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家里的电话突然骤响,玉淑忽的跳下床,喻杰敏紧跟在后,跑到小屋里两人先后抓向电话,杰敏一把抢过来,只听电话里杰恒呜咽着哭喊道:“哥,你快过来,咱爸走了,咱爸走啦,呜呜呜......。”
喻杰敏摔下电话,哭着喊叫道:“呜呜,玉淑,快穿衣服,咱爸走啦。”两人冲到卧室,三下两下套上衣服,边穿衣服边叫醒两个孩子赶紧起来,他们什么都不顾,风风火火的冲出家门,一路小跑的往医院赶去。
半路想拦个出租车,凌晨三点多,就是出租车司机也早就不知卧在哪里迷糊,离医院不到一里路,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喻杰敏要求司机直接把车开到医院住院部大楼门口,甩下十元钱,推开车门,一家四口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三楼,直接冲进病房。
2001年6月4日(公历)凌晨两点到三点多,喻晋阳带着太多的不舍和留恋,最终没有抗争过命运,带着无比的遗憾,享年74虚岁,就这么撒手走了。
喻晋阳直直的躺在病床上,脸色失去了生气,蜡黄带着乌灰,嘴半张好似有话没说完,两眼睁的好大,直视天花板。
杰恒看到杰敏进来,扶住他哥的肩膀哭说道:“哥,都是我不好,两点多我还没睡,看咱爸没什么不好的反应,跟咱妈说了一会儿话,说着说着我就迷糊过去了,等我打了一个盹睁眼一看,咱爸就是这个姿势。呜呜,我、我看咱爸好长时间没有好好的睁眼了,这突然睁的这么大,就不放心的到床边叫了几声,可咱爸就是没反应,我伸手放到咱爸鼻子跟前,呜呜,哥,可咱爸已经走、走了啊。哥呀,都是我混蛋,我为什么就要打这个盹?我后悔呀哥。”
杰敏扶住杰恒,哭着说道:“呜呜,好啦,这不怪你,咱爸已经走了,他也不想看到你哭成这个样子。只要活着的时候咱们尽到了孝心,这就够了。再说,咱爸刚走,身子还热乎,还是赶紧先把寿衣给咱爸穿上吧。呜呜......。”
喻杰敏站在喻晋阳的身边,哭诉着说道:“爹,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啊,自从你病重以后,从来没给家里人说一句身后的话,你就这么放心吗?”
喻家姊妹儿媳小女婿都赶了过来,病房里哭成了一片。
喻杰敏没经历过家中丧事,可他毕竟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自制能力相对要强一些。
他止住悲声,镇定下来吩咐道:“先给咱爸的寿衣穿上吧,咱爸已经走了,咱子妹几个不能先乱了阵脚,这样咱爸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宁的。姐,安排你和咱妹给咱爸买的衣服呢?快拿出来。”
“我、我和咱妹下午没抽出时间去买,本来想等今天再买去,可谁知咱爸这么快......呜呜......。”喻杰娥愧疚的哭着说不下去了。
“行啦、行啦,你们快看看咱妈回村从家里给咱爸拿的什么衣服,收拾出来给穿上。”喻杰敏没有指责任何人,又吩咐道。
从喻家子妹几个进了病房,颜轩就一直呆呆的坐在邻近的床上,脑子里空空,没有什么反应,眼里一滴泪水都没有,看起来她就像一个抽去了灵魂,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
喻杰梅赶紧把颜轩从家里带来的包袱打开,扯着一抖摇头喊道;“大哥,你看咱妈二虎到什么程度,给咱爸就带来了一条厚棉裤,再什么也没有。”
喻杰敏一听,头‘囎’(zeng)的一下就大了,火儿直冲脑门,已经这样了,埋怨发火又有什么用?他控制住自己压低声音对喻杰恒说:“走,咱俩赶紧到医院附近,看能不能买到寿衣。”
说着两人就冲出了病房,并对姐妹两个又说:“你们好好的呆在病房,一定要照顾好咱妈,看咱爸再有没有动静”。
人到情急时,说出的话都没有了理智,已经走了的人,还能有什么动静?
兄弟俩顺着大街小巷找了几家寿衣铺,清晨不到四点钟,就是再敬业的铺主,也早回家休息了。他俩敲了几家的铺面,冷色的防盗门,再敲也没有人搭理。
还好,终于找到一家寿衣铺,门上贴了一张联系电话的纸条,喻杰敏赶紧拿出手机拨通,半天传出对方懒洋洋的问话:“谁呀,大清早的你有什么事儿?”
“你是寿衣铺的老板吗?我现在就在你的铺面门前,麻烦你马上过来一趟,我要买你的东西,快点过来,我等你。”喻杰敏着急的在电话里喊道。
“好好,我马上就过去。”老板立马干脆利落的答应道。
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从巷道深处跑了过来,看到喻杰敏两人,边点头开门边气喘着问道:“你们需要什么?进来看看,我这都能给你们凑齐。”
“我家老爷子走的突然,什么也都没来得及准备,你看都需要什么东西,麻烦你帮着准备一下。再就是在你这买的寿衣和其他东西,我们家里的人什么也不懂,还得你跟着到医院帮着忙活,你能提供这项服务吗?”喻杰敏用不着客气的提了出来。
“行啊,这没问题,不过我这有高、中、低档的寿衣,不知你们要哪一种?”老板问道。
杰敏看了杰恒一眼,两人同时说道:“要高档的。”
老板按照自己的意愿,一会儿就把用的东西收拾了一大包,跟在喻家弟兄两个身后朝市医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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