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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庆生说到容闳,魏源顿时就激动了,差点没有站起来,兴奋的说道:“难道容闳在上海?!”
刘庆生点头称是。
琦善对于容闳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知道此人是何来历,见魏源如此表现,便知魏源一定知道他的底细,所以也就让魏源把这个容闳给大家做个介绍。于是魏源就把容闳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
容闳,道光元年生,广东香山人,因香山县澳门被葡萄牙人占据近三百年,所以容闳自幼便在澳门的马礼逊纪念学校学习,道光九年,美国人勃朗牧师接掌该校,并于道光十三年将学校迁至香港,容闳也随之到香港继续学业。后来勃朗校长夫妇因病准备返美,临行前表示愿意带三五名学生一同赴美留学。道光十六年,勃朗牧师返回美国纽约,离开时带同容闳、黄宽及黄胜三人前往美国留学。他们三人于麻省之孟松预备学校就读。道光十七年毕业后考入耶鲁学院,为首名于耶鲁学院就读之中国人。容闳以优异的成绩从耶鲁大学毕业,获文学士毕业,并于道光二十一年返回中国,曾在广州美国公使馆、香港高等审判厅等处任职。(容闳的经历大致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为了剧情需要,把容闳等相关的时间都提前了几年,没有办法,谁叫咱是架空类呢,是在不能够完全按照历史来,还请各位见谅。)
此后的事情魏源便也不知情形了,待到魏源讲完,刘庆生接着说道:“容闳感念两广腐败,加之美商以逐渐以上海为商埠中心,故容闳也随之来到上海,现在上海宝顺洋行任职。”
琦善听完之后,说道:“此人经历却也是颇为奇特,历练也够,才学也足以胜任我等的差事,就是不知其为人如何?”
刘庆生说道:“此人对我华夏爱国之心,坚如磐石,百折不挠,九死不悔。”魏源点头称是。
琦善闻听大拍手掌,高声喊道:“好!若是有此奇才,何愁此行不成!”
众人商议好,明天现有刘庆生先期替他去接触一下容闳,而琦善则是按照刘庆生的建议,再去会会吴健章。一夜无话,次日天明,琦善等人便分头行事去了。
容闳此时正在宝顺洋行任一个买办,其实容闳现在心情十分复杂,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在宝顺洋行做着一些他实在是不忍心做的事情,无论是从丝农手中高买高卖,还是在茶农当中低价收购,最让他难以入睡的是宝顺洋行在华最大的贸易是**。**烟毒的流祸,他这个留学归来的人当然是清楚地,但是奈何当地官府和洋商相互勾结,又加上英国舰队的大力保护,自己一个小小的买办实在是不能有什么作为,只好昧着良心,继续在这个宝顺洋行干着这些不如意的差事。
今日的容闳如同以往一样,早早的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账目查看前一日的货物流水,没过多久,就听见有人在敲门,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刘庆生。刘庆生与容闳的结交,还是因这宝顺洋行。因为在上海有三大商行,一个是华行,便是广东十三行,一个是英行,便是宝顺洋行,还有一个是美行,花旗洋行。因为花旗洋行有自己的票号汇兑,所以往来不多,反倒是宝顺洋行因为业务金额巨大,有无英资银行,所以宝顺洋行的汇兑,大多都在阜康钱庄办理。而容闳就是经办人之一,这样一来二往的,刘庆生敬重容闳的才学品德,容闳佩服刘庆生的见识胸怀,所以二人竟是结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时常往来走动。
容闳见是刘庆生来访,也把手上的事务放了放,叫外面的学徒上茶,二人便就坐下闲聊。待看过茶,仆人们都退了出去。刘庆生便将自己此行的目的稍稍的透露给了容闳,说道:“容闳,我知你是有大抱负的,只是奈何朝廷现在被穆党把持,进不的人才,加上你在上海比在北京更有发展前途,所以,为兄今日此来,特有一场机遇介绍给你,就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容闳知道刘庆生从来不说空话,现在如此说,必然是有些把握的,所以回道:“且不管我敢不敢接,你先说说这场机遇是什么。”
刘庆生也不含糊,便将琦善欲购洋枪洋炮的事情说了一说。
容闳沉吟许久,说道:“非是我不愿意接这场机遇,奈何你也知琦善此人是出了名的投降派,他的劣迹就是我在美国也有所耳闻,他现在要购洋枪洋炮,若是真的为了朝廷练兵,我陪着本也会助他一把的,只怕是他是领了穆彰阿的差事,来此间借购洋枪的名义,贪污公帑的吧。”
刘庆生听容闳如此讲,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邀他今天下了班,去他的钱庄,他有些人物要介绍于他。容闳也不推辞,当即答应了赴局。二人便就约定好了时辰,就散了去。
放着刘庆生我们不提,再说说琦善。琦善从阜康钱庄出来,带着魏源和沈桂芬,就二次拜访吴健章。吴健章知他们来意,又不好拒绝,只得耐着性子来与他们相会,只是态度上较昨夜相比已是冷淡了许多。
琦善也不以为意,与吴健章四六不着的扯了一会闲篇,待看到吴健章已是心浮气躁,忍耐不住的时候,才让沈桂芳把早早奕昕备好的货物清单给了吴健章。
吴健章不知单子上写着什么,见沈桂芬给他递了过来,也就接着了,低头看了起来,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这张单子竟然是一张价值上百万两的采购清单,只见单子上写着:
1、洛弗尔1839型滑膛枪1万支;
2、配型弹药10个基数,共计10万基数弹药
3、3英寸12磅前装炮100门
4、2英寸6磅前装炮200门
5、配型开花炮弹10个基数,共计3000基数炮弹
6、100马力钮门式蒸汽机500台
7、200马力钮门式蒸汽机300台
8、500马力钮门式蒸汽机50台
其实这张清单是奕詝和奕昕商量好久才决定的。首先洛弗尔1839型滑膛枪是英军刚刚淘汰换装的,与它的替代者而言,更换的零件其实不多,主要是枪管改成了膛线枪管,依着奕昕的能力,改造这个枪管没有什么难度,而且英国人现在也急于把这批库存了快近百万支的老货消化掉,至于火炮,奕詝很明白,根本不可能从英国人手里买得到大口径的火炮,好在自己目前只是装备陆军,这些小口径的火炮正好适合陆上作战,至于以后的大火炮,还是要靠自己的军工厂建立起来之后自己生产。至于蒸汽机,对于奕昕而言,其实不是难事,但是现在的清朝处于工业零起点的状态,若是纯靠人工敲打出一台蒸汽机来,太费时间,所以直接购买,反正蒸汽机的后续升级改良的方法,奕昕都懂,先买一些批量的蒸汽机回来,已是用于生产,二是用于教学和研究。
但是吴健章不知道啊,他看到这份清单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是要发啊!但是他做买办多年,知道不能露了声色,所以也是强摁住自己激动地心情,把单子放在了桌子上,听琦善的来意。
琦善做了几任总督,哪里会看不出来吴健章的小心思,知道他已经是上了钩,所以也是淡淡的说道:“吴道台,本来我是受了仁亲王所托,欲与英吉利人做这笔买卖,但是奈何老夫已有几年未与这些洋商联系,关系都已渐渐淡了。可是王爷的差事不能不办,所以昨个晚上,我思来想去,还是只能委你帮着办这个差了。”
沈桂芬也是接腔道:“吴大人,依着王爷的意思,只要单子上的货物能够弄齐,见不见洋人倒是其次的,主要是我们一行没有通夷事的,只能是干看着,用不上力,也是焦急万分啊!”
魏源知道他们二人是在做套给吴健章钻,所以也给吴健章下饵,说道:“健章,你我早年相识,本就是朋友,现在为兄倒是要说一句,你与英吉利人素来相识,必是有些门道,如今王爷想要这些东西要得急,琦老大人又苦于没有门道,你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帮老大人一把,当然也是不能让你白帮忙,这里的行规我们自然是清楚地。”
吴健章本就想拦下这个单子,就是怕他们坚持要亲自与英国人见面洽谈,恐被撬了墙角,又没有套利的空间,所以一时没有答应,现在见三人都作如是说,哪里还会拒绝,当即表示愿意替琦善等人去戴维斯那里问问,看看有没有成交的可能。接下来吴健章又是殷勤热情的想要留众人晚宴,可琦善借口还是事情,吴健章不好强留,约好了后日来听消息,众人于是也都散了。
等到日头落尽,容闳也是收拾了衣裳打扮,没有叫轿夫,自己步行来到了阜康钱庄。早早的就有伙计在前头候着容闳了,自然是领到了钱庄里间。容闳一进到里面,看见刘庆生正与几个人在交谈,似有一人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不由得步子也就慢了下来。
刘庆生正在与琦善他们交谈白日的情形,见容闳在屋外,便也出屋把他揽了进来,一进到里间,魏源便是一张笑脸相迎,说道:“容闳老弟,几年未见,认不出老哥了?”
容闳见到魏源,只觉得面熟的很,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名字来,刘庆生也不忍容闳见囧,所以说道:“魏源老哥,切莫打笑容老弟了,今日还有正事要谈呢。”
容闳经他一提醒,自然猛地记起来了,一把把魏源抓住,激动的喊道:“魏老哥,何以至此,为何不早与我联系,我也好于老哥把酒言欢才是啊!”
魏源也是一笑,说道:“今日正好有事要劳烦老弟了,来来,我与你引荐一人。”
说完,便把容闳领到了琦善面前,之前刘庆生已把事情经过说与琦善听,琦善知道自己以前的名声着实有点不堪,所以也是不以为意,单等着魏源把自己引荐给他。
魏源指着琦善,对容闳说道:“今日请老弟来,却是为了一桩重要的事情,此件事主便是这位老大人。”
容闳赶紧一鞠躬,说道:“敢问老大人名讳。”
琦善呵呵一笑,没有作答,魏源却接口说道:“这位便是前两广总督琦善,琦老大人!”
容闳却是大吃了一惊,失口叫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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