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初醒,一安像是在意识里面度过了几年一般。
她从床上爬起,四肢百骸像是重新组装过。
若不是看到这屋里的两大桶洗澡水,她已经分不清现在是何年何月,身在何方了。
她身上在自己的枕头边打开了同亭甫屋里一样的结界,从床上走下来。
一安盯着自己的双腿,果然还是自己能操作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舒服的,她穿着亵衣亵裤径直走到了窗边,伸着懒腰。
“李琼安啊李琼安,若是你知道自己死后来到了这样的地方,是否还会觉得那丧失的记忆只是大梦一场?”
一安看着亭甫庭院里树影婆娑,初日才刚刚升起,果然那么长的记忆回顾也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啊。
“尊上?下次见你,定找你把这笔账算清楚。”
一安站在窗户前,想着从那次解咒测试开始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那些幻境。
原来是知道把夺走的记忆,物归原主了。
若她的猜想没错,是不是亭甫也知道那段时间的记忆,一安突然想起这一茬来,立马换好衣服,往亭甫的屋里跑去。
“亭甫!亭甫!”
一安蹦蹦跳跳地来到亭甫的卧房门口,初日早已经升起,这个时候亭甫的房门却紧闭着。
并不是他一贯的做法。
她犹豫了几秒,立马推门而如,屋里空空如也,似乎是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一样。
一安围着房子看了一眼,确定这屋里没人,立刻慌乱了起来。
她沿着他们的竹苑,药园,后山,海棠林都找了一遍,并没有亭甫的踪迹。
一安颓丧地低着头,看着河边自己的倒影,“亭甫怎么不在这里啊,一般都是会跟我说一声才离开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立即念到:“玉樽太虚,保命护身。”
进入了两人的灵识通道内。
这里面除了那晚没有看完的玉簟楼名单,并没有亭甫留下来的其他的符文。
一安从那灵识通道内出来,鼓着腮帮子,一下一下地往河里扔着石子。
“本来是打算告诉他其实他们前世是见过面的,或许他也能根据立马的蛛丝马迹找到自己丢失的记忆。”
“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算什么吗?”
一安看着河边倒影里自己十七八岁时候的容貌,想到其实自己早已经七老八十了,而且上一世还嫁给了别人。
“虽然你和廖瑞泽之间没有子嗣,夫妻俩的生活也是相敬如宾,可你就是已经嫁人了,你和亭甫是不可能的!”
一安心里有个人穿着黑衣服恶狠狠地指着自己脑袋说着。
“嫁人怎么了,你和廖瑞泽之间有没有子嗣,何况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怎么就配不上亭甫了?”
另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叉着腰趾高气昂地反驳道。
“当然不可以,即便是现在,亭甫也是你的师尊,你怎么可以以下犯上呢?”那个黑衣服的说道。
“师尊怎么了?话本里,欺师灭祖、以下犯上的事情还少吗?何况你们之间又有如此缘分。”另一个白衣服说道。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已经是个老姑娘了,亭甫是不会喜欢你的!”
“什么叫老姑娘,亭甫也活了两百多年呢,亭甫一看就是一个长情的人,你怎么知道不喜欢啊!”
这两人的声音脑海里叫嚣着。
一安气恼地往河里仍了一颗石子,河边那倒影也随着那水波纹扭曲,变形,消散。
“你在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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