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又被一个壮汉从地上拎起,就如提起一只半死的猫儿。
“哎哟!还爪我!”半死的“猫儿”反抗了,又是一拳打在她的脸上。
那张还没有看清,就被折磨得不成像的脸,被架在了火堆边,马克己和赵鹡终于看清了那让他们俩激动了半天的美人儿。
虽然已经有一半的面颊青肿,虽然额着上已被络上了一丝如新月,又如狼牙的血疤;但哀那如清潭的双眸,还是倔强而高傲得死盯着奴隶贩子;她像是在诅咒,用匈奴休屠的方式诅咒她的敌人。
“好了,她的脸上已经有奴隶的标记了,你们可以放过她了!”马克己终于说话了;“一群大男人,对一个小姑娘下这样的恨手!真是好意思啊!”赵鹡又补上了一句。
“二位公子,话不能这样说。这死女子是我买来送到邯郸去卖的,是要送去平原君府上的。可是她要逃跑,这不是坏了千年的规矩;更坏了王法吗?罢了,这样的奴隶不处置一下,以后,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说到王法,赵鹡不敢说什么了。因为他嬴氏的始祖伯益之父皋陶(音:高尧)正是传说中的司法之神(今天我们在法院门口看到的那种独角狮子的雕像,正是传说中皋陶所饲养的能辨善恶的神兽“獬貂”。),只要一说出“法”字来,嬴氏的子孙多不好反驳。(这也正是另一嬴氏国家秦,重法度的原因之一。)
“她只是个要贱卖的女奴了?”马克己想了想,问道。
哀好像是会说中原话的,她马上用仇视的目光,瞪了瞪马克己......
“是的!”奴隶贩子一听,也听出了门道来,正愁找不到巴结你老爸的法子呢。于是马上转怒为笑:“公子是想要了去吧。好!我就把这死女子送于公子!”
“来啊!给她身上打上个印,赵二公子心善,不要让再她跑了,找不回来!”奴隶贩子吩咐手下。
“慢来!她现在是我的人了,我能处置她了吧!”马克己又问。
“这个......是的,不过,奴隶身上要盖上奴隶印,这是王法啊!”又是王法了!
“好,她是我的奴隶了吧?我可以用我的印吧?”马克己再问。
奴隶贩子看了看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你有自己印了?”
“我当然有!哥,回去帮我把母亲的朱砂找点来!”马克己使唤上赵鹡了。赵鹡也和那奴隶贩子顶上了,你要的漂亮美眉身上铬印,我就是不让--他见弟弟赵鸰好像有了什么法子,于是马上照做。
不一会儿,赵鹡就把一小盒朱砂找来,交到了马克己手中。
马克己走到被大汉架着的哀面前,扶起她的头,轻声在她的耳边说:“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我的奴隶,但你要先忍耐一下新的痛苦,这是你挣脱枷锁时,自由的阵痛”
哀好像没有完全听明白马克己的话,但她明白眼前这个小小少年与所有凌辱她的人都不同。现在在她的眼中,马克己就是她心中天父腾格里派来给她的光明使者。
马克己把一把朱砂抹到了哀被铬伤的额头,同时故意大声说:“红色,是我们东夷殷人的正色。我还只是个孩子,我没有自己的印信,我用我祖先颜色来作信,以盘古大神为誓。有了额头一抹赤红,你,匈奴夏人的休屠,现在也是我们的一员!愿天帝帝鵔(通俊字)和昆仑诸神赐福我们。(中原人和匈奴人都把昆仑山作为神山。)”
哀咬紧玉齿,默默地忍受着马克己给她带来的新的痛楚;马克己无意中看到哀的眼神:你是一只能给世间带来光明的凤......
“你们有王法压我,老子就不会用祖先神明压王法了!”马克己想着想着就得意了起来。
看到马克己把盘古都祭出来了,奴隶贩子也不好说什么了,反正是卖人情,何必自找没趣,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赵鹡的动作更快,他马上把哀搀扶到了陈夫人那儿,又把事情经过说遍。
陈夫人点了点头:“你们兄弟二人能有仁爱之心是好事,可是鸰儿好说大话的毛病还是不改。这回是你唬住了人家,不过是侥幸罢了......”陈夫人好像还说什么,欲言又止。
她把自己的白玉发簪交给了赵鹡:“不要白受人之惠,这个给那商人,全当作我买下她了。”
“是,母亲.......”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