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流云阁院子里的东北角,那栋老旧的阁楼里面,一本泛黄的书籍不为人知地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乾,元贞利亨。
蔚蓝第一学院作为蔚蓝帝国当之无愧的顶尖大学,占地却不如许多人想象的那样宽广,毕竟在寸土寸金的帝都,建造一座大学本身就是极为奢侈的一件事。教学楼、宿舍楼、实验楼等等就像是阅兵式受检的士兵一样整齐的排列在一起,拥挤而不凌乱,和园林广场融为一体,显然也是名师设计的结果。
而在这人来人往的校园林荫里,西南角的一处假山鱼塘却是一处难得的清静之地。池边有两名军官模样的人笔直地站立在那里,脸上不苟言笑地监视着周围所有的一切,即便是那两位的谈话飘入耳中,他们也能瞬间忘掉。
这是一种本事,同时也是一种责任。
“殿下,该您落子了。”一名双鬓斑白的慈眉老人见对坐的年轻人久久没有动静,出声提醒道。
年轻人横眉剑目,尚未老成的身姿透露着这个年龄不该拥有的威严,这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天生使然。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权,舍我其谁。
这一切只因为大家都叫他殿下,即便是对面的老人也不例外。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有些问题就算不回答您也很清楚,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呵,”被唤作殿下的青年无奈摇头,说道,“也只有你这老儿会这般不给我面子,就算我回去再练十年,你还是不会让我一局。”
“殿下赢的不少了,总该让我也赢一次。”老人哈哈笑道。
殿下知他意有所指,也不戳破,终是落下一子转而道:“听说你最近收了个徒弟,都快入土的人了,瞎操闲心。”
殿下说的话很不客气但老人一点也不恼,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一阵翩然的铃音,此音似从远方来又如池边起,不入人耳直达心间。
两人都不是轻与之人,若有声音能够在他们心中回响,那一定是非同寻常的声音。这声音三十多年来只出现过一次,如今是第二次。
愕然过后两人同时望向南边那座看不见的青山,然后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上一次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惊才绝艳的李昊,这一次……”老人缓缓把捏在手中的棋子又放回了棋盒,“不知又是怎样的天纵奇才。”
燕雨不知道在万里之外的帝都,已经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将他誉为了天纵奇才。在简单的代师收徒的过程之后,他正式成为了一名流云山的弟子。
老实说对于弟子这个身份他还是很不适应,学生做得多了总是习惯把达者称为老师或者先生,一时很难改口。二师兄倒也不勉强,只说师傅不是一个拘泥的人,以后见到就会明白。
在二师兄的引领下燕雨简单的参观了一下流云阁,之所以用上简单这个词实在是因为整个流云阁就没什么好参观的。除了那座还能看出一点气势的山门之外,流云山巅就只有一栋不大不小的院子这一人为的痕迹。
院子里一共有四栋流年风逝却异常干净的阁楼,位于院子的四个角落处,在二师兄的说明下,燕雨知道除了其中东北角那间是空着的以外,其他三座屋子都是有主的,也是流云阁如今嫡传的三个人,分别是那未曾谋面远出云游的师傅、眼前的二师兄以及大师姐。
“大师姐?”
“怎么,很奇怪么?”
“啊,没有。”燕雨赶紧说道,心想不知那是一位怎样的奇女子。
难道是秦子?燕雨想来想去也只有她最有名了。
“现在还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接受我流云阁的传承,所以剩下的那一座屋子暂时不能给你。除了我们三个流云阁嫡传弟子和一些外门弟子,加上你一个内门弟子,便是一共……”二师兄皱着眉头,似乎聪明如他也不能很准确地统计出一个数字,良久才不确定地说道,”唔……六十人?”
“六十人?流云阁?”听到这个数字燕雨大吃一惊,随便哪一座大学,教授教师加上一些其他工作人员,合着每年招生的数目怎么的也得有个五六千人,大一些的哪怕是十万人都不嫌多。尽管自己知道流云阁每年也就招收个两三人,但六十人左右是不是也太少了点?
二师兄似乎看出了燕雨心中所想,笑道:“忘了跟你说了,我们流云阁与其说是一个大学,不如说是一个宗门,所以是没有毕业这一制度的。这六十多人,是我们流云阁几十年下来的所有积累了。”
燕雨的嘴巴渐渐张开,完全不知话从何来。
这就是流云阁真正不为人知的那一面么?
“哦对了,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很累?”
“有一点。”燕雨被二师兄这么一提醒,便感觉到一阵眩晕。其实在前几年的时候他就知道,流云山道上的碑是有古怪的,只要看一块就会产生难以抗拒的睡意。
往常他都是抄录一句就赶紧回去睡觉,这次不知是不是在监狱里睡了太久的缘故,竟然能够一次性看完。
“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再上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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