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剑之人也赶了过来,森然说道:“速战速决,不要惊动了六扇门。”黑水神君点头道:“好!”跳开一步,呼地又是一掌。
毕士元冷笑一声:“幽冥掌,竟然是先天教的余孽。”一闪身避开这一掌,铁棒呼地一点,又击在了曲震山的剑尖上。曲震山斜走一步,抢进去刷地又是一剑,毕士元疾退一步,长棒直戳,气势凌厉。曲震山轻喝一声,当地一剑又架住。
那算卦先生这时才回过神来:“不要,不要打坏了我的卦摊啊。”毕士元迫住曲震山,那支铁棒如灵蛇一般点向黑水神君,口里喝道:“卖卦的,快走啊!”
算卦先生已经扭歪了嘴,原本俊秀的脸显得极是滑稽可笑:“我,我走不动了啊。”他的卦摊下,传出了一股尿臭。毕士元心下恼怒:“遇到这么个软蛋,今日只有先逃走再说了。”
他长棍呼地一扫,逼开两个劲敌,一伸手抓住了算卦先生的手腕:“罢了,我带你一块逃!”
异变突生,那算卦先生面上涌起一片潮红,顿显妩媚之极,手一翻反扣住毕士元左手手腕,毕士元面色大变,正要退开,那算卦先生右手振臂直击,在他胸前空门上抹了一把。
很轻的一把,就象一个少女轻抚情郎的胸膛。
可是毕士元面色立即变得惨白,僵在那里再也不动弹,当啷一声铁棒落地。算卦先生立即挣开他的手,疾退一步警惕地瞧着他。
毕士元嘴里开始渗血,接着是流血,然后是喷血,最后他颓然倒地,他的面容迅速衰老下去,一下子他就老了二三十岁,活象一个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百岁老头。
他艰难地望着算卦先生:“天魔搜魂手,你,你也是先天教的,你是谁?”
算卦先生小心翼翼地瞧着他:“我姓皇甫,单名一个濬字。”
毕士元身躯微颤:“皇甫世家?!皇甫家的人竟堕入了先天教,好,好。”他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皇甫濬确信他再无反噬之力,这才走上前去:“不错,我确是侍奉无生老母的弟子。”
毕士元没有回答,眼睛依旧张着,曲震山松一口气:“公子,他已经死了。”皇甫濬点头不语,黑水神君走上前去拾起灵阳棒:“好兵器,拿回去给赤火用最合适不过。”
皇甫濬扫他一眼:“这兵器不能拿,太扎眼了,就留在这,咱们走!”三人迅速离去,在僻静处除去身上罩衣、斗笠和面具,绕道返回客栈。
待到汴梁府都头金百胜领着一干快手赶到,凶手早已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干围观的百姓。金百胜分开围观人等走进去,瞧见那支灵阳棒,不禁面色大变,立即转头吩咐一名快手:“速去请兴泰盛布庄的田掌柜到这里来。”
皇甫濬等人进了屋子,却见赤火神君已经返回,见到三人进来,他面露惊慌之色连忙禀道:“公子回来了,你让我去盯的那个人是任停云啊。”
所有人大吃一惊,黑水神君和曲震山都是身躯一震:“他怎么到汴梁来了?”赤火神君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来了四个人,其中有个是女娃娃。瞧那光景任停云是另一个人的随从。”
皇甫濬闻言也是大为诧异:“原来那人竟是任停云!难怪难怪,你说他是另一人的随从,这是什么样的人?”赤火神君摇摇头:“瞧来三十岁不到,气度非凡,想来定是个大人物了。”曲震山皱眉道:“什么人来头那么大,竟然教任停云做他的随从?”
皇甫濬来回踱步,蓦地心中一亮:“东宫太子?”那三个人疑惑地瞧着他:“太子,太子不是在西京么?”皇甫濬摇摇头:“只有这个可能了,能让任停云做随从的,不是皇帝就只能是太子,这人不可能是皇帝,那就必定是太子。神君,他们后来去了哪里?”
赤火神君答道:“他们在市上四处转了转,去了许多店铺,却没买什么东西,然后就去了四海楼。”皇甫濬点点头,双目发亮地道:“他们住在四海楼,好极,这正是送上门来,我正有心要会一会这个任停云呢。”
曲震山面露惧意:“总教习,任停云武技号称天下第一,咱们三个都曾栽在他手里。。。”黑水神君连连点头:“是啊,这人瞧着就教人害怕,要是教主在此就好了。”皇甫濬面露不悦之色,随即淡淡一笑:“今日不同了,今日咱们有四个人,以四对一,他就算是天神下凡,也得下阴曹地府。”赤火神君忙道:“公子,那四人中还有一个携刀的年轻人,年纪比任停云还要轻些,我瞧着也是个高手。”皇甫濬闻言一惊:“不会是程羽罢?”赤火神君摇摇头:“不知道。”
皇甫濬沉吟难决,又说道:“程羽也是个名气不小的,也不知道他的程门刀法有了几成火候。”曲震山迟疑了一下,说道:“属下在来安曾与程家堡副堡主程炼交过手,略略胜出他一筹。”皇甫濬一听面露喜色:“你能胜得了程炼,那自然也能胜得了程羽了,他再厉害,也不会比程门那两个老杂毛更强。咱们今夜再干一场。你们三人联手,总敌得住任停云罢,他们跟随的那人若真是太子,咱们这回就真是大发了。”
黑水神君犹豫道:“这,咱们都没和程羽交过手,万一他的本领和任停云差不多,咱们可就有去无回了。”赤火神君点头附和道:“是啊,咱们杀了毕士元,这动静不小,是不是早日离开汴梁为好?”
皇甫濬闻言一怔,瞧瞧三个属下,见他们都是面带惧意,知道是被任停云打怕了,只得叹口气道:“那咱们再找机会行事罢,不过你们放心,杀个毕士元有什么,官府里的捕快没几个有大能耐的,寻不到咱们头上。咱们就在这汴梁城里呆着,总得寻个机会跟任停云斗一场,这人是本教的大仇人,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翌日,皇甫濬直至巳时才出了房门,下楼来到大厅,见空荡荡地没几个人,一个偏僻角落里坐了个青袍老者,独自一人面对着墙壁。他一瞧见这人背影,面色微变,忙快步上前立在他身后,低声道:“师父。”
老者轻轻点头:“他们都在?”皇甫濬恭敬答道:“是,都在。”老者闻言,长身而起,从容道:“你带我去见他们。”皇甫濬道:“是。”
另一间房内,曲震山等人正在商议,黑水神君道:“皇甫公子一口料定那人是东宫太子,依他的性子,定然是会找上门去除之而后快,可是任停云在此,这事可难办得紧!”
赤火神君皱眉道:“皇甫公子的功夫,不消说是比咱们三个都好的了,可我觉得他比起任停云来,”他望着另两个,曲震山和黑水神君都摇了摇头。
门吱呀一声推开,皇甫濬领着那老者走了进来,又把门阖上了。屋内三人见到这老者,都是面露喜色:“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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