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雁夜陷入了漆黑的梦中。
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有皮肤能感觉到黑暗那密度惊人的重压。
这里,是哪里——这里好像是什么人的体内。
所以,雁夜向黑暗发问——你是谁。
然而回应雁夜的却只是巨大的滴滴声响。
那好像是——雨滴声。
接着原本比黑暗还要黑暗的世界出现了微微亮光。
雁夜的视线中出现了奇怪的景象。
雁夜手中抱着的是一名他从里没有见过的女孩。但是说是没有见过,其实只是头部被黑暗笼罩,无法看清她的面孔。但是朦胧之中却能感觉到其实她和樱一样可爱。
不过眼前的少女腹部被打穿了,出现一个大空洞,让雁夜感到害怕。
周围都是黑暗,然而依稀可以看到残破不缺、被冰冻结的大地。身体被那倾盆大雨所淋湿,感觉到了寒冷。
雁夜的视线定住在女孩的脸上。不知为何,一滴滴的泪水却从眼眶中掉了出来,在大雨的咆哮声中消逝。
彷佛带着令人窒息的悲伤,在黑暗中传来了低沉的声音,不带任何一丝的感情。
我乃——
被世界遗忘之人——
被世界抛弃之人——
被世界玩弄之人——
一抹屹立昂然,但是却显得孤独的人影在黑暗中出现。
几乎快要沉浸在漆黑之中的服装,但是却有着与黑暗对比的银发。
Berserker——间桐雁夜诅咒的具现,不,是他的愤恨从时空尽头所呼唤而来的Servant。
此身已为刃所铸——
血如玄铁,心如琉璃——
独自一人铸刃于战场之上——
不为死所知,也从不为生所知——
伴长痛于身,只为铸刃。
以Berserker为中心,原本黑暗的景色变成了空旷辽阔的草原。蓝色的天空中飘泊着白色的云朵,让人感觉心旷神怡。但是如果忽视了草原上那残破不堪、数无不尽的各式武器的话。
然而,追求之物毫无寻获——
如只为伊人之笑容——
此生已无需意义。
雁夜将目光转回到Berserker那里,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但是随着风中的声音,他确实是在这里的某处。
故,此生定为伊人而铸——
故吾祈求——
苍穹刃制!
一道道冲力从背后打向雁夜,同时刺痛感也随之而来。一把把说不出名字的武器刺穿了雁夜的身体。
从胃部用上了温热的感觉,一口血从雁夜的口中吐了出来。
但是那还没有完,武器的攻击却完全没有停下来,彷佛是打算让雁夜整个人尽可能地被多把武器贯穿。
眼前时断时续地闪着一片血红,被疼痛与恐惧搅乱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但是他还是挤出了最后仅剩的一丝力气,用最大的声音再次叫了出来。
………………
随着悲鸣醒来,自己依然置身黑暗。
但即便如此,冰冷而潮湿的空气发出的腐臭味,以及数万只虫子爬行时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还是清楚地告诉他,这里毫无疑问是现实世界。
“……”
刚才的噩梦与现实相比,究竟哪个世界对间桐雁夜来说更为慈悲呢?
至少,从能够忘却这具身体即将死亡这一事实来说,或许留在噩梦的世界更加幸福。
被火烧伤的我,究竟是被怎样的奇迹所救,又是怎样再次活着回到间桐邸的地下虫仓,凭雁夜的记忆已经不能理解了。
手脚的感觉很迟钝,但他知道自己正说手戴着镣铐吊在墙边。他无法凭双脚站立,承受着整个身体重量的双肩就像要脱臼似的疼痛。但这份疼痛和布满全身的虫子带来的瘙痒感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虫子们舔舐着被烧焦的皮肤,而皮肤下面是粉红色的新皮。看来,烧伤——虽然不知为什么,正在痊愈。
恐怕,是刻印虫想要将雁夜的身体作为苗床使用而维持着他的生命。但这完全没用。为了使皮肤再生,魔力已经被强行消耗,雁夜体内所剩无几的生命也就要枯竭了。Berserker所制作的魔力吸收装置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它能够清楚地体会到,就连轻轻地吸一口气然后吐出去这样的简单动作,都在消耗着体力。
很快,自己就要死了。
明白自己根本无法做出反抗的同时,在他脑中不断闪现的,是葵,以及樱的面容。
他曾经发誓要以生命作为代价去拯救她们……但最后,远望还是没有实现。这份屈辱和惭愧,比起身体的疼痛更加煎熬着雁夜的心。
回忆起所爱之人的面容,但紧接着,远坂时臣冷漠的表情和间桐脏砚的嗤笑便袭上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混蛋……”
从干渴的喉咙深处,雁夜用仅存的力气愤恨地骂道。
“混蛋……混蛋、混蛋……”
他呜咽的声音忽然被一阵从背后传来的愉快笑声掩盖了。
拄着拐杖缓缓向雁夜走近,虫子纷纷避开这个衰老而矮小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雁夜所憎恨的对象,间桐脏砚。
“雁夜啊,你这样子还真够惨的。”
老魔术师用拐杖挑起雁夜的下颚逼他抬起头来。雁夜已经没有怒骂他的力气,但依然用仅存的右眼带着憎恨和杀意死死盯住对方。光是睥睨着对手,就已经是他精疲力尽了。
“不要搞错了,我根本没有责备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亏你还能活着回到这里来。雁夜,虽然被自己的Servant所带回来有点难堪,不过这次的战斗,好像运气不错啊。”
想在爱抚着猫一般对‘儿子’柔声细语的脏砚,今天心情格外的好。所以,他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上写满了邪恶的意味。
“三个Servant已经解决,只剩下四个了。说老实话,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撑到现在。看来,这场赌博或许我还有赢的机会。”
就这样,脏砚说完忽然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或许再为你上道锁也不是个坏主意。雁夜啊,事到如今我就把专为了今天而秘藏的‘王牌’授予你,来吧——”
咕,拐杖突然抵住了雁夜的喉头,逼得他不得不张开嘴来。立刻,脏砚的拐杖如同老鼠一样向上挪去,猛地刺进了雁夜的口中。
“啊,呜……!?”
雁夜痛苦地混乱了过去。虫子顺着他的口腔无情地侵蚀入食道,最后到达正在痉挛的腹中。现在他就算想呕吐也已经来不及了。
随后——腹中仿佛被放进了烧红的铁块,猛烈的灼烧感从雁夜身体的内部炙烤着他。
“呜……啊啊啊啊啊啊!!”
雁夜痛苦地挣扎起来,手上的镣铐被弄得哗哗作响。原本仿佛停滞了的血液暴走般地沸腾起来,心脏也开始近乎破裂般疯狂地跳动着。
那时被浓缩了的魔力块。刻印虫在雁夜暂时恢复了活力的身体内再次开始活动。雁夜全身的模拟魔力回路也开始了前所未有过的脉动,四肢也开始感到如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但这也意味着,雁夜麻痹的手脚再次有了知觉。
见到‘王牌’奏效,脏砚高声嘲讽道。
“呵呵呵呵,还真是立竿见影。你知道么?你刚才吞下的魔力块,来自一只淫虫。就是最初吸取了樱的贞洁的那只。怎么样啊,雁夜?这一年来不断吸取的少女的精气——是最棒的魔力了吧?”
或许是这一连串残忍的举动满足了他的嗜虐心,老魔术师带着满脸笑容转过了身。当他正要悠然离开虫仓的时候,他的讥讽再次刺痛了雁夜的耳膜。
“去战斗吧,雁夜。燃尽从樱那里夺去的生命。不要吝惜血肉将圣杯带回来!如过你这种人能够做到的话。”
而后,随着仓门重重地关闭,周围再次只剩下冰冷的黑暗,以及虫子爬动的噪音。
黑暗中,雁夜无声地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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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胸口高度望向自己的黑色双眸,就像一对宝石。
事实就是如此,远坂时臣再次切身感觉到。这名少女,是远坂家五代以来得到的至宝,等同于奇迹的稀有辉石。
远坂凛。她虽然年幼,从容貌上看却已经注定将来是个美人。比起她母亲的容貌,她更有时臣母亲年轻时的影子。
时间是傍晚,夜幕尚未降临。
来到妻子老家,禅城门前的时臣并不打算踏入门内。现在的时臣是寻求着圣杯的Master中的一人,早已置身修罗之地。为了保护妻女,他将她们托付在了禅城,这片领地是不允许血腥侵犯的。
凛带着紧张的表情注视着将自己叫到门外却一言不发的父亲。父亲并不只是来见自己一面,而是带着很重要的事前来的。少女直觉上这样理解。
他本是下定了决心知道战斗结束都不见女儿的。让他产生动摇的,是昨晚璃正神父的突然死亡。
老神父是父亲的好友,看着时臣长大。双方密约之下有他在背后支撑着时臣。对时臣而言,这是令他拥有必胜信心的最大因素。
当然,时臣不是那种失去后盾就不知所措的人。但一直确信至今的胜利之路上,却出现了名为‘万一’的乌云,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就像那个老练而倔强的神父突然倒下一般,他的信心也顿时削弱了一半。
直到昨天为止,圣杯战争的战况对时臣来说,胜利几乎等同于囊中之物。但由于可靠同伴的死亡,事到如今,他也做好了准备,以一名斗争者的身份投身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如果……这是他与凛最后一次交谈的话?
面对面前年幼的少女,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呢。
“……”
凛咽了口唾沫,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等待他对自己开口。
时臣知道,女儿对身为父亲的自己抱有敬意和憧憬。
他知道今天对女儿说的话,将来必定会决定凛今后的道路。
不——未来没有疑惑,早已被决定了。凛除了接任远坂家第六代族长之外别无选择。
或许正是这个想法,才会使时臣对女儿抱有小小的愧疚。
他蹲下身子,将手放在凛的头上——这时,凛忽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看到女儿的这种反应,时臣才想起来,过去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抚摸过女儿的头。
凛会吃惊也是正常的,时臣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对女儿表示温柔。
“凛……成人之前帮协会做事,以后的路就交给你自己判断了。如果是你的话,独自一人也没问题的。”
他原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这话一开口,他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他曾想过许多个‘比如’,需要传达的事情很多。如何处理家中的那些宝物,也就是宝石,还有传承自大师父之事,地下工房的惯例——等等等等,时臣抓住重点,对认真倾听的凛逐一到来。
虽然还没有刻印,但事实上,凛已经等于被指名为下代远坂家的族长了。
远坂时臣绝对不是天才。和历代远坂成员相比,他的资质只能算是平庸。
之所以现在的时臣能够成为熟练并且受人尊敬的魔术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一直忠实地遵守家训。所以他才能总是从容而优雅。
想要得到满意的成果,就必须付出比那还要数倍、数十倍、甚至是十几倍的修炼。优雅而从容不迫地通过何种残酷的训练,这便成了时臣的信条。如果硬要说出他有什么地方强于他人,那么或许就只有彻底的自律和克己的意志这两项了。
同时身为自己师父和上代族长的父亲,应该早就已经充分预见了儿子以魔道为志向将要走上多么艰难的路程。所以,在上代将魔术刻印转交给时臣的时候,他再次询问儿子:“是否要继承家业?”
这种问题非常仪式化,而且也只是场面话而已。时臣身为嫡子,从小接受的就是如何成为领袖的教育。自幼被培养出的这份骄傲,使他没有了其他的人生梦想。
即使如此,还是要采取‘提问’这一方式,也就是时臣还拥有并不完整的‘选择的余地’。
现在想来,这对于时臣而言,是身为上代族长的父亲给他的最大的礼物。
远坂时臣通过自身意识决定要步入魔道,决心不受命运的摆布。
正是这份觉悟,给了时臣钢铁般的意志。自那之后支撑着他走过严酷修炼的日子,正是这种‘这是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的高傲的自负。
如果自己能够同样将从父亲处得来的宝物交给女儿的话——时臣难过地想。
但,这已经无法实现了。
对于凛以及樱来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们一个是全元素,五重复合属性,另一个是架空元素,影属性。这姐妹二人都拥有等同于奇迹的稀有资质。这已经超出了所谓天赋才能的范围,几乎等同于咒语。
魔性会同样招来魔性。远离条理之外的突出之人必然会‘招引’来同样异常的经历。这不是其本人意志所能控制的。应对这种命运的方法只有一个——自己有意识地走出条理。
时臣的女儿们除了自己去理解魔道并进行修炼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处理蕴藏在她们血液中的魔性。而远坂家的加护只能给予其中一人,这一事实不知煎熬了时臣多长时间。没有成为继承者的一人会因为自身的血而陷入各种各样的怪异事件中,并且会引火上身。如果魔术协会发现了这种‘普通人’,那帮家伙一定会高兴地以保护之名将她泡在福尔马林中作为标本。
正因为如此,间桐家希望得到樱当养女这件事,无异于上天的恩赐。得到了使两个爱女都能够继承一流的魔道,不受血缘因果的束缚,开拓各自人生的方法。这时的时臣,可以说从身为人父的重荷中解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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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的能做到吗?——时臣甚至没有自信,这一问题不时煎熬着他。
以凛的才能,应该能比时臣更容易参透魔道的奥秘。
所以与通过自身意志选择踏上这条路相比,试图逃脱命运最终还是步入这条道路将会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如果对于凛即将面对的试炼,自己无法做出任何的指导并且就这样一去不归的话——这样的远坂时臣,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吗?
——因为在你的眼中,‘家规’比‘女儿’重要。
这个时候时臣想起了昨晚那位少年英灵所说的话。那是在质问时臣身为一名魔术师,同时也是一名父亲的话语。
当时的他坚信着自己并没有做错而没有任何在意。但是如今面对凛的目光,时臣开始犹豫了。
仿佛在询问着心中的迷惑一般,时臣再次将思念全凝聚在了自己放在凛头上的手中。
凛任凭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头,但乌黑的双眼还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父亲。那目光中,没有半点的不安和疑惑。
“……啊啊,是吗?”
这份无条件的敬仰和信赖,终于为时臣带来了答案。
不必对这孩子道歉,也不用担心她将来的道路。面对骄傲的远坂家的嫡子,即将逝去的上一代人已经不必再嘱咐些什么了。
“凛,圣杯终将会出现。而夺取圣杯,是远坂家的义务,更重要的是——这是身为魔术师无法避免的道路。”
少女坚定地点点头,她的眼神令时臣的胸中充满了骄傲。
就连接任族长之时,时臣也没有感觉到这般骄傲。
“那么我走了。以后的事你都懂了吧。”
“是的——您走好,父亲。”
凛用清澈的嗓音毅然回答道。时臣点点头,站起身。
他抬头向屋内瞥了一眼,正好与站在窗口向外窥探的葵的目光相接。
他的目光中,是信赖与鼓励。
她回视他的目光中,是感谢和保证。
就这样,时臣转过身背对着妻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禅城邸。
迷茫是从不镇定的内心中产生的阴影。这与优雅相去甚远。将家训铭记于心,凛的目光再次告诉了他这一点。
如果自己对于女儿还有愧疚的话,那么一定是自己的失败,以及无法通过圣杯实现夙愿的自己。
在凛的面前,如果想当一个能够抬头挺胸的父亲,那么远坂时臣就必须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魔术师。
只有这样,才能用这双手完成远坂家的魔道。要成为配得上教导指引女儿的、真正十全十美的父亲。
带着崭新的决意,远坂时臣在黄昏中踏上了归途。
再次前往冬木,为了晚上与爱因兹贝伦的合作会谈。
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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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会面后,言峰绮礼独自一人留在了双方Master都已离去的教堂中。
这次的会议从结果来说算是好的。不过唯一不得不妥协地是作为曾是远坂时臣同伴的言峰绮礼在爱因兹贝伦的要求之下必须即刻离开冬木市。
就像刚才时臣所说的那样,现在的绮礼身为圣堂教会的工作人员,正在冬木市各地进行着事后处理工作。由于身为监督者的父亲璃正的死亡,现场指挥系统乱做了一团,根本来不及等第八秘会派遣正式的后继者。
而与圣堂教会一起监督圣杯战争的时空管理局方面并没有作出太大的回应。仅仅只是对璃正的离去感到惋惜而已。
不过,在仅对各处的管理情况都进行适当的指导之后,每个现场的作业现在都还在有条不紊地展开。这说明了璃正生前的指示是非常正确的。绮礼的工作,就是沿着璃正已经铺设好的轨道把任务一件件派发下去,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困难的。
但现在,自己必须在工作上做个了断。
其实对于绮礼而言,在察觉到时臣有与艾因兹贝伦结盟的意向时,他便明白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刚才会面上做出的决定也并不出人意料。爱因兹贝伦的女人们,和她们背后真正的操纵者卫宫切嗣,已经逐渐意识到了自己对他们的威胁。而对于远坂时臣而言,自己不过是‘普通的助手’,所以与爱因兹贝伦的结盟比起自己来要更为重要。
而对于绮礼再次出现在手臂上的令咒,以及从璃正处秘密继承下来的保管令咒的存在,时臣是不知道的。绮礼也不曾告诉他,Saber真正的Master卫宫切嗣现在还没有现身,这种行为本身就意味着绮礼已经放弃了身为时臣部下的职责。这总有一天会被时臣看穿,现在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抱怨什么。
打电话联络完各处的工作人员后,绮礼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在床边坐下,感受着无人的教会的静谧。
注视着黑暗,绮礼扪心自问。
他活到现在,已经不知这样问过几千次、几万次了。
而今夜,这一问题却切实地压迫着他。只有这次,自己不得不在天亮前得出答案——我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进行事后处理时,从工作人员处传来的大量情报中,有两个情报是绮礼不能忽视的。
其一,在Caster的海魔搅得陷入了混乱的河岸边,一具死状怪异的成年男性尸体出现在公众面前。尸体被圣堂教会接管,避免了交道警察手中。由于面部的严重损伤已经无法辨别身份,但通过其右手的令咒痕迹却能够基本判定,他就是Caster的Master,雨生龙之介。死因,口径三十毫米或以上的大口径来复枪弹,两发。
而另一个报告,更令人触目惊心。
就在数小时前,新都郊外的废弃工厂内发现了肯尼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和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的尸体。两具尸体同样是被巡逻中的教会工作人员发现并处理掉了。在现场发现了被遗弃的已署名的自我强制证文,这是作案者使用卑鄙伎俩杀害了Lancer的Master的赤裸裸的证据。
卫宫切嗣——这个冷酷无情的狩猎机器,正在一个一个地消灭着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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