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好好过好后半生。
帮我看看,现世安稳,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张启山一辈子,不负国家,不负父母,唯有你,我亏欠的太多。
愿以我世世福报,保你岁岁平安。
倏地,一枚子弹飞向张启山,张启山也不躲,正准备轻轻闭上眼睛,可过了半晌,预料当中的最后一击并没有实现。
只听“乒”的一声,子弹好像被什么击中,落了下来。
张启山大惊,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他魂牵梦绕的红衣,对二月红横眉怒道:“胡闹。”
二月红也不生气,只是叹道:“张启山,我不会走的。”
“你说什么也不走。”
“我早回不了头了。”
张启山想说些什么,可胸口好像被牵制住了,疼的要命。
二月红虽然撑得了一会,但毕竟不能以一敌百。
张启山看着随着枪声倒在他身旁的男子,叹气:“你何必...”
二月红拼尽全力靠在张启山肩头,道:“张启山,我好恨你。”
张启山轻轻道:“我知道。”
“我也恨我自己。”他笑。
“恨我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爱你。”
张启山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二月红却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伸手递给他一枚戒指,道:“我派了人来。”
他努力不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对张启山道“张启山,活下去。”
活下去,替我看看,天下安稳,太平盛世,梨园荣景,子孙环绕,是什么样子。
......
——
多年以后,日军投降,张启山卸了官职回到长沙城,买下昔日的梨园,当做住宅。
旁人都说,佛爷与已逝的二爷感情深厚,是位重情重义的人。
唯有张启山知道,他在梦里也时常梦见二月红与他的最后一面。
他伸手看着套在手上的戒指,轻轻摸了摸,突然想到自己大婚那日。
他穿着红衣,剑上还滴着血。
剑口指着自己和那刚过门的夫人,一字一顿道:
“张启山,我又算个什么东西?”
那日,他刚过门的妻子死在二月红剑下。
二月红一袭红衣,有了鲜血的洗礼更显得妖艳的紧。
倏地,他丢下剑:“红某失态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又直勾勾看着张启山,似乎想要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
张启山摇摇头,已不愿回想,突然听见屋外锣鼓喧天,打开窗来看,不知哪户人家在办喜事。
那嫁衣红的耀眼,像极了二月红平日爱的颜色。
说起来,张启山许久没看到那样好看的红色了。
要是二月红穿上,必定比新娘子还惊艳三分。
他突然又想到最后一面时二月红轻的几乎听不见的话语:
“张启山,你往前走,莫回头。”
他听见他好像叹了口气: “下辈子,可莫要再这么纠缠不清了......”
张启山笑了笑。
下辈子,定是不必遇见了。
笑罢,他学着二月红的模样,轻轻唱道:“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唱罢,泪已两行。
——《思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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