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是连连数道枪响,却都被贾铭以灵猫般左躲右闪的走位给避开了。
咔咔咔——
贾铭一听到空枪的声音,就微笑着从地上爬起,好整以暇地掸掉身上的灰尘,他不怕那人还有一支枪,因为还有枪的人不会发出气急败坏的呐喊。
贾铭对着那人的方向定睛一看,大呼原来是熟人啊,那人正是朱格的哥哥——再湃尔,贾铭面带微笑地走到他面前,道:“咦,这不是副首领吗?啊,不对,应该叫你首领才是,因为你前进路上的绊脚石——艾尔肯老爹刚刚已经心脏病复发,与世长辞了。说来你还要感谢我才是,若不是我,你又怎么能这么快梦想成真?那啥,虽然这个首领是个光杆就是了。”
话说这再湃尔在被穆则帕尔打飞之后,就一直呆在原地,没想到这竟叫他躲过了一劫。在目睹其他人被活活劈死后,他费了老大的劲才叫自己镇定下来,脑袋回复清醒后他就想到如果贾铭能侥幸不死的话,一定会到这里来乘船,于是为了复仇,为了雪耻,他就早早地埋伏在了这里。可惜的是,在这种空旷的山洞中,再轻微的声音也会被放大,偏偏贾铭又是个耳朵远比普通人敏锐的人,于是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当然就不可能得到想象中的结果。
贾铭正待卸掉他的四肢,慢慢盘问时,在洞口听到枪声停止的叶蔓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心,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她见贾铭平安无恙,吁了口气,嗔道:“死鬼,你是不是聋了,我在外面喊你那么多声也不吱一声。”
贾铭会过头去,正要说话,只见叶蔓忽然面色大变,慌忙地托起手枪!
贾铭慌忙喊道:“别...”
这下面的“开枪”二字还没说出口,一道火光从枪口迸发而出。
贾铭急忙侧身,却见地上的再湃尔眉心间多了个大窟窿,就这么跟艾尔肯团聚去了。
贾铭虎着一张脸正想呵斥她为何要开枪,却见她全身打着冷颤,脸上也是苍白异常,不一会儿连耳尖都冒出了冷汗。贾铭忙不迭上前夺过她手中的枪,紧紧将她勒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叶蔓失神呢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了人了。我是杀人凶手,凶手......”
贾铭扳过她的头,将脸与她贴得近近的,低吼道:“看着我,看着我!”
他盯着叶蔓的眼睛,一字字道:“你没有做错,你开枪是为了救我,这事无论放在哪,也没人敢说它是错的!”
叶蔓喃喃道:“我没做错?”
贾铭连声道:“当然没错。”
叶蔓将我没做错几个字反反复复地念了好几次,最后猛地抱住贾铭,痛哭道:“就算我没做错,可我终究还是杀了人啊!”
贾铭不屑道:“人?你说这个滥杀无辜,为了自己连同胞弟弟都不放过的东西是人?他不过就是头披着人皮,混迹在人间的畜生而已,你杀了头畜生有什么可伤心的?”
贾铭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心中不由一叹,要是他这么容易被人暗算,那他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事实上,当他转身时就已经察觉到利器破空的风声,而在叶蔓开枪时,他就已经抓住了再湃尔拿刀的那只手。他出声制止叶蔓,并不是心生仁慈,而是他心中还有疑问未解——是谁在暗地里帮他?这个答案至关重要,因为它能打破敌暗我明的不利局面。可看到叶蔓这分明是第一次杀人的模样,他又怎么忍心说出真相,让她心中唯一可以推脱的理由都变成笑话呢?
贾铭好劝歹劝好大一阵子,终于叫叶蔓的心态稍微平复了下来,他深知这种情绪还得持续一段时间,所以也不急着去开解她。他随便挑了艘快艇,扶着叶蔓上去后就拉开了船尾的螺旋桨,隆隆声中,快艇如离弦之箭般向无垠的大海驶去。
他并不想费劲地去撬开那个装个卫星电话的密码箱,因为那玩意也是设了密码的,如果不知道密码,拿来砸核桃都嫌重。反正只要上了岸,总有办法向华夏那边递消息。
叶蔓见贾铭娴熟地操作着方向盘,奇道:“你怎么知道那边是陆地?”
要想一个人不胡思乱想,最好的方法就是一直跟她说话,如今叶蔓主动搭话,贾铭当然是欣喜不已,只见他笑道:“我上岛的那晚就已经跟着出了次海,当晚星光不错,我就靠着星星来确定方向。”
叶蔓哦了一声,脱口道:“也不知道你这人是个什么怪物,不但会说法语,就连蹩脚的突厥语也叫那些人看不出破绽,还懂得开快艇,身手又好,除了长得寒碜了点,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贾铭夸张地叫道:“我长得还叫寒碜,那世界上就没有帅这个字眼了。跟你交个底,我会西班牙语、葡萄牙语、俄语、德语,基本上欧洲所有的语言我都精通,至于驾驶技术嘛,不是我吹,但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我都是信手拈来。”
叶蔓嗤笑道:“不吹牛会死啊你,你会开航天飞机吗?你会开火车吗?你会开深海潜艇吗?”
贾铭一拍脑袋,哈哈道:“我咋把这茬儿给忘了,赶明儿可得去学学,现如今连太空都没上过,见了人都不要意思打招呼。”
叶蔓哼哼道:“你也不用去学了,你就一个劲地吹,总有一天会上天的。”
贾铭正色道:“嗯,大小姐说的很有道理,那我就再接再厉?”
叶蔓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笑骂道:“德性。”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回去后,我一定要好好地吃几顿,将这么多天的营养给补回来,你看,人家连胸都饿瘦了。”
贾铭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连连苦笑道:“大小姐,有没有人教过你女人要懂得矜持?”
叶蔓不以为然地说道:“切,矜持有个屁用,成见把自己端着,也不觉得膈应。”
贾铭轻笑道:“俗话说女人似水,可你倒好,水是水,却是那碰着就叫人脱一层皮的开水。您啊,好好看看这海水吧,学着点,要是再嫁不出去,可就成老姑娘咯。”
叶蔓瞅了一眼船底的水,不屑道:“这又什么好,连个浪都兴不起来,我要真成了这种女人,还不被男人吃得死死的。”
贾铭摇头轻叹,心想难怪没人敢要,谁敢搂着炸药包睡觉啊。可他转头一想,又觉得她话里哪里不对头,他将头高高抬起,尽力远眺,只见这海面果真是风平浪静,连朵浪花都没有。这一看不但没叫他安心,反倒是脸泛死气,如坠冰窖,一颗心啊,拔凉拔凉的。
叶蔓见他神色有异,奇道:“怎么这副模样,难道这大白天的还撞鬼了不成?”
贾铭颓然坐倒,绝望地说道:“不是撞鬼了,而是我们就要做鬼了。”
叶蔓被他这么一说,也慌了神,连声追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啊!”
贾铭怜惜地望了她一眼,无力道:“我们撞上了海上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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