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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火烧新野(2 / 2)

刘琮脸色不悦,叱道:“卿所言是何道理!我继承父亲的基业,尚且未坐稳当,岂能此时便将守地送与他人?”

蒯越上前道:“傅公悌所言甚是有理。曹丞相威震天下,此次尽起大军几十万前来征讨。荆襄军民听说曹兵将至,尚未交战便已各自胆寒,如此士气如何能与之对敌?”

刘琮道:“两位先生所说皆是良言,我并非不愿服从。奈何此地乃是先父的基业,如果轻易赋予他人,只恐天下人耻笑。如今我与诸君据守此地,全力守护先父的大业,又有刘皇叔在新野县据守,未必敌不住曹操。我军以此观望天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正在此时,门外不见有人,却听一人高声喊道:“傅公悌、蒯异度之言对荆襄九郡极为有益,主公为何不听从呢?”众人急视门口,进来那人乃是山阳郡高平县人,姓王,名粲,字仲宣,现为幕僚。

原来这王粲出生于公元177年,其家乃是名门望族,曾祖父王龚在汉顺帝时期任为太尉,祖父王畅在汉灵帝时期为司空,都是位列三公之内。王粲的父亲王千(谦),曾经是大将军何进身边的长史。王粲身材矮小瘦弱并且其貌不扬。公元191年时,曾经随同家人拜会过左中郎将蔡邕。待到他独自再去拜访蔡邕之时,其家中当时高朋满座,而听说王粲前来,蔡邕急忙出迎,便连鞋子都没有顾得上穿。众位宾客以为来了什么贵人,却见王粲乃是毫不起眼的一位少年,便对蔡邕道:“蔡中郎对我等都不曾这般重视,为何对这少年如此尊敬?”蔡邕笑道:“此乃司空王公的孙子王粲,他是一位不可多见的奇才,与他相比,我自愧不如。将来我死了之后,所藏书籍将要全部赠送与他。”众人大惊。王粲少年时便博学强记,有过目不忘之才,路边碑文,看过一遍就能背诵得一字不错。有一次,王粲观看别人弈棋,有人不小心弄乱了棋盘上的棋子。王粲不慌不忙地道:“不用着急,我可以为你们复盘。”众人不信。于是王粲将棋局重新摆出,便连每个人先后落子的次序都没有错误,众人皆惊他为异人。公元193年,王粲躲避长安之乱而来荆州投奔同乡刘表。可惜刘表鄙视王粲的形貌,一直不肯将其重用。

当日王粲问刘琮道:“主公估量自己的才学与曹丞相比较,如何?”

刘琮连连摇头,道:“那肯定是无法相比的!”

王粲笑道:“曹丞相兵精将勇,麾下谋士极多;生擒吕布于下邳,击溃袁绍于官渡,驱逐刘备于陇右,袭破乌桓于白狼,扫荡平复其他诸侯更是举不胜数。如今他亲统大军南下荆襄,其势不可抵挡。傅公悌、蒯异度两位臣公为将军所谋划的乃是长久之计。主公倘若迟疑不定,将来必然后悔。”

傅巽见刘琮低头思索,接着道:“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我军以臣子的名义抵抗朝廷,是叛逆之道;以胆颤心惊之军对抗士气旺盛之师,是必败之事;以刘备引军抵抗曹操,是无由之理。以上三点都是我军不能去做的,而主公却希望以此来抗击朝廷的军队,这必将是要失败的。”说到这里,傅巽顿了一下,然后又道:“请问主公与刘玄德相比,如何?”

刘琮摇头道:“也不如也。”

傅巽微微一笑,道:“似刘备这样的英雄都不能抵挡住曹操,那么主公就更加未必能是曹丞相的敌手了。假设刘备真得可以击溃曹操,那么他还会将主公放在眼里,而屈服于将军麾下吗?所以我等希望主公您不要对投降之事再存有疑虑了。”

刘琮点头道:“诸位先生见教得极是,不过投降之事需要禀告母亲知道才行。”

此时,只见蔡夫人从屏风后面转出,对刘琮道:“既然公悌、异度、仲宣三人所见相同,你又何必再听我的决定!”于是刘琮归附朝廷之意已决,随即写下降书,令从事宋忠持书信往曹操军中送达。

宋忠领命而出,星夜来到曹操大军的驻地——宛城,拜见曹操之后,直接呈上降书。曹操阅过书信大喜,于是重赏宋忠,并吩咐宋忠回去告诉刘琮要是能够亲自出城迎接,可以许以他永为荆州之主。

宋忠拜谢之后,辞别曹操便回襄阳。路过新野县时,迎面突然来了一队军马,仔细观看旗号,乃是汉寿亭侯关云长也。宋忠此时回避不及被云长当场唤住,随即问起荆州刘景升之事。宋忠开始的时候含糊其辞,不肯如实诉说。云长听他言辞前后矛盾,于是详细盘问,并以手中青龙偃月刀相逼。宋忠无可奈何,只得将荆州发生的大事,前后经过一一相告。云长闻言大惊,急忙带着宋忠回到新野来见玄德,诉说刘表已经仙逝,众官拥立刘琮为荆州牧,并且大军已经在襄阳城驻扎,降书已经送至曹操手中。

玄德听完云长的诉说,潸然泪下。益德急道:“既然事已至此,可以先将宋忠斩首,然后尽起新野之兵而夺取襄阳,剿除了蔡氏、刘琮之后,再与曹操决一死战!”

玄德叹道:“三弟切莫乱作主张,我自会斟酌。”随即转头对宋忠道:“先生与郑康成才学齐名,明知众人作下这等好事,却不早来报我,而与曹操送去降书。此事发生在先生的身上,将会大损威名。如今荆襄之地大事去矣,便是将你斩首也无益于事。如今放你出城,好自为之吧!”宋忠拜谢不已,转头见益德瞪大眼睛看着他,吓得仓惶鼠窜而去。

玄德正要与孔明商议对策,忽然来报:“公子刘琦派遣伊籍到来此处议事。”玄德感念伊籍昔日相救之恩,于是降阶前往迎接,再三拜谢襄阳搭救之事。

伊籍回礼道:“昔日滴水小惠,何足挂齿。倒是大公子在江夏听说刘荆州已经病故,蔡夫人与蔡瑁、张允等人不来报丧,竟然立下刘琮为荆州牧。公子急忙差人前往襄阳探听,回报传言果然不虚。公子唯恐皇叔不知此事,所以特意差遣某来此地报丧,并且请求皇叔尽起新野精兵,汇同大公子一起往襄阳问罪。”

玄德看完刘琦的书信之后,长叹一声。伊籍忙问玄德为何叹息。玄德道:“机伯只知刘琮背兄立己,却不知他已经将荆襄九郡尽数献与曹操了!”

伊籍大惊,忙问道:“皇叔从何处得知?”于是玄德详细叙述云长擒获宋忠之事。

伊籍想了片刻,道:“既然如此,皇叔不如以吊丧为名,举兵赶赴襄阳城外,诱使刘琮出城迎接,然后一举将他们一伙党众尽皆擒下。先占据荆州,然后再敌曹操。”

孔明见玄德对待伊籍态度极为恭敬,于是接话道:“机伯先生所言甚是,请主公应从。”

玄德垂泪道:“军师不知刘景升前番临危托孤于我,如今我要是兴兵讨伐刘琮而夺其地,日后死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再见兄长?”

孔明道:“曹操大军已经驻扎在宛城,主公如果不这样做,如何能够拒敌?”

玄德道:“既然此地不能久守,不如走樊城以避敌军锋芒。”众人正商议间,突然探子飞马回报:曹仁、曹洪率领十万大军已经到了博望镇。

玄德慌忙吩咐伊籍回江夏请刘琦整顿军马以为后援,然后再请孔明定下退敌之策。孔明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请主公尽管放心。前番博望坡一场大火烧得夏侯惇狼狈而逃,如今曹军又来,教他们再中火攻之计。我等既然在新野住不得了,不如现在就开始往樊城迁移。”

玄德应从孔明之言,于是令益德派人四门张榜通告道:

“如今曹操大军兵近博望镇,全县不论男女老幼,愿意相从者,请立即跟随刘县令前往樊城暂避。”城中百姓各自回家收拾行李,都愿跟随。

于是玄德派遣孙乾往河边调拨船只以接应往来百姓,令人传唤糜竺、糜芳前来护送各官家眷先到樊城。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之后,玄德召集所有武将听候孔明调遣。只听孔明道:“云长引本部一千军去白河上游埋伏。军士每人各带一条布袋,其中多装沙土,截住白河之水。待到明日三更之后,云长探听到下游传来人喊马嘶之声,便要取走布袋放水,你却顺水趁势杀将下来。”云长领了兵符,出门准备去了。

孔明拾起第二个兵符,道:“益德引本部一千军去博陵渡口埋伏。此处地势平坦,水势缓慢,曹军被云长淹过之后必然从此处逃难,益德可以挥兵乘势掩杀,曹军必然大败。”益德嘿嘿一笑,接过兵符昂首出了府门。

孔明看着益德背影,微微一笑,又道:“子龙率领周仓、裴鸿、吴匡引军三千,总共要分为四队,分别埋伏在新野四面城门外。你等要在城内人家屋顶上多藏硫磺、木炭等引火之物。曹军进入新野城,必然要到各处民房内休息。来日黄昏必起大风,你们四位将军看到风起,便要将火箭从四门射入城中。待到城内火势大作,你等不可入内厮杀,只在城外呐喊震慑,守住南、西、北门,只留东门放曹军出城。子龙亲自领一队在东门外从后面掩杀。天明会合云长、益德两位将军之后,一起收军回樊城。”赵云等人领命而出。

孔明拾起最后一个兵符,道:“关平、刘封上前听令。你二人各带一千军马,一队都举红旗,另一队都举青旗,二军一起去新野城外三十里处的鹊尾坡前扎营。见到曹军杀到,不可迎敌,红旗军往左路奔走,青旗军往右路奔走。敌军不知你等有何目的,必然心中疑惑不敢来追。你二人可以分头去东门外十五里处埋伏,看到城中四面火起,便可引军追杀曹操的败兵,然后到白河上游接应云长。”关平、刘封应命而出。孔明分拨完毕,随即与玄德登高瞭望,只等各部兵马传来捷报。

却说曹操令曹仁、曹洪引军十万为前队,在他们之前已有许褚率领三千铁甲军开路,大军浩浩荡荡杀奔新野而来。这天正午时分,许褚领兵来到鹊尾坡,看到坡前一队人马,其中尽打着青、红两色旗号,许褚催军向前迎敌。关平听说许褚乃曹操麾下一员勇将,有心要试试对方武力,于是挥刀单搦许褚。二人于阵前交战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关平知道自己取胜无望,于是拍马而回。此时刘封下令开始退兵,青、红两队军马分左右而走,极有秩序。

许褚凝神一看,喝住众军步伐,道:“敌军来将武艺不凡,退走时青、红两色旗号的军士各自分明,毫不慌乱,前面必有刘备的伏兵。我军不可轻易前往,先在此处安营扎寨为妙。”许褚安排完毕,派传令兵飞马回报前军都督曹仁刚才的战况。

曹仁想了一会儿,对传令兵道:“此乃诸葛亮设下的疑兵,前面必然没有埋伏。许褚将军可以继续进兵,我当催军随后赶到。”

许褚得令,于是整军向前追杀两处军马。来到一片树林之前,已经不见一人。此时太阳已经落入西山,许褚刚要领兵往新野前进,却听到附近山上有人擂鼓呐喊。抬头一看,只见山顶上到处都是旗帜,其中另有两把伞盖,却可以看到左边玄德,右边孔明正坐在伞下饮酒嬉笑。许褚身边尽是骑兵、步兵,没有弓箭手,于是想要引军寻路攻山。步兵爬到半山腰,只见山上滚木礌石打将下来,砸得曹军鬼哭狼嚎,许褚气得暴跳如雷。此时只听山后喊声大震,许褚想要另寻山路上去厮杀,可是天色已近黄昏。正在这时,曹仁、曹洪引大军杀到与许褚会合在一起,再听山上已经毫无动静,于是令全军先夺取新野城歇马。

大军来到新野城下,却见四面大门尽皆打开。曹仁心中起疑,只令一百军士入内查探。过不多时,军士回报城中并无一人,竟然是一座空城。许褚笑道:“这是刘备势孤计穷,所以带着全城百姓四处逃窜去了。”

曹仁道:“仲康所言甚是有理,连日行军疲劳,我军今夜可以在城中安歇,明日整顿军马直取樊城。”于是下令各部军马可以入城休息。此时各队官军早已疲惫不堪,腹中饥饿难忍,得到命令之后,往城中蜂拥而入,夺取各处民房生火煮饭。曹仁、曹洪、许褚等人都入衙内休息。

当夜初更刚过,突然狂风大作,东门守军急忙来衙内禀报火起。曹仁道:“这是士兵们生火造饭时有人不小心,偶然遗下火种,可令人扑灭即可,岂能因为这等小事而惊慌。”谁知他话音未落,南门、西门、北门三处守卫都来禀报城中民房火光冲天,其中更是有崩炸之声。曹仁暗叫不好,急忙引众将上马出外巡查。此时只见满城烈火熊熊,照得城内外四面通红。当夜的新野大火,只有比博望坡之火来得更盛。

曹仁、曹洪、许褚引着众人想要寻路出城,有军士飞马来报,南、西、北门外有敌军弓箭手射住,无法出城,只有东门外不见敌军。曹仁急忙下令冲出东门,曹军争先恐后地只顾各自逃命,一时之间,军士自相践踏,死者无数。曹仁等人方才脱得火境,只听背后喊声四起,原来却是赵云引着周仓、裴鸿、吴匡领兵杀到。曹军各自心惊胆颤,只管各自逃命,谁肯回身御敌厮杀。众人奔走到十余里处,关平、刘封忽然引军自道路两侧分别杀出,曹仁等众狼狈不堪,慌忙夺路而走,遗弃兵械、马匹等物极多。曹军奔走到四更时分,探到后面再无追兵,喘气方才稍感舒畅。此时已是半夜,连续奔波已经人困马乏,军士大半都已无力再行。有军士来报,旁边便是白河,并且河水不深。曹仁大喜,急忙令人马都去河中吃水,只听到军士互相喧嚷,战马各自嘶鸣。

却说云长引军在上游用布袋截住河水,待到黄昏时分,果然看到新野县中火光映天,等到四更时,始终不曾听到下游的动静,心中正在思量军师计策是否应验。他正要令军士放松休息,忽然听到白河下流传来人欢马鸣之声。云长大喜,急令军士一齐决开布袋,只见白河之水滚滚而下,水势极为湍急。曹仁在岸上听到上游传来喊声,又见水势突然变急,连忙引军往博陵渡口而走,在白水河中被水流冲走淹死的军士、马匹,不计其数。云长赶到白河下游,收拾残局。

曹军正奔走间,斜刺里突然杀出一彪军马。曹仁急视旗号,原来为首大将乃是张飞。此时,远远便可听到益德巨雷般地吼道:“燕人张飞在此,曹贼快纳命来!”曹军尽皆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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