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你的谢意了。”
这样的对话,是不是哪里错了呢?
总之吹干了头发之后的战场原
“嗯,决定了。”
这样说着她白色的吊带外面套上白色的夹克,然后穿上下摆张开如喇叭形的裙子,在换衣工作终于结束后说道。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就去什么地方吃螃蟹吧。”
“其实如果只是要吃螃蟹的话哪里都可以的,而且因为正好有合适的食材所以我可以邀请你一起。”
“今天吗?”
“当然,要趁新鲜嘛。”
“是呢。”
战场原微笑着。
“新鲜的螃蟹、非常、好吃啊。”
凌梦飞在民仓庄外的空地上绘制出了一副巨大的图画。
“就是这种丑陋而愚昧的东西能够解决我身上的问题?”
“当然不能,所以需要我的帮助啊。”
“还请放松下来,从解除警戒心开始,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是你所在的,理所当然的地方。请埋头闭上眼睛——开始数数,一,二,三。”
并非普通的言语,从凌梦飞口中发出的声音中包含着某种力量,语言的支配之力。
“平静了吗?”
“——是的。”
“既然如此那试着回答问题吧,由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名字。”
“战场原黑仪。”
“就读的学校是?”
“私立文月学园。”
“生日是?”
“七月七日。”
乍一看,与其说是意义不明,不如说是完全无意义的问题,以及相对应的回答,继续着。
淡漠地。
以一成不变的节奏。
在这样的对答中,战场原渐渐的陷入了回忆。
好像忘记了自己深处的环境,好像忘记了眼前到底是谁,好像回到了过去,那个曾经的,如他自己所说的天真可爱的少女时代。
那永远也忘不了的伤害。
“母亲她,沉迷,邪教。”
伴着战场原的回答,凌梦飞察觉到了有什么在剧烈的涌动。
在战场原只有自己的国度中被封锁着的事物渐渐开始苏醒,伴着那些事物的苏醒另外的存在也开始蠢蠢欲动。
“抓住你了。”
凌梦飞向着战场原冲了上去。
挥拳。
他的拳头在理应击中战场原的时候却好像探入水面一般穿透了那个人,继而击中了战场原背后(就当是背后)的某个看不见的事物。
没有任何声响,但是那个事物却飞了出去,沉闷的跌落地面。
扬起的灰尘让它显露出自己的姿态。
蟹。
巨大的——蟹。
重石蟹。
许是因为被从自己寄宿的灵魂中被驱逐而感到愤怒,螃蟹像是红了眼的疯牛一样冲向了战场原。
战场原没有躲开,凌梦飞也没有想过要阻止。
战场原就这么被那大得夸张的家伙以离谱的力量带着装上了一旁的墙壁。
凹陷,一战场原为中心墙壁开始龟裂,凹陷中央的女孩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就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
凌梦飞笑了。
“现在你可以做第二次选择,是要向我求救,还是试着自己自己救助自己。”
战场原选择了后者。
“我能够,好好地做到,靠自己,能够做到。”
“是这样啊。”
并不惊讶于战场原的回答,或者说正因为是战场原才会这样回答的。
凌梦飞只是点了点头。
“那么请随意。”
不过在此之前,他向前走了一步,抓住了那只螃蟹,把它重重的砸在地面。
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之后,战场原以正座的姿势——将手放到地板上,朝着因为背后着地一时没能翻过身来的那个东西缓缓地,恭敬地低下了头。
那是跪在地上的姿势。
战场原黑仪自己,跪在地上。
持续着,明明没有人要求她的这种方式。
“对不起,还有——谢谢您。“
她的声音缓慢而清晰。
“但——已经够了,因为它们——本就是我的心情,我的感情——还有我的记忆,所以必须由我来背负,它们都是,不可失去的宝物。”
因为珍贵,因为重要,就算会因为那些回忆而悲伤,会因为那些过去而痛苦,就算因此会受到伤害也没关系。
“这是我的请求,在此请求您,请务必,将我的重量,还给我。”
最后是祈求般,殷切的话语。
“请务必——将母亲——还给我。”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凌梦飞是在教室里吃便当的。
“这个便当的配菜,是螃蟹?”
“嗯,昨天吃剩下的,因为分量很足的关系,说起来那只大号的螃蟹直接消失了我很失望呢。”
听着凌梦飞这样的发言,只有坐在教室另一边的战场原没有露出错愕的表情,只有她明白凌梦飞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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