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年终的宗主战上,我还是被以年龄太小,被拒之门外无法参赛,只能以观众的身份看着她在擂台上所向披靡。所有摩拳擦掌的师兄弟们,尽管都鼓足了干劲,但都不是她的对手,只好灰溜溜地败下阵来。
但在决赛上面对着排位第二的武内师兄时,明明占尽先机的她却屡屡退让,放过了很多反击对方的机会,只是一味的防守对方的进攻。就连我都看出来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然而被逼入擂台角落的她眼神一变,突然在对方猝不及防下使出了如闪电般快速的连段突刺,使得对方一下就落败在她的刀下。武内师兄那从错愕到茫然,再到不可
置信的表情,就像慢镜头一样清晰。他愤怒地丢下一句狠话后,就气冲冲地走入了后台。大概是因为没想到这么快就落败吧,对于自尊心颇高的他来说,这样的惨败
也许太过令人无法接受了些。
就这样取得优胜的她却丝毫没有露出一丝笑容,而是按应有的礼仪把木刀收到腰间,向已经不存在此处的对手行礼后,离开了周围不知何时变得死一般寂静的擂台。
隐约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我偷偷溜到后台,却听到了从前方门中传出的口角声。按捺不住好奇的我从半开的门缝里看去,随即睁大了眼睛——武内师兄和她正在剧
烈地争执着什么,虽然因为距离过远听不清全部,但话题无疑是围绕着刚才的胜负。没过多久充满火药味的场面就变质了,似乎是盛怒之下失控的武内师兄张开大
手,遥遥朝她的头顶按了下去——
在那一瞬,什么突然发出了啪嚓一声巨响,眼球好像被闪光刺中一样,不停地流着泪。等丢失了视觉的我擦干眼泪后,在逐渐清晰的模糊视野中出现的——
是一只从虚空中泛起的涟漪中钻出的、足有三人高的威风凛凛的银色巨狼——
它有着如迅猛龙那样狰狞的利齿,和比剑齿虎更加锋利的前爪。然而比这些更加醒目的,却是环绕在它身上的那一层层锈迹斑驳的锁链,像游动的蛇一样束紧着它那庞大的身躯——
然而原本就已经出现多处裂纹的锁链,已经渐渐无法与这只被囚禁的白色巨兽相抗衡了…在一声响彻天空的吼声后,束缚白狼的锁链终于变成了碎片,而不知何时被巨兽的爪子死死按在地上的武内师兄眼看却已经不活了…
一阵让人睁不开眼的呼啸声过后,银色的白狼就像乘着飓风那样从窗口跃出,转眼间就消失在天际——
直到确认这只异兽真的离开房间后,我任凭无力的双腿坐落到地面,无数个念头像乱麻一样搅动着大脑,彻骨的严寒就像无数条小蛇一样,从手脚交缠着蔓延到胸口——
然而从远处传来的惨叫声把我拉回了现实,丝毫不顾及从脑海深处发出的危险警告,身体违背了意识发出的指令而行动,双脚好像不属于自己那样擅自向道场走去——
现在想起来,这也许是为了确认什么吧……可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就连那个模糊的想法都没有,只是自我催眠着这一切都不过是妄想,等到睁开双眼的时候,迎接我的仍会是那双熟悉而温柔洽淡的目光——
然而忍不住放大瞳孔中所映出的景象,却是一双掺杂着杀意的血红色兽瞳——在那里面,连往日一丝一毫她的存在都找不到,有的只是——
破坏、摧毁、蹂躏眼前所见一切之物的兽性——
「住手…」
道场的屋顶被巨爪轻易地掀飞…
「那里是…我最后的...归属」
被染红的獠牙咀嚼着几片破碎的衣角…
「不要……好不容易才.....留在这里....」
像钢铁般坚硬的银色毛发与锋利的刀刃交错间绽放出火花…
「住手…已经不想...再失去了...」
呼啸的烈风撞倒了竖立与道场角落的油灯,弥漫开来的熊熊烈火逐渐把雪白的巨狼,和它爪下堆叠如山的尸体包围起来,简直就像一幅中世纪的异端狩猎图…只是,
这回被送上火刑架的并不是所谓的异端,而是被不知何时随着炽热的气流消失的白狼留下的、被利爪兽牙撕裂得不成人形的遗体…
「住手啊——!」
在我凄厉的哭喊中,整个道场带着屋顶,和熊熊的烈火一起倒塌了下来。
心中某根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弦,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崩断的声响。
在那个燃烧着红莲之火的夜晚,我所失去的不仅是归属之地,还有在世上唯一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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