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胖子也是个豪爽之人,只要东西送的合适,就是她丈夫老李的施工队用不着人,她也能想办法给你把孩子的事儿安排了,闻名求她的人更多了。几乎天天家里都是人来人往,就连那些机关干部都有事求她。
只要提起张大胖子,认识或听说过她大名的人,都会伸出大拇指,佩服,实在是佩服她。
喻晋阳平时见了张大胖子,两个人开起玩笑来没有深浅,随意的很,交情也不错。
为了孩子,晋阳也不能脱了俗套空手进张调度的家门,他吃完晚饭,骑着自行车,到西门食品商店,花了九块九毛钱,买了两瓶像样的酒,一条大前门,一包水果糖,提着东西敲开了张大胖子的门。
张大胖子吃完饭,坐着蜷曲,躺着憋气,就半仰在藤编躺椅上,看喻晋阳提着东西进了门,她想坐起来,身子重,试当了半天,还是在她儿子的帮忙下才坐了起来。
喻晋阳看她那狗熊般的坐姿,打着哈哈开玩笑的说:“哎嗂嗂,张老妹,我看你还是那么半仰在躺椅上顺眼,这、这一大堆的塞在躺椅上,怎么看怎么像公园里的那个、那个......,哈哈哈。”
“啊呸,我就知道**的老喻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见面就遭叽我。今天是咋的,是不是提着礼物走错门了?你可是个大能人,公交公司谁不知道你呀?哈哈,我这小庙装不下你这尊大佛,有事就说,有屁就放,咱俩都是痛快人,别藏着掖着,我不喜欢这一套,这你是知道的,哎?老喻哥,俺老家说‘站客难伺候’,你赶紧坐下,还等着我抱你呀?哈哈哈。”张大胖子豪爽的大笑起来。
说着转脸对她丈夫吩咐道:“老李,你死人哪?还不快给老喻哥上茶。”她嘴喷唾沫,胖乎乎的短手指,时不时地在半空划拉着。
天啊,张大胖子说起话来,这哪是个‘男人婆’,听口气分明就是个山大王,她真的是个女人吗?
喻晋阳也不理会张大胖子的嘲笑讽刺,他知道这人心眼不坏,就是嘴上不饶人。
晋阳坐下,接过老李递给他的茶,收敛起笑脸,正经的说道;“老妹,你老喻哥今天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真有点事儿求你出手帮忙,你也知道我全家的户口都办进了城,可两个孩子进城到现在还没找到活儿,老呆在家里没事做,大人孩子都着急,这不,今天找到你,不就是想求你老妹给帮这个忙吗?”
张调度一看喻晋阳说到正事儿,也就不开玩笑了,她扭动着肩膀上的头,对着她丈夫说道:“老李,你听清老喻哥说的话了吗?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这俩孩子明天就到你的施工队上班,好好照顾着,别太累着孩子,知道吗?”
老李平时在家里,就是个磨道里的驴——听喝,家里家外他根本就说了不算,听老张这么一说,老李为难的稍带点结巴说:“老张,这施工队你塞、塞进去的人也太、太多了吧,我都、都把人搭、搭配不开了,我、我......。”
“我、我个屁,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喻哥,明天就叫两个孩子去上班吧。”张调度不等老李说完,就没好气的用话堵住了他的嘴,老李涨红着脸,转身进另一间屋了。
第二天,王玉淑和喻杰恒报到上班,两人没分在一个工地干活。
喻杰恒跟着一帮人挖平房的基槽,王玉淑则是拌草泥,搬砖递瓦,有时走动在平房的檐口,给师傅当普工(小工)。
她从小就没上过这么高的墙,这还要站在高墙上递水泥砂浆,搬砖瓦,吓得她小腿肚都打转,往下一看,就觉得头晕,赶紧蹲在墙头上。
师傅怕出事儿,朝下对老李大声喊道;“李师傅,这丫头胆子太小了,在墙头上空手走都颤颤抖抖的,你还是换别人吧,要是这丫头从高墙摔下去,那麻烦就大了。”
王玉淑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儿,她听师傅这么一喊,就小声的说道:“师傅,我不怕,不用换人,我干上一阵子就习惯了,真的不用。”
说着玉淑就把师父要的红瓦递过去,她也想在下面干活,省的在高墙上走来走去有危险,可是找份工作不容易,她是怕呀,怕老李找个借口把她辞了。
杰敏弟兄俩和玉淑的工作算是落实了,叫晋阳最头痛的还是住的房子,现在四个人,挤吧着住在这小屋子里还凑合。
颜轩和两个闺女杰娥、杰梅,还有个吃奶的孩子——外孙小峰,春节前就要到这来,这一大家子可往哪住啊,喻晋阳还真发愁。
喻晋阳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想从房管所换套大一点的房子,始终没能如愿。
颜轩他们进城的时间越来越近,晋阳一想起这四男四女七大一小八口人,挤在十二、三平米的陋室里,别说家里还有些杂七杂八的零碎东西,就是要睡下这八个人,说句不好听的也是挤吧不下呀。
喻晋阳愁了,真愁的吃不好睡不安稳,杰敏看着他爹憔悴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没有办法的安慰道:“爹,你也不用犯愁,要不咱把这堵外墙往过道里挪四五十公分,家里还宽敞点,等俺妈他们都来了,想想办法还是能住下,爹,你要是懒得动手,俺弟兄俩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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