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电光火石、不,是更胜于那的一记毫无花哨的直拳,仿佛如怒涛一般直袭对方的眉心——
即使在这个危急的关头,敌方却仍然没有抽刀的意思。
义堂皱紧了眉头。对方到底在考虑什么?反应迟了吗?还是说有后发先至的剑技?
虽然不知道是那边,不过事已至此,无论是策略还是剑技都已经毫无价值了。
从肩头抖落并呈螺旋状旋转的拳头将确实击杀敌人,从眉心破入压碎头骨碾碎脑髓。
根据拳头的速度和对方冲过来的速度,拳头的角度以及敌方冲刺的方向,无论怎么计算都不会出现超出以上的任何一种情况。
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的。
什么时候。
义堂的脑中在瞬息之间闪过这个疑惑的念头。
什么时候。
没有回答。
什么时候,敌人消失了?
对这个超出预想的状况,义堂的全身都僵硬了。
他抬头望去。只是刹那之间,仅仅来得及张开瞳孔。
敌人,在那里。
藏青色的衣服就像鸟儿张开的翅膀一样。一直驻留在右边腰侧的右手,正紧紧地握住了左侧的刀柄。
漆黑的瞳孔中,映射出了义堂的身影。
他终于理解了。这个敌人,是就那样闯进这边的攻势范围,但同时蓄力向上空疾速跳起,避开了这边原本万无一失的拳头。
敌人不仅是飞在空中,而且身体前屈,打算在空中做翻滚动作——这样躯体和下肢就避开了对方可能的再度攻势,以最小的接触面与之接触——
拔刀。
在空中翻滚的同时拔刀。
拔刀的瞬间,是斩击。
全部都在一个动作中完成。
挑起的瞬间在空中翻滚,在空中翻滚的瞬间拔刀,拔刀的瞬间斩击。
就如只存在于幻想中那样的攻防一致。
僵硬的身体恢复活力的瞬间,义堂一直藏在右边腰侧的拳头像雷击一样朝上空的敌人挥出的刀势击去——
在妖刀被拔出的瞬间,他感到了从刀鞘处呼出的能够融化自己那如钢铁般意志的炽热气流,视野被弥漫着血色、不断发出涟漪的水幕所扭曲——那是能够如摧枯拉朽一般压制妖怪精神的煞气——
对着右拳一直延续到肩头裂开的痛楚,不败的战鬼发出了也许是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充满绝望和痛苦的呼声。
我流魔剑——
<沐光>。
如果真的预测到所有敌人的攻势,并通晓所有与之对应的策略和剑技,到达那个阶段就确确实实地无敌。
当然,这只是幻想。是不可能实现的梦。
上月绯音肩生双翼,在这条道路的尽头搭上了指尖。
她弯膝着陆。这时妖刀却已经回鞘。
站起身来,迈出脚步。
「等、等等…」
丧失右臂的义堂正吃力地打算用左臂撑起身体。可是右臂上无法想象的剧痛超越了自制力,失去平衡的他重重地砸在满是血迹的地面。
绯音没有回头。
她只是走上前去,用手中的印章对上门前的沟槽。齿轮咬合的瞬间,门闩发出的光亮证明着最后一道防御的接触,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绯音的去势了。
打开房门进入室内的绯音并不觉得这间特别的房间的装潢豪华。特别的是空气。比如神社,和那种地方的肃穆有着相近的特质。
粗略地扫视了一遍。清良不在。在的只有一人。
这个房间的主人,人类叛军的首领,正呆滞着、用不可置信的眼神那样望着这边,被裹在紫色衣衫里的身体正轻微地颤抖着。
「八坂琉璃吗。」
绯音向对方发出了质询。
「…怎么会。」
「怎么会、你是怎么来到这里…!」
对绯音来说,原本没有回答的义务。不过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房间里也没有任何事物能成为威胁,那么她为了让对话快速进展以达成目的,也不介意让对方理解一下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经过。
绯音朝对方的脚边抛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那枚印章。
「…!」
在看到那个印章的瞬间,对方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瞬,然后蹲下身把它捡了起来细细观察着什么。
在那里八坂琉璃看到了什么,理解到了什么,绯音并不知道。
可是在那个瞬间,她的意志崩溃了。
双臂失去了力气,只是用惨白的脸色凝视着印章,茫然地看着虚空中的什么。
不久后,突然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哼哼…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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