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
你居然不知应该怕甚么?
一见卡爻如此迷茫,飞蛾——草木荒兽马幼龙,顿然便想崩溃。
保存自我,那是任何零件与生俱来之第一天赋权。
你卡爻的生命形式和我不同。那个疯婆婆越来越想拿我当实验品,你当然感受不到。
但你知道不,品品我不怕,装聋作哑骗她们多久都可以当做在玩耍。
就算本态洗涤,其实就凭掳掠而来的那个小东西,也完全可以在必要时作为牺牲品于最关键那刻犹如替罪羊般抛出去。
但是天劫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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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如今,草木荒兽马幼龙当然晓得它的处境。
虽暂时还弄不明白以它级别怎会被抓为融体型零件,而且还设有根本无从脱离的一重又一重禁制;并且所有禁制似乎还都有着一个根零件在牢牢控制,但那根零件却又就连它这阶级都无法理解无法漩取。
却是只需想想那个唯有“星神战车雷域府”级数最高指挥官方能持有的“紫府元变天劫针”,就那么被总是神神经经的宿主夫人拎在手里。它唯一选择就是,赶紧找到宿主,重新沉入宿主体内。
——这是威胁啊,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并且还是根本不讲任何道理的,无须说一个字的,就得让你自己明白都该干什么的,严重威胁啊!
然而生命诚可贵、尊严价更高。
无论你这雷域府最高指挥官后裔的“神马”,阶级属性再高,我是荒兽马幼龙,身为单序列蛮荒生物,我就不具备,只有星界和神域出现后方才有之的雌雄性别属性,我就不能真个做你“爸爸”。
动则如此禁咒,哪天被这小神马叫迷糊了,真敢奉命拟态为宿主形象,不成啊,你这匹小神马的母妈手里,还晃悠着一根,就连宿主都恐慌到极限、都恐慌到根本不敢暴露源能力和源意识的紫府元变天劫针呢!
刈刈刈,一针下去,俺就得恢复原形。
她那么疯癫,连躲进泡泡里的魂影都敢消灭,却只为帮无关人员拿到个零件残片。谁知道下一针她又想干嘛?
俺们马幼龙,有时候,有些行为,根本就纯属本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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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陡然,“糟糕!”草木荒兽马幼龙发现不妙。它焦急而叫:“那品品又来给我本态洗涤!快放手!我得快回去!”
哇,那月亮又在洗澡换水?那是能把任何零件都洗白的本态洗涤啊!
卡爻小小玉吓了一跳,赶紧放手。
刷。
手提电脑里的马幼龙飞蛾湮灭。
继而,手提屏幕的画中画里,闪出星月号狭小的浴卫内,第一滴水正落往脸盆的相关画面。
快哦快哦快哦,卡爻小小玉紧张无比。
啪。
涟漪泛起。
但也就在涟漪泛起之刹那,画中画嘎然而止。
哗,幸好幸好——幸好回归了壳体。快要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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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积云,仿佛就这么积压了足足几个世纪。
募然,万千雷鸣一并爆响。
呙冎凛然而醒,却见自己现下,正行尸走肉般的,跌跌撞撞,漫无目标走着。
“不行,就这样毫无目标走下去,肯定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呙冎这才犹如遭受当头棒喝:“登陆!雨潋滟说过,在这量影域,还有一个注册登录的步骤!”
歪头,沉吟:“那么——假如说,我将量影域视为一个传说中的真实网游。要想登陆,岂不一样得,先行注册各类信息?!”
轰。轰轰。
在量影域天空上的万千雷鸣之间,就像画外音,有种不断接近却不知由何而来、亦不知是福是祸的,宛如轰炸机不断轰响炸弹般诡异巨响。
这种极度诡异的声音,出于九天之外,却又响彻于,他的心灵深深处。
让我想想,所谓注册……
对,雨潋滟提过“我是谁”这三个字。
以前,没有重视。但现在再想?
是的,无论意识到意识不到,每个人从出生后,总会在某一时刻自问:我是谁。
而那些就像各个都是疯子的哲学家们,在其成为哲学家之前,首先第一个问题也是——我是谁?
至于宗教人士,更在产生信仰之前,都会不断自问,我是谁。
那么,我是谁?
(轰。轰轰。轰轰轰。)
什么声音?神马情况?
心有所觉突然侧顾——右手方向,一处悬崖峭壁般影像终结点,一个此前从未注意,或者一个此前原本没有的,仿佛定格了的镜头,就凝结于那里。
(轰轰轰。轰轰。)
诡异的春雷般巨响,更为接近。
那是,末日到来前的征兆吗?
呙冎再不敢迟疑,凝足目力,望去。
.
一个人影。
一个做金鸡独立振翅状的,人影。
.
眉心一凉。
卡爻的卡定能力发动。
于是呙冎又看到:
.
一道分明就是,蹦极般垂直降落的行动轨迹。
一种分明就是,锐利钉子刺穿底幕之,奇异画面。
.
那,那是……我?
啪。
量影域的天空之上,第一滴天雨,由是坠落。
“呵……”
呙冎苦笑。
却原来,那只是,一滴雨坠落而下。由此产生的视感错觉。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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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号狭小的浴卫内,涟漪泛起。
这滴无意间坠落进脸盆内的水珠,在安静的水盆内,就仿佛一个做金鸡独立姿势飞速而下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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