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一两银子不成?”
赵又贞微微一点头:“虽不中亦不远矣,我这神火飞鸦一两二钱银子一个。”
朱见济等人直接无语了,好半天朱见济才想到一种可能:“这里面绝对有猫腻,肯定是因为是军费开支又是政府采购,所以经办人吃了你的回扣了!拿着国家的钱出这么高的价钱买这种东西,这是崽花爷钱不心疼啊!”
“贵当然是贵了些,不过我可以保证这绝对是物有所值,”赵又贞拍着胸脯说道,“您想啊!如果咱们和敌人打起来,我们半夜去偷营,得组织敢死队吧?一人五十两的卖命钱得先给。五百人的敢死队都不一定能偷营成功。用这神火飞鸦,只要二百个就能让敌营到处是火焰和毒气,您说这二百多两银子花得值不值?”
“可是……”
“您是想说成本是吧?”赵又贞打断他的可是,“可以告诉您,这东西成本极低,这就是用的这湖边的芦苇编成的,用苏东坡的话说就是‘取之无禁,用之不竭’。那点火药和绢还值点钱也非常有限,不过这就叫一招鲜吃遍天,不说别的,就这两根起火同时点着发力推动飞鸦就是经过了我们无数的实验才成功的,别人不是没有跟风的,但质量根本不行,别的供货商要价不到一两,可是两根引线不一起着,方向不受控制,点着了到处乱飞,所以神机营只能买我的。”
赵又贞满眼里都是怀念:“那时候真是好啊!这东西就我这里能做,所以价格才是我说了算,没办法,这钱不挣伤天理啊!‘天予不受,反受其咎’嘛!现在不行了,来查抄这小岛的有神机营的人,他们把所有完成的神火飞鸦都搬走了,只剩下这些没完成的了。神机营这几年仔细研究了我这神火飞鸦,他们自己也能制造了,现在就算十文钱卖给他们他们也不要了。所以我的结论就是:靠压低价格来竞争,最终将会失去利润,只有技术领先,才能占据市场。”
朱见济觉得他的这个说法和邓公说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话间赵又贞把一个神火飞鸦剩余的黑绢粘好,拿起来对朱见济说:“卑职放一个给您瞧瞧,这个是专门纵火的,您看看效果。”说着走出去到了湖边。
“这火器的试验一定得是朝着湖外,因为这岛上有许多危险物品,一旦着火可就不得了了。放置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里面的火药还行不行,吴忠兄弟,你来放吧!对准湖对岸那丛灌木。”
吴忠接过神火飞鸦放在湖边一块平滑的石头上,然后点着起火的引线,“吱溜”一声,神火飞鸦飞了出去,正一头扎在那灌木丛里,迅速着起火来。
“坏了,忘了湖那边没有专门负责灭火的人员了,现在我得坐船到对岸去救火了。”赵又贞说着让李让帮他把一艘小木船推下湖,又扔上两个水桶,两人拿着桨上了小船,小船儿推开波浪,向对岸划去。赵又贞和李让救完火回来,朱见济问道:“这两个作坊都是暴利,那东边那个专门配制火药的作坊呢?应该也不差吧?”
“火药的利润不比那两个,但胜在是消耗品,就算和平时期,每年的演习也要用掉一万多斤,不像火铳一次换装可能几十年都不再需要供货了。神机营的火药原来是我们霹雳堂独家供货,垄断经营,利润还是很可观的,对我们霹雳堂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不过这几年因为没有了掌舵人,霹雳堂已经被我的几个师兄弟分裂为四五个堂口,相互竞争,利润已经压得极低,不说这火药生意,连我们的本职行当烟花爆竹也因为竞争弄得没多大利润了,您说这种内斗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开发几种新的火器弄到军方订单赚大钱啊!可见一个好的带头人是多么重要啊!”
朱见济等人跟着赵又贞又到东面,朱见济见这里的作坊分成很多小房子,写着“火药一室”等字样,便好奇地问道:“火药还分很多种吗?怎么分了这么多小房子啊!”
“嗯!制造火药根据不同的用途效果配方出来不同的药方,我们的火药有十一种配方,各有不同的用途。大体上分为点火药、发射药和爆炸药。像咱们火枪火门里填装的就是点火药,比较安全,不易爆炸;神火飞鸦里面起火里是发射药,发射药是把起火送出去的火药,是竖劲,好的发射药能在手心里点着而不用担心手会被灼伤;鸦腹里是爆炸药,爆炸药和鞭炮里面的差不多,是靠横劲把外壳炸得四分五裂。”
“听你这意思,你这里生产的火药似乎和烟花爆竹里面的的也没多大差别啊?”永济奇怪地问道。
“确实差不多,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本来就是一回事,”赵又贞点点头,“这些火器本就起源于烟花爆竹,或者说火器和烟花爆竹本来就是同根同源的,不过是民用和军用的差别才导致了它们的分野,民用希望别有太大的破坏力和攻击性而且尽可能的绚烂,好为节日添姿彩,所以就发展成烟花爆竹;军事上恰恰相反,侧重破坏力,能大片收割生命的才是好的火器。就说火铳吧,宋朝就有了,只不过是用竹筒做的发射筒,射程近而且是一次性的,到元朝就改为铜或铁制造了,和现在使用的火铳差不多,我朝的神枪就不止能发射铅子,还能发射神箭,威力自然更大了,而且大口径的火炮”
朱见济听过一种说法:外国用罗盘针航海,中国却用它看风水;外国用火药制造子弹御敌,中国却用它做烟花来粉饰太平。朱见济对这段话的理解是中国历来都是十分热爱和平的,甚至有些骄奢淫逸,只有外敌入侵,从来都没发动过侵略战争。现在看来,如果真是这样,怎么解释**起源于中国这个事实呢?
在火药工坊转了一圈,所有这些配药室和火药库里都是空空如也。
“果然早被搬光了,这些直接就能用的东西神机营肯定是会直接弄走的,”赵又贞一点都不意外地说道,“不知道他们后来有没有火器专家,设计工坊的那些图纸有没有被搜罗走呢?那可是我们这里十几位技术人员苦心钻研的成果,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赵又贞说着就迫不及待地朝设计工坊走去。设计工坊的地基比其它工坊高很多,建筑风格和住宅比较接近,走进一间房子,里面最显眼的是很大的桌子上摆着未完成的图纸。赵又贞大大地出了一口气,靠在墙上平复激动的心情:“幸亏来查抄这里的没有能看懂这些图纸的专家,否则的话我们将来几十年可就都不容易从神机营手上挣到钱了。”
“被抄走了了那么多火铳、火药和神火飞鸦也没见你这么紧张,不就一堆图纸吗?难道比几百火铳还值钱?”李让好奇地问道。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虽然这里的图纸大多数是未完成的,但却是集合了十几位设计专家几年的苦心钻研,只要其中一项转化成产品,卖个万把两银子不在话下。比如这张就接近完成了,只等试验投产了。这是安在火铳上的一个点火装置,只要一碰这里,这个铁条上的火绳就落在火门上完成点火,就不用盯着火门点火了。这一点改变就够让他们把所有的火铳全部换新的,这样的火铳我打算卖给神机营十两银子一杆,你算算值多少钱?”
“你……你这打……打劫呢!”李让算了一下嘴都不听使唤了,三万多两银子,他就加了一根铁条军方就得多花三万多两银子。
“你见过赛马的吗?两匹马并驾齐驱,直到终点线才有一匹领先半个马头,领先这半个马头的就是冠军,而另一匹,则是彻头彻底的失败者!军备的竞赛也是这样,在更新武器方面哪个国家也绝对不会吝啬的,咱大明今年的军费开支可比去年增加了一成呢!这钱我不挣不就花不出去了吗!”
“谁!”永济忽然飞身扑进隔壁的屋子,接着传来扭打声和永济的喝骂:“小兔崽子,出腿这么狠毒,要不是……”
PS:朱见济挥舞着小拳头向小宝抗议:“几百万字的文章你一天才写三千,半年了才码了四十多万字,对得起读者的殷切期望吗?你码字为什么非得像我们放鞭炮那样择开了单个放,一天一响,为什么不能像那些作者那样一天两更甚至三更四更呢?”
小宝:“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参考了国内著名手机的营销策略,这叫饥饿营销,很高端的,把读者吊在半空中,欲求不满,欲罢不能,才会有更多的读者来看你耍宝啊!”
“真的吗?什么是饥饿营销我还真不懂,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另外,话说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其实我是骗你的,真相是——因为我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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