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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龙游浅水 8388字(2 / 2)

肩、背、臂三处负伤的李通看着晾了一地的人,心中又惊又怒,方寸大乱,在岸边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是好。大船上除了水手外,共三百多人,虽然并非专门的兵船,但竟然被一伙水贼给打得落花流水,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更让他恐惧的是打捞了半天,只在下游找到主公吕布的盔甲,人影始终不见。自己的一百多精兵基本上全部死难;赤菟营随船一百多人,还剩下六十多人;赤卫队死伤较轻。而贾诩、陈宫几个文官却毫发无伤。

将肚里河水吐了半天的贾诩有气无力地道:“李将军,不要惊慌,主公既能自行脱掉盔甲,应该没事。你去审讯一下抓到那两个水贼,问问他们主谋是谁。”李通听命而去。

这次虽然准备充分,猝然发难,刺客们却蒙受到难以想象的损失,一百多人死伤超过八成,那个受伤的首领也被擒获。李通走到两人面前,先是狠狠两脚踢了过去,厉声道:“说!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首领是个中年虬髯大汉,身上被震天弓射中两箭,伤势颇重,沙哑地笑道:“想让我说!简直做梦!我要吕布小儿做个怨死鬼!”李通大怒,拔刀挥过,那虬髯大汉一截手指落在地上,鲜血淋漓。李通盯着大汉,森然道:“说了我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不说,爷爷就把你一刀一刀剐了!”虬髯大汉放声大笑:“我要死的人了,还怕你威胁!”一口鲜血向李通喷来。李通闪过,那大汉委顿在地上,已经死去。李通暗骂自己昏了头脑,如此糊涂,闪电般将剩下那名年轻男子下巴卸掉,也是一刀剁下他一根手指,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把你知道的写在这沙滩上。”那名年轻人伤势较轻,怨毒地等着李通,一动不动。李通冷笑着挥刀。一根一根将其左手五根手指依次斩断,每次年轻人昏迷过去,李通总把他用水泼醒,手上伤口也给他包扎好,免得流血而死。贾诩和陈宫等文士都不忍目睹如此惨状,勉强站起来,走得远远的。

面色苍白的华雄等悍将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将那年轻人围在中间,一个个怒火万丈,恨不得一把把他捏死。年轻人终于崩溃了,交代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贾诩听了李通的报告,吃惊不小,道:“什么?竟然是董卓余孽所为?”眼前顿时掠过一个身影来,不由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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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一片刺目的亮光。然后亮光被一个黑影挡住,那黑影脆声笑道:“阿爹,他醒啦。”我眯了眯眼睛,看清楚自己躺在一个带篷的小船上,那亮光是太阳,黑影是一个扎着两条大辫子、带着草帽、脸色白皙的小姑娘。右手一握,还好,方天戟还牢牢握在手中。然后感觉胃里空空的。身上的伤口都用我身上的布条简单包扎起来。

又一个人走过来,俯身看我,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脸上满是皱纹,写满操劳,相貌憨厚,身材敦实,道:“将军,您醒啦?”我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那小姑娘道:“你身子虚,先躺着吧。”我执意要起来,小姑娘只得扶我坐起。我把方天戟放在腿上,拱手向老人施礼道:“多谢老哥救命之恩。可否介绍一下救我时的情形。”老人道:“将军,您是在打仗吧?我们下午打渔时刚撒下网,本指望抓几条大鱼,没有想到却把您给网了上来。您这刀又重,又锋利,把我的网全割烂了,唉。”老人很是疼惜。小姑娘也噘嘴道:“是啊是啊,阿爹说你的刀有几十斤呢。”

原来这只过去一个上午。我本是顺流而下,到了泌水不知怎么回事却转入支流,逆行到芍陂湖里,结果被庐江郡安风县这对打渔的父女捞了出来。想想真是后怕,我居然是因为方天戟太重而沉入湖底,没有浮上来。要不是这对丁氏父女,我算被方天戟累死了。

身无长物,也没有银两,我只有许下空白支票,道:“丁老哥,我乃朝廷大官,你若能摆渡我过淮河,到豫州那边去,我将重重酬谢你。”丁大犹豫道:“将军,兵荒马乱,水贼横行,蓼县、阳泉、安风三县官府把这边淮河岸上的码头给查封了。水路不好走啊。”我道:“不用走码头,随便把我放在淮河那边什么地方就行,我身手灵敏,乱石、悬崖都不怕的。过去后,我给你十两白银作为酬谢,怎么样?”我不敢说太多,太多他就不信了。

丁大十分心动,十两白银啊,想了半天,终于决定道:“好吧,今天晚上我偷偷把你送过去。晚上官府比较松懈,河道上巡逻船只较少。”小姑娘名叫丁螺,今年只十五岁,发育较晚,身板还未长成,不过从脸蛋看长大后必然是个美人胎子,她手脚麻利地给我端来一碗米汤。我喝完后感觉胃舒服了一些,身上渐渐不那么软了。

我身上伤三处,肩、胸中箭,背上挨刀,包扎得并不妥当,现在隐隐做疼,伸手入怀里,金创药还在。便请丁螺盛些湖中清水,把伤口再次清洗一番。此前包扎伤口都是丁大完成的,丁螺当时就不敢看。现在看到血肉模糊的惨状,吓得闭上眼睛。我温声:“没什么,不疼的。”她受我鼓励,壮着胆子给我清洗背上伤口,涂上金创药,重新包扎。胸前和肩上都是我自己完成的。我所带的金创药具有极强的杀菌消毒作用,刀割般的疼直入骨髓,我只是紧握方天戟,没有出声。

丁大说最近可能要打仗,乡里官差查的很紧,我们最好傍晚回家,带齐食物,半夜下水出发。我点头同意,船上就一点凉米汤了,我这肚子饿得难受。丁大的家在芍陂湖西岸的芍陂镇,芍陂是一个大镇,镇上基本上全是姓丁的人家。丁大属于丁家旁支,贫穷潦倒,丁家人很少跟他来往。丁大媳妇是个长相颇为清秀的中年妇女,四五十岁年纪,相貌与丁螺有点像。乡下人见了外人也没有那么多礼数,丁氏热情地招呼我一下,就赶紧下厨做饭。打渔的自然就吃鱼,这半年中吃惯山珍海味的我乍一吃乡下的土把式,反而觉得喷香鲜美无比,连吃了好几条,米饭吃了一碗又要一碗。丁大和丁氏脸上都露出苦笑,我还不觉。丁螺嘟着小嘴道:“你把我们家今天的晚饭都吃光啦。”

我仔细一看,这才醒悟为何三人都看着我自己不吃,原来是要让客人先吃,把客人管饱,更何况在丁大心目中我应该还是大官。顿时尴尬万分,放下碗筷,不知如何是好,道:“丁老哥,您看,我这太饿了。对不住您啊。”丁大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与丁氏一起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还有米的。将军如果还没吃饱,我们再去做。”我忙道:“饱了饱了,很饱。”心中暗暗决定等丁大送我回去后一定重重谢他。

还没等丁家三口扒进嘴几口饭,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丁大面如土色,道:“将军,是不是官府发现你了?这可如何是好?”我有些奇怪,丁大怎么这么怕我被官府发现?突然恍然大悟,这家伙一定是把我当作强贼了。道:“不会是因为我,如果发现我,他们当时就会抓了。不过我躲一下可能更好。”现在气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小心驶得万年船。丁氏连忙带我躲到里屋去,我身材太高大,柜子里躲不下去。丁氏着急地出来告诉丈夫,问怎么办?丁大在屋里打量半天,也没有发现哪儿能把我九尺的大身板藏下,听到外面已经有砸院门的声音,一时如热锅上蚂蚁团团乱转。

我抬头一望屋梁,道:“有了。”只一跳,单手攀住房梁,身子翻了上去。灰土簌簌而下。我道:“丁老哥,你出去看看吧。就算他们非要进屋,一般人也不会抬头看的。”

丁大刚出房门,院门当啷一声被人撞开,一伙人冲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作威作福、鱼肉乡里的乡佐丁二狗。他喝道:“丁大,怎么不开门?在干什么勾当?”丁大迎了上去,疼惜地看看四分五裂的院门,道:“我会干什么事?说吧,你来干什么?”丁二狗道:“干什么?征兵!看到我身后这几位了吗?这是县里的将军!是奉了县令安大人的命令,安大人是奉了太守陆大人的命令前来征兵的!”躬身引出身后几个趾高气扬、歪瓜裂枣的士兵。为首一人大约是个小队长,一双淫亵狠毒的鱼泡眼打量几眼丁大,鼻孔中哼了一声,不屑说话。

丁大陪笑道:“将军,我两个儿子都已经应陆大人的命令前去当兵了啊。家里没人了。”丁大还没说话,鱼泡眼道:“没人?那你是什么?”伸手捏捏丁大的肩膀,“看你身板挺敦实,是个当兵的好材料,带走!”丁氏和丁螺在屋里听到说话,都冲出来哀求道:“将军,您行行好,他都五十了,怎么打仗啊?”鱼泡眼咦了一声,小眼睛噌地亮了起来,上下打量丁氏和丁螺,口中啧啧有声,向丁二狗道:“他是叫丁大吧?”丁二狗心里打了一个突,点头哈腰地道:“是的将军。”鱼泡眼嘿嘿笑道:“婆娘和闺女长得挺美啊。丁大,你不当兵也可以。军中正缺少两个做饭洗衣服的,你婆娘和闺女刚合适。来人,把这两个娘们带走。”丁大愕然,脸上青筋暴起,忙拦在丁氏和丁螺前面,叫道:“将军,我去我去!”鱼泡眼一脚把他踹开道:“你以为军队是你家啊?说去就去?你不够资格,不要了。”与几个士兵上前就抓住丁氏和丁螺。丁氏、丁螺挣扎不休,大骂不绝。丁二狗也凑上前道:“将军,这两个女人也不怎么样。要不就放了她们吧?”鱼泡眼道:“放屁!”给了他一巴掌。几个士兵已经把两女抓住,有的还上下其手,大行猥亵之能事。被用长矛止住的丁大目眦愈裂,骂道:“你们这帮畜生!”

我翻身跳下房梁,冷冷道:“住手!”大步走到院里。鱼泡眼看到我的身材和威势,吓了一跳,连忙两步,呛啷拔出刀来,其他七八名士兵也都放开两女,挺起长矛。丁氏和丁螺惊魂未定地躲到丁大身后。鱼泡眼色厉内荏地叫道:“哪儿来的奸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不然小心我腰刀不长眼睛。”

我淡淡一笑:“陆太守清明廉洁,闻于天下,如果我向他奏明你的行径,你估计会人头落地吧。”鱼泡眼顿时色变,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道:“只是一个过路人。”这时外面又是十几个士兵涌了进来,一人喝道:“沙毖,你粘粘忽忽地在干什么?”沙毖连忙行礼道:“回禀督邮大人,发现一个奸细。”那督邮年纪不到四十,相貌威武,武功不错,身穿盔甲,腰挎长刀,向我上下打量,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吗?”我拱手道:“步律见过督邮大人,在下乃是江湖中人,因避仇家,暂过贵县。我观督邮大人气宇轩昂,气度不凡,欲投效大人,效命沙场,不知大人肯否收留?”这种超级无敌大高帽我长久不用,用来虽然有点生涩,但效果仍旧非凡,督邮被我拍得心中十分舒坦,笑道:“好汉子!跟着我保证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我躬身道:“多谢大人。”心里却嘀咕着:要不是我现在气力未复,又不想连累丁大一家,早将你小子干掉了。庐江太守陆康对我很不恭敬,我万万不愿落入他手中,所以只能暂时忍辱负重,当一会小兵。

临走与丁大告别时,我低声请他去汝南向李通禀报我的消息。也不知他到底会不会去。

督邮姓周名潜,共在芍陂乡征集到两百士兵。走到安风县城与在其他乡征集的几百名士卒汇合,共计一千多人。遂北上,拜见亲临前线指挥战斗的陆康。

由于我身材高大威武,周潜便把我调在他身边当亲兵,路上见我手中兵器奇异,想借去看看。我的方天戟上面涂满烂泥,还没有来得及擦洗,便很严肃地告诉周潜,这条长戟和身上大弓都是亡父遗物,任何人都不能触摸,否则就是对亡父的大不敬。头脑简单的周潜将信将疑地作罢。

通过周潜,我也大致了解战事的来龙去脉。扬州刺史陈温与陆康之间关系本就不好。陆家乃是江东大姓,世代簪缨,所谓吴郡四姓“顾、陆、朱、张”,陆康自命清高,倚老卖老,不服陈温,认为他飞扬跋扈,志大才疏,必将速祸。陈温欲攻打盘踞在广陵一带、横行霸道的笮融,向陆康求米三万斛,陆康不予。陈温大怒,气势汹汹地引兵来攻。

陆康六十多岁年纪,头发花白,五绺长须,面貌文雅,精神矍铄,顶盔披甲却不见一点彪悍气息,反有一种恂恂长者般的儒将风度。他巡视各营,对各县到来的人马将帅一一温言勉励。看到我时,陆康眼中露出欣赏的神色,赞道:“真壮士也!”鼓励我勇猛杀敌,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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