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边境,谭纶的军马终于抵达关口,依书生的安排,谭纶先让杨庭带了一万人陈兵它处,随后一面领着关口上剩余的四万守将和自己的两万人对抗鞑靼的攻势,一面急招壮丁。
这日,瓦硕带着兵马来到关前。谭纶见鞑靼兵士威武雄壮、精神抖擞,再看自己的人,多数是身型消瘦、面色恐惧,不禁心中叹息,我大明怎么就没有一支这样的虎狼之师!
瓦硕在关前叫喊道:“谭将军,我劝你不要做无畏挣扎了,就你那几万被我鞑靼武士吓破胆的人马,如何能抵挡我十万精兵!”
谭纶站在城墙上,骂道:“贼人,有我谭纶在,你们休想进我大明土地!”
瓦硕傲慢地笑了,道:“我现在不就站在你大明的土地上吗?”
谭纶道:“你站得了一时,站不了一世!”
瓦硕道:“谭纶你听好了,不出月余,我必攻入大明,你这些人马迟早是刀下亡魂!”
谭纶回敬道:“贼人,你也听好了,我大明将士誓死抵抗!”
言毕,谭纶将书生的信穿在箭端,拉弓将箭射向瓦硕。箭端有书信,阻力大,射出不远就坠了下去。
巴尔斯捡起信,见信封上写着“瓦硕公主亲启”六字,随即把信交给瓦硕。
瓦硕拆了信封,取出信纸,展开一看,信中如此写道:“惊闻公主亲率十万精兵来犯我大明疆土,我夜不能寐,急劝皇上后退数舍,既是御敌上策,也不负我昔日对公主的承诺!此时,公主自以为兵锋正锐、胜券在握,却不知大祸不远。南方倭寇指日可除,纵使那时公主已攻下关口,我必亲率大明将士绝地反击,不但要将尔等驱除国境,更要直取鞑靼,杀得尔等片甲不留、俯首称臣,再不敢有虎狼之贪心!公主,恕我直言,你斗不过我的,不说我们对战沙场,便是我远在京城,只要有我段世昌之谋,你根本就进不了关口。所以我劝公主勿动干戈,早早退兵,与我大明重新修好,如此,既能为鞑靼保留一席生存之地,公主亦可来京城与我再续良缘,以免日夜相思之苦。望公主听我良言、好自为之!”
瓦硕看得又羞又气又恼,尔后不屑地笑道:“哼,段世昌!”
瓦硕琢磨了一番,朝谭纶喊道:“谭将军,有劳你带信于此,段世昌说得很对,我这是在自取灭亡,我也念及对他的旧情,就不为难你了!”
瓦硕当即向自己的军队下令道:“退兵!”
鞑靼的军马果真开始撤退。
谭纶身旁的参将一瞧,喜道:“将军,你看,他们真退兵了!”
谭纶心中无比疑惑,说:“难道段大人真的一封书信就能劝退敌兵?”
参将道:“段大人真是智谋无双!将军,不如我们突然追杀,鞑靼人猝不及防,必节节败退,我们正好收回失土。”
谭纶摇头否决道:“姑且不论鞑靼的退兵是真是假,段大人特地交代过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击,我们只能守在这里!”
谭纶继续带领大明兵士镇守关上。
瓦硕的兵马退了一程,瓦硕问扎鲁那吉:“明军可否追来?”
扎鲁那吉道:“仍然据守在关口。臣知道公主是故意引诱明军追出,一举歼灭,不曾想谭纶并不愚蠢。”
瓦硕道:“看来他们是连失土都不要,铁了心要死守在关口上。收缩防守、死守关口,除了段世昌,大明还有谁能想出这样的对策!”
扎鲁那吉问:“谭纶既然现在不追来,以后也不会追来,我们是否还要后退?”
瓦硕干脆地说:“退,继续退!”
扎鲁那吉不解地问:“莫非公主真被段世昌的话吓到了?”
瓦硕道:“大明现在重疾在身,形势于我们大利,怎可放弃,而一旦大明恢复元气,我们盘踞在他们身后,他们必定觉得后脊发凉、心中不安,迟早会对付我们的,所以现在我们不只要抓住这大好局势,还必须得成功!”
扎鲁那吉道:“公主说得极是。”
瓦硕道:“我本意的确是想引谭纶追出,既然他不追出,我们就装成真退的样子,让大明将士疏于防范,那时我们突然回攻,胜算就大了许多!”
扎鲁那吉应道:“臣明白了!”
他们的这位公主绝非纸上谈兵、浪得虚名!
瓦硕又说:“对了,你派人潜入大明境内,散布流言,说段世昌建议收缩防守,是因为与我有约,他在偿还对我的旧情。”
扎鲁那吉赞道:“公主这招反间计极为高明,此事一旦传开,大明必定将士寒心、君臣猜忌!”
瓦硕恨道:“段世昌不除,终是我鞑靼的大患。”尔后向京城的方向轻蔑地笑了,道:“段世昌,你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
这日,书生突然请来学士和张居正,闭门商议。
书生说:“他们今晚要行动了!”
学士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书生说:“他们在等一个信号。”
张居正道:“他们在等皇上的信号。”
书生说:“既然他们要这个信号,我们就给他们这个信号,他们选择什么时候动,我们只能被动地跟着他们的节奏,但如果我们让他们什么时候动,我们就更主动,更有把握!”
学士疑惑地问:“言之有理,但皇上的信号怎么给?”
书生只轻笑不语。
学士和张居正都是不解。
书生随即展开京城地图,铺在桌上,说:“我们人少,必须出其不意、攻其要害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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