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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凶悍(2 / 2)

即使不是魔法,萨满灵术的效果足以媲美法师的‘防御远程武器’的魔法了。

萨满沙摩泼在遭遇第一轮弓箭的时候便站住了脚步。他以木杖拄地,迅速进入沉思状态,即使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身处激烈交战的战场之上。他可以死,但撒德特不可以。只要酋长存在,碎骨部艾纳尔(Ainare)族就能在丧失大半人口的绝境下重生。相反,若是撒德特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如此‘不名誉’(指被弓箭射死)的情况下,说不定某个大族就有了以此吞并艾纳尔的借口。最近百年极其惨烈的战争后,弥补人口损失已成了每个部族迫切的本能。

这里的土地,这里的树林,这里的水和泥土,都不是沙摩泼所熟悉的。不过不像赫萨比斯,这里亡灵的腐蚀几乎感觉不到,生命和大地充满了力量。沙摩泼很快就汲取到足够的力量,将一个防护球加之于疾驰中的撒德特身上。无形的神盾阻挡了所有的弓箭,就像水牛用尾巴赶走恼人的牛虻。为此,沙摩泼不得不放弃第一个攻入敌阵的荣誉,甚至还可能因此成为敌方首先要解决的对象。

撒德特知道自己的老朋友为此付出的代价。他并没有回头,而是在逼近到能看清敌人隐藏在厚实盾牌后坚毅的面孔时,抽出了背后的巨剑——一把足有成年男性身高,重达一百多磅的铁剑,横着砍出了一剑——这一剑,使帝国的人类真正意识到兽族,作为敌人的恐怖。

侦骑兵伍长伊奥尼基(Ioaniniki)再次被骑兵队长派往传信。这一次,他要穿越左右两翼之间,为临时指挥右翼的中队长传递一个协同作战的想法。既然指望巴沙玛副军团长已经没指望了,至少同僚那里应该能得到些帮助罢?两翼在北侧相互靠拢,既不违背截断敌方后路的既定方案,又能联合起来压缩兽人突击队的活动范围。效果好的话,甚至能将这些兽人压迫到主力的锋线前。

兽人的传说,他们的武器,他们的战斗模式,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位西瑟利亚人。在伊奥尼基看来,千夫长选择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作为第八军团的敌人,实在是毫无必要,甚至可以说是大错特错了。可惜他只是个小军官,最多只能对高层下达的命令稍稍表达一些疑虑和抱怨而已。真要违命的话,巴沙玛的一道命令,就能将因为出身问题而本就不受信任的他彻底打入深渊。更别说这背后,还有一位帝国王子的身影隐约显现。

这场仗开始后,伊奥尼基就没传达过任何好消息。先是山地步兵的战线被轻易击破,然后是巴沙玛千夫长不愿派兵支援。现在,又是左翼部队自顾不暇,无意与颇有全局意识却限于百夫长官职的右翼中队指挥官携手。回来的路上,他恰好遇到兽人的主力开始发动攻击。

此时此刻,侦骑兵恰好位于战场东西之间,略靠南侧的一个隆起的高地上,视野良好。他看着兽人的决死冲锋,惊诧却不失释然地看到他们躲过了密集的弓箭攒射。然后.....一个身躯庞大的兽人,使用一把超出他想象地巨大的剑,直愣愣地杀入平日高傲的精锐重步兵方阵中。刹那间,就如同被投石机的石弹命中般,盾牌的碎片、断裂的武器、残缺的人体,呈锥形爆破开来。

“嘶!”伊奥尼基倒抽了一口冷气。

说实话,那把剑已经无法像普通被称为剑的武器那样用来劈砍穿刺了,就算是蛮力实足的兽人也不行。它甚至不能被叫做剑,或许应该和伊姬斯商船带来的东方极远之地的斩马刀是同类。就是号称一击就能将一匹战马和马上的骑士一斩为二的暴力武器。不,或许更强。伊奥尼基看得很清楚,那名兽人是以整个身体为支点,利用双臂和腰部的力量拖动巨剑发出了一招横斩。竟有如斯的威力!两排塔盾,连带他们的持有者,被连腰斩成了两段。还连累到第三排的重甲兵。

这剑的杀伤力根本不是来自锋利的剑刃,如果说比剑脊稍薄的两侧是它的剑刃的话。单是凭借钢铁自身的重量,加上挥舞的惯性,就足以使其成为一件暴虐的武器。在它的攻击下,镶了铁面的盾牌如纸片般脆弱,披着甲胄的躯体被野蛮地扭曲、撕扯开来,鲜红抽搐的内脏混杂着肠胃内暗绿色的混杂物,漫天泼散。使剑的兽人左腿弯曲,右腿向前伸出抓地,猛地止住前冲的势头。骤停的片刻,巨剑借着惯性摆动回来,剑尖向下,顺势使出一招由下至上的左斩。庞大的身躯,沉重的武器,却表现出难以想象的灵活性。还没反应过来的帝国士兵顿时又遭殃了。左侧几个首当其冲地被斜斩成两块,左手左脚、右手右脚,各分了一边。稍远一些的,半个肩膀连着头颅被砍下,失去生命的躯体轰然跌落,就好像被砍倒的树木。

伊奥尼基的喉咙口有点泛酸,干呕了一阵却没能呕出什么东西来。他对兽人的态度,由同情转为好奇,又转为平等对手的尊敬。如今,却彻底化作恐惧。就像之前他所嘲笑过的战友对兽人异形外表的那种感觉,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简直是非人的技巧!看那举重若轻的样子,再这么挥舞二、三十下完全不成问题。可单单就是两下极其简略的挥斩,就有七、八个精锐的重甲步兵死在巨大的剑斫之下。被崩散的盾牌、断刃砸伤、刺伤的,不下二十。岂不是说,这一名兽人就能让两支重甲百人队彻底失去战斗力?

伊奥尼基的喉咙口有点泛酸,干呕了一阵却没能呕出什么东西来。他对兽人的态度,由同情转为好奇,又转为平等对手的尊敬。如今,却彻底化作恐惧。就像之前他所嘲笑过的战友对兽人异形外表的那种感觉,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简直是非人的技巧!看那举重若轻的样子,再这么挥舞二、三十下完全不成问题。可单单就是两下极其简略的挥斩,就有七、八个精锐的重甲步兵死在巨大的剑斫之下。被崩散的盾牌、断刃砸伤、刺伤的,不下二十。岂不是说,这一名兽人就能让两支重甲百人队彻底失去战斗力?

不但骑兵伍长伊奥尼基惊恐不安,指挥战斗的千夫长巴沙玛也被吓坏了。他从没想到这一小群兽人的侦察部队中,竟然会出现一名传说中的剑圣。帝国历史上,只有众皇之母莉拉-席侬,以及开国大帝哈吉尔-尼森哈顿,拥有一击杀死数名敌人的武艺。而且这两位还是凭借巨龙‘幻弧’所赋予的力量,才能使出具有如此巨大威力的招式的。眼前的兽人,却用一把大得毫无道理的剑,达成了同样的目的。一时间,他火热的必胜之心,就像被泼上了一盆冰水,彻底熄灭了。

随着他们英勇的酋长,一个又一个兽人突入重步兵的队伍。战锤、长柄狼牙棍之类的重型武器对付盾墙的效果,一点不比巨剑的斩击弱,只在杀伤半径上稍有逊色。于是,在本该是固若金汤的的战线上,出现了多达十个以上的缺口——充斥着碎片和死尸,被鲜血浸透了的缺口。活像是被一个巨人啃过的带着生肉的骨头。仅仅十八个敌人,却在瞬间对第八军团中最强悍的部队造成足足五十多人的伤亡。恍惚间,帝国军团的荣誉和骄傲,仿佛即将毁于一旦。

可也就是在这最危急的时刻,军团勇猛顽强的传统,在这群被寄予厚望的重甲步兵身上激发了出来。

在鲜血淋漓的屠杀现场,在军官声嘶力竭的斥骂怒吼下,这些帝国底层招募来的士兵绝望地嘶叫着,向着只有噩梦中才见过的恐怖敌人发起了攻击。后排的甲兵不顾脑袋和肩膀上还挂着死去同伴的碎肉和内脏,用尽全力朝敌人投掷出标枪。如果是平时,这是极被忌惮而遭禁绝的行为。而现在,可能误伤的前队士兵几乎都死绝了,反而不再是一个问题。针对深深突入防线的兽人指挥官,总数多达五十支的标枪,在极短时间内被全部射出。随后,这些士兵铁青着脸,抽出配剑向着强大的敌人涌去。

撒德特的铠甲是由他亲手打造的。事实上,最著名的兽人勇士也往往是最好的铁匠。因为只有自己打造武器、盔甲,并在战前战后不断修补改善,历经数年才能制造最适合他们的体格、战斗技巧、作战模式的利器。撒德特这身铠甲,其中历史最悠久的组件可以说伴随着他从出生起迄今所有经历过的战斗。而其材料,一部分来自于部族的祖先遗留下的遗物,另一部分则是从被他击败的敌人那里夺取来的。也只有兽人族强悍的臂力,才能将普通的钢铁和亡灵所制作的半透明晶体状锤打到一起。人类很难想象,这盔甲中充斥着哪些古怪而充满能量的元素。

可即便如此,即使撒德特将巨剑挡在身前加了一道防御,但密集的铁头标枪中,还是有一柄穿透层层的防护,深深刺入他的左臂。撒德特低吼一声,双手握持的巨剑一顿,剑尖略坠了下来。此时,那些穿着光亮的铠甲的人类已经围拢过来,用他们锋利的双刃剑从四面八方向他发动袭击。

一时间,身经百战的撒德特也不得不屈居守势。他低下头,拖着巨剑在身体左右晃动,竭力将这些恼人的鬣狗般攻击他的人类阻挡在一臂之外的距离。巨剑是绝佳的攻击武器,用于防御却未免过于笨拙。在他身体两侧和后背,钢铁碰撞的叮当声,以及刺耳的锋利剑刃划过坚硬甲片表面的噪声,几乎不绝于耳。

身经百战的撒德特也不得不屈居守势。他低下头,拖着巨剑在身体左右晃动,竭力将这些恼人的鬣狗般攻击他的人类阻挡在一臂之外的距离。巨剑是绝佳的攻击武器,用于防御却未免过于笨拙。在他身体两侧和后背,钢铁碰撞的叮当声,以及刺耳的锋利剑刃划过坚硬甲片表面的噪声,几乎不绝于耳。嘣!他的脑袋上遭了重重一击。这是一个伍长级的老兵,把塔盾当作战锤砸了过来。虽然有带着两个曲角的头盔保护,在这一击下,撒德特的意识一时间也有些迷糊。

撒德特如此,他手下那些狂暴毁灭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得不承认,这些重步兵的战斗意志非常强烈。即便兽人像狂躁的报复不断在他们的队列中制造惨烈的伤亡,他们却像西瑟利亚海岸的砾石,紧咬牙关不肯放弃自己的位置。而他们的自我牺牲,也的确起到了作用。兽人们的攻势被遏制,甚至不得不进入各自为战的境地。

撒德特的队伍人数劣势此时显现出来。他们的攻击再拉开距离,横面积上也只够覆盖两个百人队拆分出的四个小队中的一个半。随着时间的拖延,其余的两个个小队渐渐变换阵形,从左右两侧围拢过来。一方面,重步兵的严整阵形建立;另一方面,兽人却失去了发动冲击所需的空间。于是,重盾开始发挥预期的压制作用。同时,林立的盾牌间,两面开刃的剑身如龙齿般探出。这些重剑比单手剑略短,宽度却足有后者两倍。更宽的剑身,意味着更多的钢铁,更深的刃,更坚锐的锋,以及切割、戳刺时带来的更多杀伤。或许对于刚入伍的新丁来说,重剑不够灵活,往往需要双手握持才能稳定控制方向,更缺乏长度上的优势。然而,当一名士兵学会仅凭右手手腕的力道挥动这又称做一只半手剑的武器,同时另一只手还能抬起厚重的塔盾,重剑就成了一把砍削剁劈刺砸皆宜的万能利器。

缺乏助跑的空间,单凭兽人的蛮力无法撞破两侧挤压过来的盾墙。而当他们举起手中的战斧、战锤,想要砸破这些人类懦夫的藏身所,墙后立刻伸出四、五把剑,同时刺向胸腹部大开的空门。厚铁片编连成的板甲,其中的缝隙足以让一把重剑的剑尖寻到开口并穿刺进去。剑脊的厚度则确保这个过程中剑身不会因为剧烈的摩擦撬折而断裂。顷刻间,一些兽人的身上就迸出鲜艳的血花,撒德特的族人中出现了伤者。巴沙玛也摆脱了最初的惊愕,发旗令,命令开局来就没什么战绩的散兵部队过来助战。那些正规军的弓箭手,除了弓,也配备了一把护身的短剑。即使不能正面当敌作战,至少他们可以帮助巩固重步兵方阵的队列纵深。此外,他也没忘了派出身边后备的亲卫骑兵,去对付之前使用‘魔法’的兽人。

兽人暴怒的咆哮和百夫长坚毅的命令,在战场上交相呼应。而那些坚韧的重步兵则一声不吭,以本能感受着盾外敌人的位置,寻机刺出手里的武器。他们的动作就像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平缓而又连绵不断。就算是剑刃只是在铠甲上划过,随后的盾击也能迫使敌人后退。就这样,他们缓缓地挤压兽人的空间,将他们向内驱赶。这就仿佛远古时人类猎捕动物,依靠人数的优势将身躯庞大野牛、大象压迫到事先准备好的陷阱里,然后予以屠杀。

然而兽人毕竟不是野兽,虽然他们的模样看起来比较野蛮。

撒德特感受着战局的变化,就像萨满感觉到第一股北风的降临。必须做出改变,否则他和他的族人都将倒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他紧缩身体,忍受着从四面八方过来的攻击。体内,蛮荒的能量随着怒气的增长而逐渐聚集。那颗开战前就有些发痛的牙齿,此时涨的有些发麻。

“唔.....唔.....唔.....!”围攻兽人头目的军团重步兵听到某种古怪的哼哼声,从战地的中央响起。声音越来越响,直到最后一声暴喝。兽人的身体仿佛瞬间膨胀,空气也因此出现一阵飓风般的波动,震得周围的士兵不住向后退却。

撒德特抬起头,眼中已满是通红。他的左臂猛然探出,前部装了钢钉的臂甲径直扎进一个正用剑砍得欢的帝国士兵的喉咙。惊呼之余,余下的士兵看到兽人用右手,只手抓起那把沉重的巨剑,随即就是一个突刺。半人宽的剑刃,一下子就把两名步兵连甲带身体捅穿。前面那个胸腹间被粗钝的剑刃捅得稀烂,当场就没了气息。后面那个腹部被割开,红红绿绿的内脏流了一地。虽然还没死,但上半身和下半身之间仅留了一层皮肉,竟连脊椎也断了。躺在自己流出的血形成的水洼里,不断地惨叫呻吟。借着这杀戮造成的威慑,撒德特向前一扑,冲出了重步兵的包围。

已进入嗜血术状态下的兽人感到自己力量至少增加了两倍。唯一的不适,只觉得嘴里有些发涩发干。这是使用巫妖牙齿中蓄存下来的力量所产生的附带效果。沙摩泼曾经告诫过他,亡灵所留下的礼物,必然带着腐蚀生者的恶意。不过迄今为止,这个战利品给他带来的只有好处。就像今天.....

撒德特吐了口气,身形随即侧转。依旧卡在臂刺上抽搐中尸体,终于承受不住身体的分量,由脖颈的部位咔嚓一声断裂。人头,翻滚着掉落到地上,震起一层尘土。面对身后数十上百个脸色严峻却掩饰不住恐惧的敌人,他咧开嘴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空气中带着酸涩的汗水和腥臭的血气。终于,起初对这次远征和这场遭遇战还有些迷惑的他找回了赫萨比斯时的感觉——那就是,杀戮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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