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觉得很好笑。
有一个是初涉风月却装成熟客,另一个则完全是懵懂少年,根本未品尝过男女之味。偏偏选的还不是有经验的,堪为入门教授的成年女子,反而是她这样需要细心呵护后才可进港的特殊类型。刚才听说莫奈斯介绍来的,还以为能像他一样体贴入微,恐怕今天是要失望了。
即使不是期望中的,客人终还是客人。同情地看了一眼手脚不知该摆放到哪里的初哥,青杏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两腿之间。“她们告诉过您吗?我叫青杏。至于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古怪的名字,您尝试一下就知道了。”
陶勒懵懵懂懂地,只觉得入手处一片柔滑圆润。丝绸的衣料,当然还有......咦!似乎少了些该有的东西。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博马也曾带他干过偷看女仆洗澡的荒诞事。对女性身体,特别是应该毛发繁茂的某个部位,他还是有些印象的。只是这看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完全如刚长成的青杏般光滑,包括两片果肉间固有的凹缝,简直惟妙惟肖。
青杏的身子略有些颤抖,嘴里发出呢喃的低吟。
陶勒的呼吸越来越重,渐渐无法自拔。他的头垂向青杏的脖子,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青杏侧过头,迎了上去,稚嫩的嘴唇贴上陶勒火热的喘息。
“请小心地怜惜我。”耳畔近乎呻吟的低语,把陶勒的心勾得一颤一颤的。
博马很无趣地看着青杏挑拨起陶勒的欲望。他再一次确认,自己不是愿意被围观的异类,更不是愿意围观别人的怪胎。说实话,他倒是有些羡慕。回想自己的第一次,对比之下,无疑是浪费在一头只知道哼哼的猪身上了。当时,哪里有这份绵绵柔情呢!除了许诺、撕扯、揉捏、叫唤,好像就剩下最后一声吼还有些印象了。或许,连他一直喜欢丰满体型的爱好也是错误的?也是最初那次迫不及待的错误后,埋下的祸根?
“呃!”陶勒终于空出嘴巴来。他满脸通红地对博马道:“我想,接下来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能不能......给我们点时间?”
博马长长地叹了口气,直到陶勒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层后才回答道:“好吧!你陪你这妹子快活去罢。”
青杏面带愧疚地低声道:“本来,我还带了一位姐妹的。”她的目光朝着旁边关着的那扇门扫了一眼。“不过......,她刚入道,今天身子又不太舒服,恐怕难承风雨。要不,我让小花带您回几位姐姐那里去?”
由于刚才那点打击,博马一时间对自己丧失了信心,兴致也不像起初那么强烈。再者,舍尔家的五个侍卫现在一定与那帮女子正做着不堪的事罢!他这么闯去,恐怕反而打扰他们尽兴。而且,留陶勒一个人在里屋,外面没个照应,好像的确不符合西蒙叔叔和他那老爹的吩咐。
“算了,我在这儿坐会儿就好。”他站起身,从一旁的酒柜上拿起一瓶酒和一个杯子,坐回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看了看窗外的光线。“时间还早,你们不必着急。”
“你有个好兄长。”青杏凑到陶勒的耳边小声地说。
陶勒很是尴尬地笑了笑。
博马随意地挥了挥手。“带她进去罢!除非真要我帮忙,否则不要叫我。”
这要是需要帮忙,岂不成笑话了!陶勒埋着头,抱着青杏朝里屋走去。青杏仿佛全身无力般贴在他的身上。而她的那点分量,更是让陶勒怜爱中萌生一股轻松。
虽然屋子隔音效果不错,但喝了几杯酒的博马总能听到些许声响。一幅幅带着情色意味的图像在脑海中浮现,不由得身体产生本能的反应。幸亏用理智还能抑制住抱怨连连的下半身。走运的家伙!今后一定会成为一位有权势的领主、温柔体贴的情人和丈夫、威严慈爱的父亲罢。希望到了那一天,陶勒表弟能想起是谁的坚持下使他有了这么个美好的回忆。唉,恐怕他到时候想到的唯一只有酸甜可口的青杏。
等了许久,总不见陶勒出来。男人的第一次,如果感觉良好的话,一定是化羞赧为索求无度的贪婪了。不知觉间,一整瓶酒都下了肚。泛着酒劲,感受到涌向下腹的一阵阵热量,博马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旁边不就有个备用的嘛!就算青杏提起过身体不适之类的话,可又有谁知道是不是这行里心情不佳的托辞呢?
博马的脸上浮起有些不受控的笑意。‘我.....不弄她,只是摸摸,总不见得少了她一块肉罢。那么娇小玲珑的、软软的、香香的,抱在怀里一定很舒服惬意。大不了.....,给她全份服务的钱就是。不.....,加一倍,总可以了罢。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心里想着,他便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陶勒和青杏所在的卧室,贴着门听了一阵。里面涛声依旧啊!傻傻地笑着,他推开旁边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很黑,只有木扇严密封闭的窗缝间透入一丝光线。影影绰绰的,能看到一张床,以及一层薄被下微微隆起的轮廓。这个似乎比青杏还小,博马用一只手就能搂在怀里。所谓小鸟依人,就是说这种柔弱需要男人呵护的类型罢。习惯了西瑟利亚大大咧咧甚至有些强悍的女人,米索美娅的女人很能打动山区来的男子。只可惜当她们成年后,一旦结婚生子,那身材多半就会像吹皮球般涨大,又矮又肥的,完全失了年轻时的样子。
博马一屁股坐在床沿,肚子里的酒气涌了上来,连打了几个饱嗝。被子里的呼吸骤然急促,小小的身躯缩了起来,双手紧抓着里侧的被面。这激发了博马的怜爱,但又转化为更原始的欲望。想了想女孩的身份,博马决定表现得更‘自然’些。半躺下来,把脚搁在床上,他的手随意地搁在可以显示出纤细腰部的地方——咦,好像不是腰,而是.....稍有点肉肉感觉的两团。她还真是羞涩啊!把自己团成一团了,以为是在捉迷藏吗?
轻轻地拍了拍,博马压细了嗓子道:“该起床啦!”
里面迟疑了一会儿。“我.....不舒服。求求你,改天......,改天,可以吗?”
“哈哈哈,你是怕冷了罢。让我这个西瑟利亚的强壮男子抱抱你,你就不会觉得冷了。”博马恢复了原来的嗓音,大笑着说:“不但不冷,我保证,你还会觉得热呢!对了,记得有人说过,我就像火炉一样,冬天抱着最舒服了。”是陶勒还是阿尔娃?多半是两个人里面的一个,小时候的事了。反正不是从小就一副天降大任似的珊德拉。不过说起来,珊德拉倒还真得成为舍尔家今后几辈人安康发达的保障了。
被子下的人形一下子僵住了。在博马看来,这肯定是欲迎还拒。做男人的,当然要主动些。嗅着被子下透出的稚嫩体香,酝酿了一下感情,调整到招花引蝶的浪荡子状态,他随即一把拉开被子,乐呵呵地脸便贴了过去。“果然是香的,那是更要好好亲热一下了。”
一声压抑的惊叫,让博马的某个部位顿时挺了起来。难怪莫奈斯也喜欢这里,要得就是这种调调.....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刚才女孩是躲在被子下面说话,含含糊糊的。可这声喊叫,却清清楚楚的,仿佛.....仿佛之前曼卡斯第一场雪时,爱闹的博马朝阿尔娃的脖子里塞了一小个雪团时的情景。
博马像被鞭子抽了般从床上跳了起来。惶恐、惊怒,让他手足失措。许久,他才试探着唤道:“阿尔娃?是你吗?”
女孩哽咽着,抽泣着回答:“不.....,不是我。”近一个月来的羞辱,如同海潮般涌来。让她记起全身的痛楚,以及那些粘腻的体液沾染到身体上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有那么片刻,她甚至不吝恶意地想到,作为舍尔家旁系的博马、格劳修斯叔叔,会不会就是这些屈辱的根源?原因,则或许是觊觎领主的位置。
博马随后的举动,似乎加重了她的怀疑。他猛地走到屋子唯一的窗口,用他那健壮的双臂将阻隔阳光和她的求救的木扇整个拽了下来。随后,他一脸铁青地回到床边。呆呆着看着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容貌,他木讷地低语:“真的.....,真的是你。”
怎么可能!?博马的意识彻底混乱了。
这里是妓寮,是那些装模做样浓妆素抹的不正经女人所住的地方,是他这样的登徒子寻欢作乐的场所,曼卡斯最藏污纳垢的地狱,也是最令男性神往的天堂。然而无论如何,这个地方不该和纯洁善良的像西瑟利亚高山上雪莲花般的阿尔娃发生任何关系。甚至说,若是被阿尔娃知晓的话,博马甚至该为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而感到羞愧,无地自容。
不,幻觉,一定是幻觉!可是眼前那熟悉的身体轮廓,略带沙哑却依旧清晰的口音,却完完全全是那个经常缠在他身边的女孩。博马不禁想起幼年时保姆说的鬼故事——如果不吃韭菜的话,某种诡异的魔物就会从鼻子里钻进不听话的少男少女的肚子,吃光体内的血肉,直到只剩下一张躯壳为止。然后,它就会代替原来的主人,穿他的衣服玩她的玩具,高高兴兴地让爸爸妈妈替它买这个买那个的。
忍着不理会脑后的寒意,博马小心翼翼地靠近半坐起来的女孩。她身上穿的衣服,和青杏的非常相似。或许就是青杏的衣服,改小了给她穿上的。左侧的衣襟披散下来,半裸的白皙肩膀更是触目惊心。她抽泣着,娇嫩的脸埋在双手之间,往日的容颜依稀可辨。
“你是.....阿尔娃?”博马有千百个问题亟需回答,却只是不断重复着其中最简单的一个。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傻,于是抓着女孩的手,强迫她露出她的脸。朦胧的泪眼掩饰下.....,胆怯而又有一丝期待的眼神。刹那间,博马如五雷轰顶。他放下冰冷而娇小却紧握着的双拳,木楞楞地张开了嘴。
“啪!”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不单单为了验证这并不是个梦,噩梦,还是为了惩罚自己的罪恶。西瑟利亚人笃信纯净如冰的奥迪尼斯女神,可他竟然对自己的血亲,自己的姐妹,产生那种邪恶的念头,博马觉得他的整个伦理观都被颠覆了。还能称自己是人吗?简直禽兽不如啊!
“啪!啪!啪!”一下一下又一下,速度越来越快。让你说阿尔娃的坏话;让你说她不是失踪,而是和小白脸的曼卡斯贵族游玩去了;让你嘲笑西蒙叔叔的‘谨小慎微’和‘反应过度’;让你出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偷工减料;让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只想着自己逍遥快活;让你跑到这个来,想要学人家怜香惜玉......
他的脸被抽肿了,鲜血由鼻翼和嘴唇的裂口渗出。他的眼睛越来越红,眼神就像立刻要去杀人般凶狠。然而正因此,阿尔娃反而相信了他。她扑上前去,双手紧拽住博马正责打他自己的一条手臂。虽然博马的力道足以如无物般摆脱女孩用尽全力的束缚,他的右臂却如骨折般僵在那里。他的左手没有停止,再次凶猛地扇在左颊。
“博马哥.....,不要再打了。”阿尔娃带着哭腔的劝告,终于阻止了博马狂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阿尔娃都身处危险之中,右手本能地摸向腰侧,却发现用来防身的短剑早就丢在外面那群用心险恶的女人之间了。
“他们.....有多少人?”博马压低了嗓门问。
“很多.....二十多个。”阿尔娃想起当初乘青杏不注意时逃走,却还没看到出口就被满脸横肉的老板、身上散发令人窒息的廉价香水味道的老鸨阻止时的情形。那些男男女女嘲笑着,耍弄着她,直到青杏出来把她拖回禁锢她的屋子。
博马低声自责道:“该死,几个女的就下了我的剑。”犹豫了一下,他又嘀咕了一句。“而且还把你哥哥给丢了。”
“陶勒?陶勒他怎么了?”阿尔娃恐慌地想到她所经历的那些恶毒招数被使用到哥哥身上的情形,又或是陶勒身首异处的血腥场面。
博马连忙安慰说:“没事,他暂时没事。只不过我把他丢给那个叫青杏的婊子了。”
婊子!多么粗俗可憎的名词。可是联想到这地狱般的一个月,阿尔娃自己觉得这个称呼用在她自己的头上也一点不为过了。苦涩的笑容在她脸上一现即逝。
“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回。”博马终于下定了计划。
已变得多疑的阿尔娃诧异地看着博马。博马表情严肃地说:“我们不能丢下陶勒。另外,外面屋子还有我们家的五个侍卫。把他们集中起来,救你和陶勒两个逃走不成问题。”虽然不知道是谁要对付舍尔家,但既然对阿尔娃这样的女孩子都使出如此阴险狡诈的手段,想必是不敢站在阳光底下的家伙。五个侍从加上自认擅长剑技的他,突破楼上的妖女和楼下的爪牙应该不成问题。只要逃到街上,幕后黑手无论是谁,总会多些顾及罢。此时此刻,博马已经做好为两个表亲牺牲自己的准备。只不过事后他会发现,其实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些。
临走前,博马花了点力气拧开冬天锁紧窗户的五、六个木锲。窗子发出吱呀的声响,一丝冷风立时从窗扇的缝隙间涌入。“如果一小时内我没有出现,或者是我之外的其他人要闯进来,你就把被子、枕头什么的丢出去,然后勇敢地向下跳。出去后不要喊叫,也不要想着给我和陶勒报仇,尽快找路逃回家。再不济,尽量往皇宫的方向跑,看到穿甲胄的人就大声喊。”
阿尔娃绝然地点了点头。宁愿跳下两丈多高的墙壁,她是再也不想忍受没日没夜地被人侮辱的生活了。她并不知道,若不是青杏的照顾,她在这里的日子会比现在难受上百倍、千倍。事实上,与青杏刚入行的时候过得日子相比,她已算是幸福的了。几乎每个被买来、骗来的进入这行女人,都经历过像缇波利欧-莫奈斯所施加在阿尔娃身上的羞辱、折磨。这被老鸨们称作‘打掉她们的假清高’,或者叫‘扯掉她们心里头最后一丝兜裆布’。而其中又有将近一半的人都会因此变成一具任人摆布的行尸走肉,也就是所谓‘缺乏天赋’的劣等货。只配在最低档的酒肆里被当作粗汉泄欲的工具。只有克服了这一关后还能保持心智的健康,甚至学到如何讨好男人保护自己的手段的,才会被当作生财手段好好地抚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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