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好事?风吹的有点不舒服呗。”春叔没好气的瞪了成子一眼。
“真的没事呀?用不用找人看看?”成子着急说到。
春叔摸了下头:“没事,或许把肚子填饱就好了,饭都上来了,快吃饭吧。”
成子坐在桌子对面,用古怪的眼神盯着春叔,摇摇头一声不吭自顾自的吃饭。
小家子人没碰上发财的事,这天上的‘馅饼’突然砸在脑袋上,还真的给砸懵了。
春叔眼盯着饭菜,心里有事儿,肚饥没胃口,草草扒拉几筷子,就回屋躺下了。嗨,真是个春叔。
成子推开门,把碗里盛的两个包谷面窝头和几片萝卜咸菜放在炕头,体贴的问道:“叔,累死累活的干了一天,你不好好吃饭,肚子不饿呀?你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告诉老侄我帮你。”顺势将手放在春叔的额头上,话里话外透着关切。
“没事,真的没事,你忙你的吧。”春叔说着翻了个身,不理成子了。
“那好吧,有事你喊我。”成子说完推门跑了出去。
春叔在炕上翻来复去、思前想后搓手蹬腿,累了一天,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梦中春叔提着银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越来越难走,天也慢慢的黑下来,前面伸手不见五指,春叔提心吊胆的把银子抱在怀里,不时地回头看身后。
突然几道黑影从后面追来,那些黑影里忽闪着阴森的绿光,朝春叔扑来,吓得他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救命啊......。”可不管他怎样大声呼叫,就是喊不出声来。
春叔没命的往前跑,腿上就像绑了一块大石,可就是迈不开步,他脚下猛的往前一挣,一头栽倒,怀里的银子摔出老远,白花花的洒了一地。这时那些黑影好像是狼又好像是狐,‘嗖嗖’的窜上来,专拣大的元宝,叼起来就跑。
春叔吓得龟缩在地上,心中不舍的嘶喊着:“放下,那是我的,快放下,我的妈呀,那是我的。”
“哎哎,叔、叔、叔,醒醒快醒醒,你做梦胡喊什么‘放下、是我的’,哎哎,你看你这一脑门子的汗,是不是做梦不放心俺婶子啦?哈哈哈。”成子说笑着推醒了春叔。
春叔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坐起来,瞪着眼睛盯着成子,喘了半天才稳下心来,知道自己刚才是做了个噩梦。他心里装着银子,被这噩梦一吓,心里想道:我的妈呀,还是早早离开这吧,银元宝放在自家炕头上那才叫安稳。
想到这里,春叔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撒谎说道:“唉,前几天家里捎信来,说你婶子病了催我快回去,你说这一年还没干到头,我就是想回去又怕庄主不准,也就没敢声张,这、这刚睡下就做了个不是好兆头的噩梦,就没把我吓死。”诚实的春叔,说的最后这两句倒是真的。
“那你还磨蹭么,人命要紧,赶紧收拾着走哇?”成子一着急,跺脚催促道。
“老侄,你帮叔想个法子,我怎么办才好。”春叔假装为难的说道。
“好、好、好!先睡觉,明天再说吧。”成子脱下衣服钻进被窝,紧挨着春叔躺下,片刻,梦中已到姥姥家了。
屋里两铺大炕,睡了十几个长短工,大伙躺下一会儿的功夫,咬牙放屁说睡语,外加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是受过一定的磨练,你就别想睡觉,瞪眼到天亮吧。
春叔心里一直惦记着埋在地里的银元宝,哪还睡得着?他心里清楚,好事不能多磨,怀财不能外露,得赶紧想法子。
鸡鸣已叫头遍,外面还是漆黑一片。躺在被窝里的春叔,两眼滑溜溜没星点睡意,他不时地抬头看窗外,盼着早一点天亮,可屋外还是黑灯瞎火,这是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
不能再等了,春叔侧身轻推身边的成子,压低嗓音轻声叫道:“醒醒、哎醒醒。”累疲了的成子哼哼了两声,一转身又睡过去了。
春叔心里着急,摸黑掐了成子一把。
“哎……谁”,成子骨碌碌坐起来,春叔吓得赶紧一只手捂住他的嘴,顺势把他摁在炕上,咬着成子耳朵说:“小点声是我。”
“深更半夜的,闹什么闹,睡觉,明天还要干活呢。”成子生气转身又要睡。
“我现在就要走。”春叔焦急的说。
成子猛的转身,头顶着头,压低声音扯着嗓子:“你走?你往哪走?你走了撇下我怎么办?”这个在梦中被掐醒的成子,春叔说了几个字就揪走了他的魂。他不敢大声喊叫呵斥,就气急败坏的用腹内气流,从憋着的支气管冲撞出来的嗓音,怪声怪气的质问春叔。这声音,在黑灯瞎火的夜里,听起来会叫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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