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
……
酒保才盛上酒水和肉食,二人的身后就传来落坐的声音。
原本他们的交谈并不引人注意,只是三言两语便聊到了秣陵才发生不久的大战上,顿时便引得酒肆内所有人侧耳倾听。
不止如此,从这些人的话语当中所得到的信息也恰恰解释了孙策退兵的原因。
原来,就在孙策雄心勃勃准备拿下秣陵作为自己起家的根基时,扬州刺史刘繇却没有坐以待毙,令部将樊能、于糜纠结败兵(二将在横江已经败给过孙策),趁着孙策头尾不能兼顾,突袭牛渚。单纯从地势上讲,牛渚是渡过长江以后的登陆点,同时,他也是孙策军所有辎重粮草的后勤所在地,倘若牛渚被攻破,孙策又没有其他的安身之所,立刻就会陷入被动当中,到时候,牛渚和秣陵两头夹击,顷刻间就如笼中之鸟,飞脱不得,所以连夜回师,弃秣陵不打,驰援后方去了。
闻之此事,羊羽士不禁大为感叹:“如此说来,倒是我错怪了刘使君(刘繇)。”
他先前还曾说刘繇没有派来援军呢,原来人家是准备了大手笔,直接抄孙郎的后路去了,间接解了秣陵的危机,如此精妙的一招‘围魏救赵’,简直令人拍手称绝。
凌峰亦点了点头,说道:“古语有云:‘唇亡齿寒’,刺史……不,州牧大人能摒弃嫌隙,以大局为重,如此胸襟也著实不易。”
在身后落座的其实是几个北地的行脚商人,他们消息灵通,有时甚至连军中的探子和斥侯都比不上这些南来北往、异常精明的家伙。好比说刘繇升任州牧之事,整个江东甚至还没有传开,他们已经先行知晓了。事情说来也巧,国贼董卓死后,其亲信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因害怕受到司徒王允的清算(王允用美人计杀死董卓掌权以后,准备清算他的手下,间接逼迫这些人反抗),起兵攻陷长安,赶跑了天下第一猛将吕布,共执朝政,强逼年少弱冠的大汉天子赦免了所谓‘董贼余孽’所有人的罪过。孝献皇帝刘协年少聪慧,他表面听从这些紧握兵权的叛臣贼子,然而暗中下命,让各方诸侯率军勤王,其中,当然就有表彰扬州刺史刘繇守土有功,加封为扬州牧、振武将军的诏令。
尽管刘繇是汉室宗亲,但是恐怕这位大汉朝的少年天子要失望了,刘繇先后于历阳、横江、当利损兵折将,还失了最为重要的牛渚邸阁内大量的粮草和物资,致使孙策实力迅速膨胀。
刚刚才升了官的州牧大人,没有半点欣喜之情,脑子里一团乱麻,更何况是从江东率军,辗转千里前去迎驾,就算刘繇自己脑子坏掉了,异想天下,麾下的谋臣武将,官员幕僚也不会任这位州牧大人如此胡闹。
话又说回来,刘繇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薛礼,毕竟凌峰和羊羽士可都是在这位主公的麾下讨活,只有薛礼好,秣陵好,凌峰也好,大家才会真的好。
好事也确实来得快,出乎意料之外的快。
数日后,正值佳节时,羊羽士与凌峰正在准备出行的物件。
重阳节,又叫踏秋,或者重九节,是每年的九月初九祭祖的节日,每逢佳节,家族中所有人必然是倾室而出,需登高远望,要避灾祸。其次,还要佩带茱萸,食蓬饵糕点,和饮菊花酒,以作长寿之祈愿。
门外响起了极为重的叩门声,羊羽士放下手中的活,前去打开了院门,立时闯进来一队人马,个个身著玄甲,佩刀拿剑,为首的长着两撇八字胡,轻蔑的瞧了他一眼,趾高气扬的道:“你……便是凌峰?”
羊羽士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回答,后者不耐烦的追问:“我再问一次,你是不是凌峰?凌峰,字少华?”
羊羽士这才反应过来,先行了个军礼,说:“将军恕罪,某唤羊羽士,乃是凌峰的兄弟。”
为首的军官打扮之人,其实不过是亲卫中一个不起眼的队长,哪里够得上‘将军’的称谓,被羊羽士这么一恭维,心里乐开了花,见他礼数周全,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脸色缓和了下来,露出几分得意扬扬,挥手道:“行了,那就赶紧把那个什么凌峰叫出来。我……咳……本将还得赶回去复命。”
院内这么大的动静,凌峰早已经从屋内跑了出来,刚报了名字,还未理清事情,便被人架起,二话不说,就要离去。
羊羽士见对方来势汹汹,但凌峰又是自己的兄弟,不得不管,腰间防身用的短刀锵的一声拔了出来,喝道:“还不住手!”
那八字胡的军官不由愕然,瞧了瞧凌峰,又看了看羊羽士,哼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造反不成?告诉你,这是主公今晚要见的人。”
“主公?哪个主公?”
军官双手一拱,说道:“在秣陵,除了彭相薛大人,还有哪位主公?”
凌峰见状,赶紧劝解:“羊大哥,别冲动,既然是主公召见,自当前去,你便在家等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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