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可能遇到的、本与自己无关的麻烦,他一旦做出决定就毫不犹豫了。不论这个女孩是什么来路,在他眼里,其实只是个弱势的女子。亲耳听到那两个男人凶狠的对话,他强烈的不安,他出自本能的尽努力保护她不受伤害。
艰难地穿过拥塞的、准备下车的人群,他们一直来到最后一节车厢门,这里人不多,因为这里下车的地方远离站台中部,要走很远才能找到出站通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牵住了程川渝的手。王勃看了一眼紧张的程川渝,她抬头传递给他一个微笑。但她的手心出卖了她,泌出更多的汗,握着王勃的手越来越紧。
列车停稳了,前面的乘客开始下车。程川渝忽然腾出手,从口袋摸出根发卡,灵巧地把披肩头发束到脑后,结成一个马尾巴,然后紧紧地抱住王勃的胳膊。
哎,又来了!王勃的手臂清晰地感觉到她鼓胀的挤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程川渝朝王勃害羞地看了看,突然踮起脚尖,把脸凑过来,用冰凉的嘴唇闪电般在王勃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王勃难以置信地看着程川渝,直到后面的一位老人笑嘻嘻地催促着,俩个人才像一对恋人一般,踏上了站台。
一下车,王勃就用身体遮住程川渝,眼睛朝站台方向扫视过去,透过下车旅客的空隙,果然看到横肉和另外几个陌生的男子,站在开阔处紧紧注视着各个门下来的旅客,看到单身女子还走上几步仔细看一眼。列车尾部车门下来的乘客不多,只有一个瘦高个偶尔晃动身体往这边警惕地张望。
而那个叫严哥的不见人影,或许在车站其它地方监视。
王勃带着程川渝朝反方向快步走去,很快就离开了站台,再走五六分钟就能从南明站的边缘出去了。
旁边也有个也在向着站外走的、穿着铁路制服的中年男子,看见王勃二人没有去正常的出站口,善意地提醒道:“你们走反了方向,应该走那边的”。
王勃感到程川渝明显身子似乎紧张得更贴近了一些,他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操着熟练的南明话说道:“我就住二村的附近,道口那边要近很多呢。”
中年男子恍然大悟:“是啊,我也住二村,从工务段大楼走还比道口更近哩!”
王勃笑笑,转移话题:“大哥你交班了啊?”
“呵呵,是啊,我得赶紧回去收被子,你看看,马上下雨喽!”中年男子显然有些粗线条,性格也很爽朗。王勃和程川渝不约而同地抬头看,果然天空阴云密布。看来是有雨了。
“你们从哪来?”
“刘家塘。”王勃生怕这大叔问车票的事,他干脆说刘家塘,那是南阳局一个重要的中转站,铁路职工也有很多住那边,铁路子弟往来非常频繁。
“哎呀,雨要下大啦!”中年男子感到有些雨点了,脚步加快小跑起来。
王勃一拉程川渝,两人也跟着他跑起来,中年男子没往王勃知晓的那个的道口而去,而是直接跑到铁路分岔道旁一个简陋的办公院子,里面有个小办公楼。不少铁路职工在楼道里进进出出。程川渝有些迟疑,但看着王勃跟随得很坚决,也就大胆跟着跑进去。
中年男子直接穿过一个走廊,到了办公楼的另外一边,也就是临着火车站外面一条半边街的路上,斜对面,是一大片老旧的宿舍区,那是铁路小区的一部分。围墙角落有个方便行人的小门开着,他直接就跑进去了。
王勃拉着程川渝进了铁路小区,这是个半开放式的小区,靠车站这边有围墙和门,也有铁路保安守着,防止有人逃票从这进站,看见王勃他们跟随着中年男子从工务段大楼跑过来,也就熟视无睹了。
进了小区,一条条蜿蜒的路,一栋栋破旧的宿舍楼,地形复杂,到处是行人,在潮湿压抑的空气中行色匆匆。
王勃虽然没来过这里,但看着这么复杂庞大的居民区反而安心了。那些男人在这里想要抓到身边的女孩,几乎是不现实的。
在一个十字路口,他思考了一下,拉着懵懵懂懂的程川渝直接就进了一家外表邋遢的面馆。刚进门,身后一阵急雨就“哗”地扑下来,敲打着尘土飞扬的地面。
面馆里面没有外表那么邋遢,看上去很干净,大概有五六张长条形的桌子。
时间还是晚饭稍早,里面没有顾客,老板是个外地人,热情地招呼他俩到靠窗子的地方坐下。王勃看了看墙上贴着的价目表,侧头看看程川渝,他不知道为啥,这女孩子现在连吃饭都跟他紧贴着坐,为啥不坐对面呢?
一般两个男人同去餐馆吃饭,绝对是选择面对面坐,而女孩子一起吃饭习惯并排坐,他没有和女孩子单独出去吃饭的经历,自然有些不适应。
“咕噜噜”一声,精神有些放松了的程川渝,闻着浓郁的酱料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响起来,她牙齿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看着王勃,不说话。
王勃知道又该自己做主了,于是叫了两碗不同配料的面,都加了分量,想想又叫了个鱼香肉丝。两人沉默着等了一会,王勃说:
“我要回学校了,你怎么办?”
程川渝蹙蹙眉:“我没想好。”她接着说,“王勃,你留个电话给我……然后放心走吧。我……总有办法的。”
王勃看到她强作没事的神情,暗暗叹了口气,他只是个学生,再也没有能力继续帮下去了,于是他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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