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Caster被打倒的那天已经过了一天半了。这二天下午,我一个人在冬木市游荡。不过说是游荡也有些不妥,因为刚才雁夜通过令咒向我下达了命令。
“为什么我要干这种事情啊……”
会动用到令咒才能让我行动的命令,想当然而一定是我百般不愿意的命令了。
通过在建筑物与建筑物之间的屋顶,我快速地在城市中穿梭,为了尽快前往目的地。而那个目的地便是位于深木镇地区的一处古色古香的和风建筑。
当我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周围的景色和新都完全两个样,到处都是充满了一种纯朴而带有厚重历史感的娴静风格。
不过比较有趣的是,这个地方离间桐家和远坂家非常近,作为艾因兹贝伦的据点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普通人的话一定都会选择其他离自己的竞争对手较远的地方来充当据点。但是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是深谋远虑的战略家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甚至会将据点建在竞争对手的隔壁呢。
过了不久,我终于找到了那个人所说的,看起来像是拍摄时代剧一样充满古色古香的和风建筑物。即使是在这几乎感觉不到历史流逝的深山镇中,这栋建筑应该也可以算是异常稀少的风格了。而且从这全木质结构的广大占地面积来看,在近代日本的建筑史上都是特别稀有的例子。
但从这建筑之中所说散发出来的一种荒凉感也是非同寻常的。似乎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闲置了吧?如此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却看上去经常被修葺的样子,而且能够毫无意义的占据城市规划中如此巨大的空间而不被拆除,恐怕这就是有什么典故的地方了吧。
大概是才在最近买得的,庭院之中如预料一般的荒芜,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被淹没在杂草之中的主屋充满了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而在庭院的一角,一座石造的建筑孤零零地坐落在那里。
“……那里吗?”
虽然我做出疑问,但是一来到这里之后我就确信了。
围绕着这栋建筑的结界,和在爱因兹贝伦堡的结界感觉很相像,而结界的摩利点似乎就是这座石造建筑。虽然会打草惊蛇,不过我也是轻松地闯进结界里了。
我站在小屋门前,使用魔法将自己变成Rider的模样之后,毫不犹豫地一脚踢了下去。
‘咚!’
但是这道门意外地坚固,我这么一脚也只是让门整个扭曲而已。不过我这一举动似乎惊吓到里面的人了。不过我一点都不在意,再次踢了一脚,门被我踢飞,撞到了对面的柱子上。
‘咔吱——’
“嗯?”
当我走进了里面,在门斜角处站着一个女人。黑色齐肩的头发,目光充满着冷酷瞪着出现在这里的我。她正是卫宫切嗣的助手,久宇舞弥。手中已经打开保险的斯泰尔AUG突击步枪正对准着我。在她的背后,一名银色长发的女子躺在画着奇怪图案的地面上,面色有些苍白。
【发现目标了……】
这次我的目标便是夺取作为小圣杯本体的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当我知道那个女人是小圣杯本体后,我便打算将她杀死了。一开始我并不打算遵照雁夜的命令的,但是他却使用了令咒,让我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
不过我会有这样的任务都是因为那个人中午过来和雁夜交谈后所造成的。
【……算了,还是快点完成任务吧。】
“抱歉了,小姐们,我是来取圣杯的。”
我模仿Rider的口吻,想面前的久宇说道。
“……”
‘哒哒哒哒哒!’
她没有回答我,但是却用手中的步枪回应了我,同时她立刻拿出了老式通信器,似乎打算通知卫宫切嗣。
无数颗的子弹从枪管中带着火花射出,但是我立刻使用进来之前特地投影出的凯尔特长剑迅速挡住子弹。但是这也不是办法。我必须快点将爱丽丝菲尔带走,不然等到卫宫和Saber回来,要想带走爱丽丝菲尔就会难上加难了。
我立刻一边用剑身挡在身前,一边向久宇冲了过去。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久宇,但是对方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一个轻巧的移动身子就将我扑空,顺势用步枪扫射我。我马上调整好姿势,向旁边跃去闪开子弹。
久宇将通信器靠近耳朵,但是‘滋滋’的声音从通信器中发出来,耳边的通信器爆出电光。通信器早已在刚才的第一次交锋被我一剑砍坏了。
久宇丢掉了通信器,拔出了绑在大腿处的军用短刀,反握住它紧接着自己。刚才通信器确实是已经打通了。现在她只要将我拖住、等待救援就好了。
这个我当然明白。为了避免无谓的战斗,我立刻降低身子,一边躲避着子弹,一边冲向久宇。
“噢噢噢噢!”
我用剑挡住军用短刀,一把抓住了步枪的枪身,然后顺势一脚踢向对方的肚子。久宇感受到了腹部的冲击,口中也吐出了血,撞到了墙壁。在这之后倒在地上无法爬起来。
我这一击使用了五成的力量,就算是修炼有成的武者也会被我打趴在地上。
将步枪破坏掉、扭曲了刀身,将它们丢在地上。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威胁性了。我解除了凯尔特长剑,走向爱丽丝菲尔。
“嗯?”
我感觉到脚被人抓住。我看向我的脚,久宇一手抓住了我的脚,看是不打算放开的样子。
“我、我……是不会让你……带走夫人的!!”
嘴角依然流着血的久宇抬头,目光对上了我。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屹立不摇的忠诚以及豁出性命的决心。
【为了别人而豁出性命,真像我啊……】
过去的我并没有这样的眼神,也没有这样的决意。无论是任何足以威胁到我的生命的事物,我都会在其对我有所威胁之前将它拔除,就算那有违人道。不过现在的我不同就是了。
就算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因为你那种眼神而感到任何犹豫。因为现在是圣杯战争,即是魔术师高贵的战争、英灵们追求愿望的战争、也是尔虞我诈的战争。
我抓起久宇的脖子,一身黑色服装的她似乎能够完全融入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但是窗口透进来的黄昏光芒却让这个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人感到意外的凄凉。
“抱歉了。”
我带着歉意的口吻,让久宇感到疑惑,但是腹部传来的疼痛以及温热感让她睁大了双眼。
“!!”
“舞弥——”
躺在地上的爱丽丝菲尔发出无法置信的声音,看着我的手贯穿了久宇的腹部。鲜血从腹部流出来,通过我的手臂滴在地上。
我迅速地将手从久宇的身上抽出。我这一动作让鲜血如同自来水一样不要钱地喷了出来。将久宇丢在血泊之中后,我将地上的爱丽丝菲尔抱了起来,并且用手刀将她击昏,避免她的抵抗。
【真是糟糕,居然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必须快点了!】
我立刻跑着除了小屋,通过刚才的来的路线向新都的方向跑去,尽量逃远一点。
扛在肩上的爱丽丝菲尔很轻,并不会妨碍我的移动。不过像这样通过屋顶来移动的方式确实是有点慢了。但要是我催动风元素来移动却是心有余力而力不从。
两天前对Caster讨伐战中的最后,我使用了超出我能力范围的宝具,让我体内的魔力存量低到了危险水平。要是一直实体化的话,雁夜的生命便会受到威胁。而且之前我做的魔力吸收装置也因为我的直接连接已经坏掉了。所以直到不久前都一直是处于灵体化状态,来节省并恢复魔力。
这个时候,从后方爆发出了惊人的魔力。
【这个感觉……Saber!!】
我向后瞄去,穿着黑色西装的Saber乘坐大型机车追了过来。但就算是Saber,通过那辆被她骑乘技能强化过的那架机车也无法追上我。毕竟我已经领先了一大截了。不过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被追上也是迟早的事情。
【必须甩掉她!】
我试图甩开Saber,并且东张西望想要找到什么东西地方来躲藏,脑袋也开始运转想办法。
这个时候,我在不远处的上空发现到了一个物体。
【那个是……有办法了!】
我立刻改变方向,向着那个物体前进。
【你就当作我的替死鬼吧!Rider。】
坐着他那很威风的神威战车,Rider并没有察觉到我的逼近,没有回头看着后方。
我在确认了Saber确实追了过来后,在途中躲了起来,顺利地让Rider吸引仇恨。果然Rider是称职的坦克。
………………
遥远的大楼上空有三双眼睛在注视着新都上空出现的Rider的飞行宝具以及追踪他的Saber路线的变更。
有一个人的双眼露出满足的神色,有一双眼睛非常疲惫,还有一个人的双眼满是不爽的神色。
“没想到真正的Rider居然会出现……这真是一场好戏啊。间桐雁夜,你经常在战场上给自己的同伴带来幸运啊。”
言峰绮礼一边用略微含有一丝嘲讽的意味说道。一边拍着雁夜的肩膀表示赞赏。雁夜用仅存的完好右眼狐疑地瞪视着他。
“神父……你觉得为了这种小事而浪费一道令咒值得吗?”
雁夜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己再度失去了一道令咒的右手。不过绮礼微笑着对他说道:“没有必要担心。雁夜,只要你肯帮我的忙,就不用担心会浪费令咒——来,伸出你的手。”
绮礼抓住雁夜的青筋浮起的干枯的右手,一边低声念咒语,一边用手沿着令咒的痕迹移动。已经变得暗淡的令咒经过他小小的处理立刻恢复了光芒,又恢复到之前的三道的形状。
“你,真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雁夜。我接受了监督的任务,所以具有随意再分配教会保管的令咒的权利。”
“……”
雁夜无法推测出对方的真正意图,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绮礼,然后伴随着一声叹息扫视了一眼我。
我站在他的背后。作用在我身上的幻术在别人的眼中正是征服王的模样。无论是绯红色的斗篷还是红色的卷发,以及魁梧的身躯——一切都和刚才跟Saber一起朝冬木市外奔驰的战车驾驶者没有两样。我粗壮的胳膊里抱着的是失去意识,仍然在昏睡的爱丽丝菲尔那纤细的身体。
“……已经可以了。Berserker。”
雁夜点了点头,我便解除了施展在我身上的幻术。虽然有着龙鳞这一特性,不过倒是只有幻术系的魔法对它有用。
看到恢复到本来身姿的我,绮礼像呻吟一般说道。
“这种变身能力……作为Berserker阶层的宝具来说实在是太可惜了。”
“本来我就不知道这个家伙的真身是谁。但是连狂化都能自己控制了,再有什么奇特的能力我都不觉得奇怪。”
“哼……”
我维持着刚才的眼神,将目光转向了那个笑容满面的男人。
言峰绮礼。
虽然我是第一次亲眼面对面见到他,但是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极为不舒服。像是黑暗中的小丑般寻找着能够取悦以及被取悦的人。要是不小心被他看上的话,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保。总而言之,这个男人很危险。
但是雁夜却被这个人的言语所诱惑,以‘和远坂时臣见面’的条件帮助他。
他今天中午竟然突然跑去敲间桐家的门,说打算商量建立同盟的事。根据他的说法,监督者言峰璃正的死责任在远坂身上,作为儿子自己必须替父报仇,所以才想借间桐的手杀死时臣。
虽然他曾经拜在远坂时臣的门下,可是因为参加圣杯战争而分道扬镳,变成了Master的伪善者。可是也在参加了上次圣杯战争的间桐家看来,远坂家和圣堂教会之间的勾结早已经明白了。既然这样的话这个兼具监督者的儿子和圣堂教会代理人双重身份的人,作为时臣的走狗召唤Assassin也是不言自明的事了。
虽然知道他的这种说法很可疑,不过言峰绮礼提出的条件对雁夜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不仅是打算设计让时臣进圈套,而且还调查到了保管有‘圣杯之器’的爱因兹贝伦潜伏的场所,秘密地继承了监督者保管令咒的权利的这个男人,可以说握有后半场圣杯战中最重要的王牌。
对于怀抱着我这个定时炸弹,甚至连亲人都无法信任的孤立无援的雁夜来说,他的援助简直胜过千军万马,心里立刻踏实了。可是,前提是必须相信言峰绮礼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
言峰绮礼能够确保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偶在自己手里。对于被消耗掉的令咒甚至毫不吝惜地给予补充。不管雁夜信不信,我倒是仍然无法完全相信眼前这个浮现出悠然自得的微笑的神父。
这个男人的态度显得实在是过于轻松。也许是出于自己握有最重要的决定性的秘密而带来的自信。可是如果只是单纯这样看待的话,说明他实在是欠缺面临战斗的危机感以及需要考虑策略的紧张感。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那个笑容更接近于玩游戏玩得高兴的孩子。以背叛恩师为父亲报仇的名义和自己结成了同盟。很明显那个神父对这种状况‘乐在其中’。
无法再忍受和这个男人处在一起,我将爱丽丝菲尔放在地上后便灵体化了。自从被强行从她休息着的魔法阵中掳走,爱丽丝菲尔的意识变得更加稀薄。
“这个女人真的是圣杯之器吗?”
“正确的说法是这个人偶。如果再有一两个Servant完蛋的话,就会现出本来面目吧……迎接圣杯降临的仪式由我来准备。一直到那时候为止,这个女人暂时由我来保管吧。”
穿着法衣的男子抱起虚弱无力的女人的身体,雁夜用视线表示了无言的诘问。绮礼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只是跟以前一样用悠然自得的微笑回应。
“不用担心。圣杯我一定会按照我们俩的约定给你。因为我没有必要追求那个愿望机器。”
“在此之前,你好像还对我许诺了一件事吧,神父。”
“啊,是那件事啊……当然没有问题。今天晚上零点你来教会就可以了。我会做好准备到时候让你和远坂时臣会面的。”
“……”
“我们俩人同时出现太引人注目了。雁夜,你先回去吧。”
“你呢?”
“我还有点小事要办……雁夜你别忘了哟。今天晚上零点,你的愿望将在那儿达成。”
神父好像对整件事情比雁夜本人更加上心,用充满了期待的口吻再次叮嘱雁夜。雁夜再次用狐疑的目光凝视着他的微笑,然后慢慢转过身去朝屋顶的楼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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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到了深夜了,可是丘陵上的教堂仍然灯火通明。
身处神在地上所指定的安息之所欠,些许的矛盾与伤感阻止了间桐雁夜的脚步。
轻易就被祈祷之地这种形式上的慰籍所安抚,并感到安心的人类的单纯。虽然一方面对此嗤之以鼻,可是另一方面对于这种哪怕明明知道是欺骗和虚假的东西也要找一个精神避难所的人类,不由得感到深有同感。
假如有人对自己说人在这个世界上所受的一切苦斗不过是神对人的考验的话,雁夜肯定会忍不住伸手把神和他的使者勒死吧。可是如果有人问非神的普通人类能不能救赎的话,看着自己的逐渐腐朽的身体,雁夜也只能悄然沉默不语。
一步,又一步地慢慢朝圣杯走近。可是体内的刻印虫却以几倍于自己接近圣杯的速度侵蚀着身体。
仔细侧耳倾听的话,可以听到吞噬血肉,啃骨头的虫群的鸣叫声。慢慢地侵蚀身体的刻印虫所造成的痛苦,对于雁夜来说已经成为了像呼吸和心脏的跳动一样自然的肉体的一部分了。意识经常变得很模糊,等到清醒过来对于事件的流逝的感觉也变得很漠然。
发誓自己绝对不需要的那种放弃一切的达观看法,像从裂缝里渗进来的水一样慢慢地侵蚀着自己的心。
还能再战斗几次呢?
还能再活多少天呢?
如果想要亲手拿到圣杯,救赎樱的话,那个最后的依靠唯有期待奇迹吧。
既然这样的话雁夜是不是应该起到呢。对着烟钱耸立着的从屋顶一直到地面的,超然俯视着他的巨大十字架,双膝跪地起到呢。
“开什么……玩笑……!”
对于控制了自己的让人感到屈辱的懦弱,雁夜忍不住诅咒似地怒骂一声以激励自己。
自己并不是为了得到愚不可及的救赎才在这个时候来到教堂的。还不如说正好相反。雁夜今天晚上是为了得到仇敌的鲜血而来的。如果相信言峰绮礼的话,现在远坂时臣肯定在礼拜堂里等待着雁夜的来访。不是为了忏悔,也不是为了做礼拜,而只是为了发泄怨恨,雁夜才站到了祭坛前面的。
和曾经败给过一次的时臣之间的决斗,言峰绮礼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原本不可能得到的雪辱战的机会。今天晚上是杀死那个可恶的魔术师的最后的机会吧。一定不能大意。
胸口燃起的熊熊憎恶之火,肉体的痛苦和纠葛,还有绝望,把这一切全部烧成灰。对于现在的雁夜来说,这才是能够战胜任何信仰的救赎和愈合伤口的圣剂。
上一次战斗没能报一箭之仇的记忆,更加煽动起雁夜内心的怒火。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亲手制伏夺走葵,抛弃小樱的时臣,现在唯一所想的就是打倒时臣的瞬间。这样才能忘记圣杯的遥不可及,以及对于失败的恐惧。只有完全变成被愤怒驱使的自动机器,间桐雁夜才有可能从胸口的辛酸中得到解放。嘴角甚至露出微笑。现在即使Berserker不在身边也不觉得恐怖。如果可以挖出时臣的心脏,全身沾满他的血的话——现在对于雁夜来说别的东西都无所谓。
肩膀不停地颤抖,吐出像野兽一般粗重的气息,雁夜来到了教会门前,全身充满了杀意。慢慢打开门。
柔和的烛光照亮了礼拜堂,与着温馨的气氛相反空气像被冻结住了一样凝滞,静寂得可怕。雁夜感到有种类似墓穴的感觉,觉得有点不舒服。
可是,看到坐在信徒席的最前列的人的后脑勺的瞬间,立刻被溢出来的愤怒充满了。
“远坂,时臣……!”
这声呼叫充满了杀意,可是没有人回答。雁夜把这段沉默理解为那个魔术师的傲慢的态度,所以继续大踏步地前进,缩短自己和时臣的距离。
“时臣你是不是想杀我?可是你太天真了。在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之前,我会来无数次的……”
可是时辰仍然没有任何警戒地背对着雁夜,没有任何反应。雁夜因为不安和境界慢慢放慢了脚步。
不会是为了让雁夜上当而故意放上一个时辰的人偶吧。可是走近看,无论是肩膀的宽度,还是打理得很好的卷发的光泽,还有可以窥见的耳朵的形状,毫无疑问那就是远坂时臣。雁夜绝对不会看错这个让自己切齿痛恨的仇敌的样子,因为雁夜早就把他的样子刻进了脑海里。
来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之后,雁夜停住了脚步。时辰仍然没有任何动静。雁夜心中充满着莫名的混乱不安和憎恶,死死地盯着时臣的后背。
“远坂——”
伸手出去。
前天,挡住了他所有的攻击的防御之火。想起那种灼热的感觉本能地想躲避和时臣的身体接触。
即便如此,还是被想粗暴地抓住暴露在自己面前只有几里面之遥的远坂时臣的脖子的冲动所驱使。终于颤抖的指尖接触到了潇洒地装饰着的领结的脖颈。
仅仅是轻轻一碰,倚在信徒席上的尸体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虚弱无力的四肢简直像是系线的人偶一样。远坂时臣的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像积木一样倒塌,滚在了雁夜的臂弯里。
“——!!”
那个时候给间桐雁夜带来的混乱和冲击简直就相当于用一个大铁锤击中人脑袋一样。
像蝉蜕一样虚空的面露死相的尸体毫无疑问是其本人,容貌也明显是远坂时臣的相貌。雁夜在那个时刻只有承认时臣已经死亡的事实。
曾经俯视自己的傲慢的冷笑,故作殷勤的冷酷的口吻和嘲笑的话语,所有关于远坂时臣的记忆充满了雁夜的脑海中,使得他的意识分裂错乱。那种混乱吹走了雁夜内心的所有以时臣为起点的缠绕着的各种感情,动机和冲动。
“为——为——什么……?”
抱着不会说话的尸体呆呆地伫立在当场,雁夜感觉到自己内心突然出现了一个空洞,对此雁夜十分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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