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燕雨担心着，二师兄却是微微一笑，伸出的右掌平摊开来，噗的一声，一朵拇指大小的黑色火焰便出现在他掌心，跳动着像是调皮的精灵。
燕雨从来没有见过黑色的火焰，甚至没有从上面感受到任何的温度，心中疑惑二师兄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将这火焰释放出来。
“你修行的时间太晚，初心已经被世道蒙蔽了不少,所以必须借助一些外力。这个过程会有些痛苦，你做好准备了吗？”
燕雨咽了口唾沫，以二师兄的见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痛苦，肯定不是千刀万剐这么简单。
“师兄，我现在心中没有执念，能坚持得下来吗？”
“执念？不不不，这种东西一点用都没有，你只会感觉到痛苦，而想不到其他。”
当那黑色的火焰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燕雨额头上已经是冒出了不少冷汗，犹自担心道：“师兄，这到底是什么？”
二师兄将那一朵黑色的幽幽火焰按进了燕雨的心脏，片刻后，一阵凄厉的惨叫不绝响彻山巅。
“这是圣道。”
翌日，骄阳东升。
阳光照进阁楼敞开的窗户，洒在匍匐于地上的人影身上。燕雨甚至无法感觉到阳光的温暖，双目无神地看着从自己嘴角溢出的泡沫。昨晚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已经过去，然而他的身体像是深深记住了那种剧痛一般，时不时会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使得他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扯到痛处时又进一步地蜷缩身体。
不过二师兄毕竟没有害他的意思，那黑色的火焰给予他的只是精神上的巨大痛苦，却没有对他的身体照成什么破坏，相反还给了他极大的好处。渐渐地燕雨的手指已经开始能够动弹，一点一点地打在地板上，感觉轻了许多。
是的，整个身体都轻了许多，在燕雨的感知中，似乎身体里那些不必要的杂质早已在昨夜都在那黑色的火焰面前化为了灰烬，消散于天地之间。
如今那一簇幽黑的火焰安静地躺在燕雨的心里，跟随着心脏跳动，那流动的血液像是冬日的温泉徜徉全身，他渐渐感觉不是那么痛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二师兄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丢在地上说：“先吃点东西吧，然后去洗个澡。”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二师兄才说道：“昨夜发生了一点事情。”
事情，有什么事情是比自己所经历的痛苦还要严重的？燕雨看了看二师兄的脸色也没有多问，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是化粪池在他面前爆炸估计也懒得躲吧。
匆匆把袋子里的鸡蛋面包吃完，燕雨打起精神洗了个澡，感觉浑身舒坦了很多。刚一走出浴室便猛然一怔，因为他似乎感到了空气中的那丝不寻常，一种格外空灵的气息弥漫在四周，靠近他的那些气息甚至缓缓地朝他游动而来，汇聚到他身体里面。燕雨伸手抓了一把，却什么也没抓到。
“师兄，这就是所谓的灵气吗？”
“不错，虽然我用冥火改造了一番你的身体，可毕竟你已经十八岁，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间，使得你现在也只能勉强感受到灵气的存在，要真正吸收，恐怕还要到你入境之后。”
燕雨没有因为二师兄语气里的那丝可惜感到颓丧，而是有些兴奋，毕竟这也是他迈出的重要一步，入境什么的可以慢慢来。昨夜如临深渊的经历，让燕雨再也没有对修行报以无所谓的态度，没有谁会在付出努力之后不渴望得到回报，特别是那种努力还是那般的惨痛。
不过人生不如意十之九八，有些事不是你想慢慢来就慢慢来的，就如夏季的暴雨骤然而至，打在人脸上生硬的痛。
“对了二师兄，你刚才说昨夜发生了什么事？”燕雨犹如顽童一般再次伸出了手，想要将那些调皮的灵气抓住，可二师兄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动作僵在半空中。
二师兄叹了一口气，说：“昨夜流云镇上一家店铺发生了事故，死了三个人，警方调查的结果是天然气泄漏。”
燕雨尽管不是一个冷漠的人，过往的经历早已渐渐让他的内心开始石化，意外得知这样的消息他或许会默哀那么一小会儿，但他知道，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严重到要让二师兄特意告诉他的地步，除非……
燕雨有些艰难地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二师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二师兄只是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燕雨再也忍受不住，匆匆跑下了流云山。
“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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