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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眼观八方棋中棋,耳听六面围中围(1 / 2)



第三回眼观八方棋中棋,耳听六面围中围

丙午日申时燕云楼玉阁奉礼阁

奉礼阁别号“迎宾阁”,其格局编制皆以三九之数为主,百年松木材质的三尺鎏金方桌散发着淡淡地古木清香,九寸方边的蔺草席尽显棉柔舒适,以琉璃碧珠滴雨帘为幕的九尺方台坐立于阁楼中央,沿着方台的中格线对分开来,左右各有一十三席位,算上方台之位,正好为三九之数,而今六派八门三帮四大家主事人外加五堂堂主共计二十有六,恰好遵“东主西宾”待客礼数分席而坐。

黑幽幽的夜空中飘着片片的白雪,寂静的玉阁内暗藏了多少风起云涌?淡淡的灯光照亮了所有人的脸,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中,谁是谁的棋子?无声无息的的风敲打着窗花响起一阵阵死亡之音,零零散散的雪穿过窗孔跳着一曲曲死亡之舞,慢慢的消融在灯火之中,璀璨无比,却一瞬即逝,清晰的心跳声成所有一活物的唯一标志,“咚……咚……”时刻都面临着停滞的危险。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打破了一切静寂,奉礼阁楼上珠帘后突然出现一个黑影。

“诸位远来应邀,本阁感激不尽!‘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吾等江湖人士本应身处官场之外,远离政治风波。但如今国难当头,天下分崩离析,苍生饱受涂炭之苦,今京都早围,破在旦夕之间,大明社稷有倒悬之危,身为大明子民,理应为国尽忠……”

“吾等历尽千辛而来,却单单看到一黑影?吾辈如何信服?”一位冠纯阳巾、着黑金仿燕服、腰金镶玉银带男子推开酒杯离席负手而立道,“诸位可与在下意见相符?”

阁楼两侧坐席间二十多位主事人也纷纷推倒斟满佳酿的酒樽,以示同意不满。

“诸位想见本阁真容又有何妨?”

“咻……”珠帘后的灯光齐刷刷的亮起,“叮……叮……”失却挂钉珠帘急促落下,透过明亮的灯光一位盘飞天髻、簪金凤玉兰钗、遮白兰丝面纱、着流云蝶纹霞帔、浣牡丹百层裙、踏白莲翘首鞋的女子环手提袖,缓缓地摘下白兰面纱,随风的刘海飘飘起舞,淡淡的柳眉显现不出任何修饰的痕迹,眉间一点朱砂散发着些许仙气,琉璃般通透的眼眸如同明澈的镜,白皙如玉的脸颊似雕琢般精致,高挑的鼻梁如同峨眉山峦翠巍,如若丹霞的唇微微遮掩着白玉齐齿,圆润的下颌俏丽夺人,白衣女子微启丹唇,“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表象声色又有什么分别?小女子玉阁第九十三代(二十年一代)阁主……云……烟!”

众人一片张目结舌,连五位堂主也无不惊奇万分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子,难以想象多年来的阁主竟一位看着弱不禁风的奇女子。

云烟阁主,柳眉微蹙拂袖转身掩面拈巾轻咳一声,“哼……”

着魔般的众人一瞬间也晃过神来……

“失礼……在下燕山派主事人燕清风多有得罪还望阁主海涵!”燕清风揖手躬身长立道。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归来报名主,恢复旧神州……”云烟拘袖回身,倾洒如水的目光一扫众人,轻蹙娥眉,略启丹唇,微露皓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对千金之数诸位漠然视之如土如无,想来是厌恶了繁华迤逦的生活;越千军万马,置生死于一线,破七景迷阵,悬安危于一夕,诸位所求也不是平平淡淡地走完一生……”

“久处江湖,谁不思侠名满天下?然则耀眼无比的名剑锋芒也抵不过青笔流出的些许墨痕,曾几何时叱咤江湖名剑,朝夕变幻间沾上一丝红锈,亦会如昙花一现般成为一堆废铁,又有何人知晓你往昔的辉煌?‘雁过留痕,笔过留名’,历史的车轮摧毁了一切,能流传下来的唯有青笔丹书罢了!诸位愿如名剑锈迹江湖,慢慢湮灭于洪荒潮流之中无人知?无人晓?还是渴望名留青史即使沧沧海桑田也不能夺取你的存在?”

“呃……”奉礼阁内明媚的烛火失却了光芒,在肃杀的氛围下小心翼翼的照亮了每个人的脸,浑浑噩噩中发觉众人一片张目结舌、支支吾吾、不知所措,然不乏淡定如初者。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还望阁主示下,何事可使吾等名留青史?”一位束墨黑网巾素衣素袍男子,嘴角露出一丝诙谐的笑。

云烟目光凝聚,淡淡地吐出“谋……国……”二字。

“谋……国,这可是灭族大罪啊……”

“是啊……”

“吾等江湖人士,如何比的千军万马……”

“百年来诸位门派受尽燕云楼恩惠,如今本阁有一事相求,竟如此吞吞吐吐?”

奉礼阁顿时陷入一片喧嚣之中,浓郁的酒香,美味的珍馐无法使众人冷静下来,坐席两列的远客失却应有的礼数,交头接耳,低声闷语。

睡意朦胧的烛火忍受不住吵杂的声音,随着奉礼阁正门的开启,闪眨着迷蒙的双眼,依稀间看见渐行渐远处映出三人身影,一蓝一青饰云纹锦衣文客紧随着一位冠四方平定巾,衣绯罗圆领衫,腰紫绫镶玉带,踏元色双脸鞋的花甲老者行至奉礼阁坐席中间,接受着周围的每一个人的注视。

“诸位……老朽乃当朝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暂时没有查到相关字号,暂以靖国为字),左侧蓝衣者锦衣卫北镇抚司理刑乃吾长子吴邦辅、字玄素,右侧青衣者锦衣卫南镇抚司乃吾次子吴国辅、字期生。”古稀老者提手捻髯,目光如炬地说道,“现京都遭围,吾皇以天子之身坚守国门,为人臣者不能分君之忧,毕生憾事也,然则今执皇命于身,未曾交付亦不敢轻言身死为国。尔等皆大明子民,国难临头之际,甘愿为缩头鼠辈乎?”

一朝天子一朝臣,目下农民义军势头兴起,如燎原之火席卷九州,明王朝如强弩之末分崩离析皆在一瞬之间,谁又愿意在此时此刻投向弱势一方?一己之力岂能与灭国之势相抗,犹如螳臂当车、以卵击石罢了!如若选择有误赔进去的不仅仅是自家性命,更是整个族人的鲜血,本姓宗室也会随着另一王朝的兴起而彻底消失在刀斧之下,这般抉择谁又敢轻易投掷?唯有举棋不定,玩弄酒杯装傻者、沉默不语卖疯者、蹙眉咋舌表痴者……满席皆是。

“虽目下大明局势不稳,然则南京、浙江、江苏、江西、福建、广东、广西、贵州、四川、云南、以及湖南山东部分地区仍处于大明治下,兵甲已越百万之数,携山海关数万关宁铁骑形成钳形之势,这天下大势又当如何?”玄素轻轻的取手中包裹的一层金黄色绫罗,一个精致的纹龙黒木锦盒展露于手中,慢慢将黑木锦盒托于头顶之上,双膝缓缓触地,俯首高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吾皇万岁万万岁……”花甲老人侧身退步屈膝跪地,左手按于右手上,支撑在地,手在膝前,头在手后,缓缓叩首到地,稽留多时,俨然间父子之道在君臣之道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见传国玉玺者如帝君亲临,吾皇万岁万万岁……”阁主云烟大行稽首之礼,一时呆滞的众人也随之附之:“吾皇万岁万万岁……”

玄素亦处跪拜之中,高举着这神圣之物,俯首激情慷慨道:“吾皇口诏‘护传国玉玺于留都’……”

“臣孟明遵旨领命……”

“臣期生遵旨领……”

“民女云烟遵旨……”

“下民燕清风遵……”

“民女白雪……”

一众二十六人皆俯首称道。

“诸位豪情侠气,玄素铭记于心,请受在下一拜”玄素起身右手抱着玉玺压左手行稽首之礼,“此行玄素不敢保证诸位平安,现如有退却者,可跨席而出,玄素绝不阻拦,以千金之礼相送!”

“皇皇终日如东逝流水,默默平生似西斜残阳。素素一世缺剑锋相对,昧昧人生乏刀刃碰撞!”一白衣女子束身而立,轻抖白莲衣袖揖手,“公子高义,白雪自愧不如,然则为了天下苍生黎民,小女子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谁说女子不如男’白雪门主心系天下苍生,在下宇文轩又岂敢推辞?”把玩着酒樽的白衣男子对着白雪诡异一笑,惹得白雪白皙的脖颈洒满红晕。

“燕山派甘愿玉碎于国殇之中!”燕清风一字一板地决然道。

“无极派李岩(即李信,字岩,也有说法字林泉,号威,来源中国知网文献“明末李岩——唐村《李氏家谱》历史价值索析”一文,备注真实历史确有李岩此人,其兄长为无极拳创始人,立无极派,源于千载寺三圣门太极宫,但其并非闯王李自成手下,据考证其与红娘子的故事也纯属虚构,为了剧情发展特意添加,相传其父是天启年间的举人,明朝兵部尚书李精白)愿为天下苍生走此一遭!”一位束墨黑网巾素衣素袍男子揖手回敬道。

“燕京东方世家愿赌谋国之局”一位着举子传胪服,披深蓝罗袍的中年男子揉(和谐)搓着手中的玉石冷漠地道。

……

“结识诸位,实乃玄素之幸!今愿歃血为盟,结八拜之交,荣辱与共,共赴前路!”玄素环视着众人将传国玉玺小心翼翼地放入纹龙黒木锦盒用金黄色绫罗包裹起来,轻轻放置于旁侧的方桌之上,右手并指划过左掌,一道血痕间缓缓滴下殷红的血,“叮咚……叮咚……”滴入方桌上的酒坛内,“期生?”青衣男子拿起酒坛亦如复是,云烟阁主白练飞起,数滴鲜血落入坛内,一时间奉礼阁内血珠飘零,悄然间唯有“叮咚……叮咚……”的绝世歌谣罢了!

“唉……老朽年事已高,暂且由两犬子代劳”古稀老人捋着花白的胡须长叹道,“一不僭越父子之礼!二可起见证之效”

“苍天在上,君父为证,今吾等二十九人行八拜之礼,愿共赴罹难,同行义死!”

“一拜知音之交如伯牙子期

二拜刎颈之交如廉颇相如

三拜胶膝之交如陈重雷义

四拜鸡黍之交如元伯巨卿

五拜舍命之交如角哀伯桃

六拜生死之交如刘备关羽张飞

七拜管鲍之交如管仲鲍叔牙

八拜忘年之交如孔融祢衡”

每出一句众人附和之,行一拜,八拜礼毕传酒共饮之,起身礼成。

“诸位义士为大明流下的血,亦定会篆刻于在史册之上。而今京都易进难出,护送之任护京锦衣卫所难以一己承担,更有虎视眈眈者觑于此物,若落入奸佞之手只怕苍生饱受涂炭,请各位侠义之士务必竭尽全力相助!当下护京锦衣卫所一千三百五十余众将士已分别猛突于永定门、左安门、右安门,以达声东击西之效。现拙五堂各领一队分向突出,麒麟堂永定门、青龙堂左安门、白虎堂右安门、朱雀堂广安门、玄武堂广渠门,为确保行动机密六派八门三帮四大家主事人、阁主、吾共同抓阄选择所属分堂,听候五位堂主差遣,真玉玺的护送路径也唯有也唯有吾一人知晓,望各位誓死相护……”

“咔嚓……”奉礼阁正门被一冠圆顶巾,垂黑色流苏饰物,衣淡青色衣袍的嘴角流血男子飞身撞裂开来,众人没有似惊弓之鸟般惊慌,只是无声无息中凝眉于寒风撩来的方向……

漆黑的夜耷拉着脑袋,仿佛一切肃杀都与它无关,它只是这场戏外的看客罢了!明媚的灯光不甘心身处事外,浓重的好奇心驱使着它探身前观一番,几丝调皮的灯光越过黑夜的阻隔,慢慢的向前延伸,暗黑的夜色看惯了是非争闹,缩回身躯远离纷争不休的俗世。依稀间几丝灯光的临摹下在黑屏之上留下一婀娜身姿,随着一阵阵的“吱呀吱呀”踏雪的脚步声传入奉礼阁,轮廓越发清晰开来。

“咻……”一声暗影里飞来暗器,直逼玄素,玄素双指瞬间夹住暗器,紧锁眉头看着指间那熟悉的暗器竟是一支青玉笛,凝目远望奉礼阁正门,逐渐清晰的轮廓逐渐映出人影:青兰白玉发钗簪在曾几何时见过的桃心髻上,沾满多多白雪的紫兰纹白色霞帔在寒风里飘下几片雪瓣,一把幽紫色的雕兰花宝剑停留在六分青兰花绣的七色百蝶饰的白底褶衣裙旁,吱吱呀呀的歌声随着青兰纹弓鞋落下分外清晰,逐渐嘹亮的‘歌声’响彻整个奉礼阁……

“你……允诺过的!”

“是!”

“是她?”

“不是……”

“是你?”

玄素无言以对闭目,咬牙以示默认。

“哈哈……”紫衣白裙女子一声长笑,右手轻拨,紫兰剑鞘如离弦之箭飞向云烟,玄素如幻影般挡在云烟面前右手挡飞剑鞘,紫衣女子撩剑而起,一道紫光划过奉礼阁空际,黑玉石的地板上流下长长的白痕不知是紫衣女子身上遗落的雪花之痕,还是剑气纵横间划裂玉石落下的白色之迹。

“咣……”一声清脆的断剑落地声打破了一切寂静,断落的紫兰剑尖在黑玉地板上久久哀鸣,另一半剑身哭泣着流出鲜红的血液悲痛欲绝,“咣……”“生亦同生,死亦同死”哭泣的紫兰剑身脱离纤纤玉手发出人生最后的哀鸣。

“你……你为她……为她竟然……竟然?”紫衣白裙女子看着地上的沾血断剑,语无伦次地说道。

玄素左手捂着腰间流血的伤口,右手扯着蓝衫一挥,“咔……”单膝跪于古稀老人面前,“‘外有直项之名,内实騃dai不晓政事……’”玄素右指蘸血,奋笔疾书,“今君父在上,长子玄素以血书休妻……即刻起你商兰(史书记载商周祚之女,商周祚:字明兼,号等轩,明绍兴会稽人,燕阳公长孙)除名吴氏族谱,今生今世与吾再无瓜葛……”

“唉……何必……何必如此……”花甲老人背过身,不愿看他们任何一眼。

玄素将血书揉(和谐)搓一团和青玉笛一起扔在商兰身上,两行清泪早已从商兰脸颊滑落,滴在瞬间苍老许多的青丝之上,滑落到她颤抖的手指间,抖动的左手手指慢慢拾起揉(和谐)搓成团的血书,鲜红的血迹在泪水的浸润下已散成模糊一团,右手轻轻抚摸着沾满血迹的青玉笛,“哈哈……

紫兰剑舞楼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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