,进洞探宝更是没落下,早准备妥当。
建国呵呵一笑,从怀包里搜出一瓶酒来说:“这哈么好了嘛,酒肉齐全,我们先好好吃喝再另做打算,放宽心,总能出得克。哈哈,这么算来,在洞里边住上一年半载也不是难事,吃喝都有怕它整哪样。”三人相视而欢。
这时,架在火炭上的肉块发出哧哧的响声,肉色暗了下去,冒出香烟熏子,我再撒点香料、盐巴、辣椒粉,经过炭火烘烤,肉质上的脂肪混流而出,渗到香料上,顿时芳香四溢。饿的时间长了,闻到香味差点饿晕过去。葫芦满嘴的口水,连吐了几口,乐滋滋地问道:“这肉熟了吧,格可以吃了,馋死我了。”
“再等哈子嘛,还没熟透,多烤一下,把可能长在肉里的细菌烤死了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说着瞧了一下葫芦,他蹲在地上,双手抱膝,眼睛直溜溜地盯着烤肉看,时不时伸手擦擦从嘴角流下的哈喇子。
建国瞧着也心急,连咽口水,然后盯着烤肉说道:“再不吃,我饿晕过克了,熟了吧……”没等建国说完,葫芦抢上去,先就扯过巴掌宽的肉条,也顾不上烫手,连吹带捧,硬是撕咬下一大块肉嚼在嘴里。
我和建国看着葫芦的吃相发呆,这小子吃得狼吐虎咽,估计这烤肉十分美味。
“看我整哪样,吃撒,太他妈好吃了,跟我们打的野猪的肉味一个样子,还有点牛肉干巴的味道……”
听葫芦说到此处,我和建国再也忍不住了,哎哟叫一声,赶紧伸手去拿烤肉,太烫了,连捧带抛咬了一口,那肉真是香甜味美,三人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酒每人还剩半瓶,合着肉汁一块儿下肚无比的畅快。酒足肉饱,身子就暖和了起来,精神也为之一振,心情不再沉闷,把找路出洞这档子事抛到脑后。我说我们三个还真是探险的好料子,但凡搞考古探险的谁没个强硬的心理素质,要不然遇到危险,身处险境还不吓懵了,手足无措,还不耽搁了性命。
葫芦合计着说要不然去西安办个探险公司,专门辅助那些考古队、探险队,说不定还能发财。我和建国一听倒是这个理,只不过工商局国家政策会允许开这么一个别开生面的公司,再者,怎么开展业务,上哪找活干去,谁也不知道咱们有这门手艺,而且我们太年轻,不招那些专家待见。
我说:“西方国家那些个油头探险家发家致富的学问咱们得学学,整点动静,让人家刮目相看。‘怎么弄好名声?’这可是个技术活儿,不能瞎掰乱造糊弄人。眼下这破山洞倒是最好的实践机会,说不定真给咱们发现古墓宝藏,到时候上报到相关部门,那名气可就响当当有一号了。
建国却说:“万一真找到宝藏那我们是拿克卖还是交给国家相关部门?”
论到这现实问题,我还真没了主意。碰上宝藏估计我也没自己想的那么伟大,能做到“视钱财如粪土”那般清高。“掘崶宇”的勾当极其损阴德,名声极坏,实在不想坏了家族的轻语,况且被逮着也要蹲个十年八年的土窑子,还是跟考古队合作的好,我们顺带捞点劳务费就行,当然顺手牵羊悄悄带点渣子出来卖还是可以的。
谈论了半天才觉得这一想法有点滑稽可笑,根本行不通,还不如开个米线馆子好,再说了,我们三个也没自己想的那么有能耐,眼下是把自己抬得太高了,此事也仅能当做玩笑一聊便过。
我气馁不已,对自己的前途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营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唉,真他妈遭罪,不能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活一辈子,咱年轻人得有想法敢闯敢做,要不然这辈子岂不是瞎活了?”
葫芦说:“要不锅俩随我去西安得了,我们到时候再想办法做点生意,也饿不死咱,有手有脚的,只要肯动手,吃苦耐劳还怕弄不出名堂来,云南这地方太偏远,做生意也招呼不开,西安好歹是四大古都之一,营生的活计肯定比云南这地方多,也更好打算。”
建国一声不吭,只顾着吃肉听我和葫芦瞎扯,葫芦问他的想法,建国只说让我们俩做决定,我和葫芦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男儿志在四方,就该趁着年轻四处闯荡搏上一搏,总比一事无成耗下去等死要强得多。
建国是村支书的儿子,消息比我们灵通得多,他说最近个把月分产到户就施行到我们公社,到时候田地分产到户,多劳多得,自己想种什么庄稼,养什么牲口、家禽都是自己说了算,属私家所有,不再归公社统一分配,前景一片光明,谋生路子将会更宽。这还得是邓爷爷他老人家高明,改革开放,逐步实现四个现代化,人民的生活会日新月异好起来,我们作为年轻人也应该拼搏,为国家做贡献谈不上,起码管好自己的生活,不拖后腿。
“哎哟喂,建国同志,我葫芦还真小瞧你了,原来你懂这么多啊,不愧是上过高中的人,思想就是……就是……哎呀,他妈就是那个了……”葫芦一时找不到辞藻来表达,只好对建国竖起大拇指。
听了建国这番话,我一时有了干一番大事业的冲动和激情。建国说的很对,年轻人就该有拼搏精神,可问题是眼下不知道该干什么去,论学问算半个文盲,论技术,修牛车都费劲,对未来不切实际的憧憬,再怎么天花乱坠,兴致盎然,到头来终将化成“空中楼阁”、“海市蜃楼”那般的泡影。
三人闲聊之间,吃点肉,喝点酒,思绪却飘到远方去了,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做起不切实际的谋划。
我说:“闷罐子不开壶,出了山洞再克计较,扯的远了嘛,没事我们先盘盘道儿。龙洞分为好几层,洞里边不乏人为痕迹,估计跟葫芦说的那样藏有宝贝。要不然修凿这么大的山洞,不住人也不放东西,空摆着有什么用,我想我们是没有找对地方,竟在山洞里瞎转了。不怕死么,我们再克搜上两天。”
建国听我这么一说,先是一怔,然后说道:“我们装备都是破烂玩意儿,吃的东西也没有多少了。”
“装备不足”、“粮食短缺”每样都能要了我们的小命,现实摆在眼前,不可不滤。在深山洞穴探寻可是在玩命,总不能一时心血来潮将生死都拋诸脑后吧。我正想开口打消这个念头,建国似乎心有不甘,续道:“既然进来了,那咱们也闯上一闯,光葫芦这块肉干,估计就能吃上两天,要不咱们再多搜上两天。”
葫芦双手举过头,欢喜的不得了:“这个我赞成,现在没有什么方向,干脆边寻路边找宝贝,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别看洞内危机四伏,可想想在里面吃喝倒也不成问题,唯一担心的是洞内的猛兽。不过三人年轻气盛定下这门骚主意,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以葫芦自私的说法就是:这么活着也无聊,倒不如轰轰烈烈实实在在地干上一件事,死也甘心,若真的死在里面,只能怨自己短命,总之一句话,玩命……
三人收拣好自己的装备,分配妥当,下定决心,振奋了心神准备另寻洞穴觅宝藏。首先动手拣了一大堆大块的火炭,用沙土掩熄,分装到背包里,然后再拣一块大点的火炭,用五指铁爪钩住,这就算是我们照明取暖多功能火把了。
以现在所见,情况不明的洞窟有四处,一是黑潭子大洞,不过此洞原先有无数条蛇钻进去,里面异常危险,“此路不通”一口否决;二是黑潭底下两米处的洞穴,里面还塌陷下去一层,我们刚就从那头折回到现在的洞中山位置,显然也不可取,而且那里还有我们未见到的数量庞大的未知生物或者是蛇群,我们不清楚情况再闯进去,突发的危险可能打的我们措手不及防不胜防,甚至丢掉了性命,此路只能作为候选;三是我和建国初进洞找葫芦的那条山洞,后面被我和建国炸塌了,不过往前走还有三个岔洞,我们走了通向洞中山的那条,还剩下两条路可走,一条未知,另一条是我和建国看见怪影钻进去的洞穴,只有这条路是生门,走这个方向机会更大些。
我说:“葫芦、建国怕不怕洞中山窖洞里的那具尸骸,不怕的话我们顺路先去盘一道儿,宝藏通常情况下可都跟尸骸联系到一起。”
葫芦和建国坚定地点点头,目光遥望洞中山上的石林,我们觊觎窖洞内可能埋葬着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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