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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燃烧的圣诞夜(2 / 2)

其实雷娜塔也很想学着跳舞。听着音乐,她的脚就有点忍不住在地上啪啪地踩拍子。但她记着零号的嘱咐,她必须在十点左右悄悄地离开金色大厅,不惊动任何人。

她一直在看墙壁上的挂钟,还剩五分钟,她还有时间看看雅可夫和霍尔金娜跳舞,今夜那对年轻人就像舞场上的王子和公主,真叫人羡慕。

跳着跳着,雅可夫的手顺着霍尔金娜的腰往下挪动,公然探进了霍尔金娜的裙子里。他把裙摆撩起来,揉着霍尔金娜线条优美的大腿,霍尔金娜的丝袜边暴露在雷娜塔的视线里。雷娜塔吃了一惊,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不对,要在平时男孩女孩间哪怕手拉手也会被护士责打,虽然在圣诞晚会上护士们不会那么严厉,不过雅可夫正在做的事情也绝对不会被允许。

就算别人没有注意到,难道霍尔金娜也不知道拒绝么?

霍尔金娜毫无知觉似地紧贴在雅可夫的身上,洁白柔软的身体如一条白色的蛇。

惊悚在雷娜塔的脑海中炸开,她意识到另外一件可怕的事,挂钟停了!她一直觉得还有五分钟就到十点了,但这五分钟过得极其缓慢,已经过去两支舞曲了。唯有盯着挂钟仔细看,才会发现秒针已经不走了。

那是一台机械挂钟,每天都有人负责为它上弦,大家都根据它来对表。但它居然停了,于是金色大厅里的时间永远被锁定在2l:55,跳舞的人们都觉得时间还早,欢乐未尽。

环顾周围,相拥起舞的人多半都在做跟雅可夫和霍尔金娜差不多的事,士兵们可比稚嫩的雅可夫嚣张多了,他们肆无忌惮地咬着怀中护士的嘴唇,捏着她们的身体。

雷娜塔一步步退往角落里,瑟瑟发抖。这地方,这些人,都不对!所有人都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好像明天就是末日那样纵情狂欢,不知休止。他们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了,被情欲控制了头脑,忘记了羞耻,变成了野兽般的东西。

她必须立刻离开,零号还在等她。她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挪动,往门边摸索。

金色大厅的门被锁死了,三道机械密码锁从不同的方向锁死了这道内嵌铁芯外包桃花心木的大门,锁眼里填满了融化的松香!雷娜塔的心被恐惧抓紧,显然是有人故意封锁了金色大厅,有什么危险正在临近,而大厅里的人逃不出去。他们合力都没法破坏这扇坚固的大门。雷娜塔用力拍门大声呼喊,但她的声音被忽然强劲起来的舞曲盖过了,手风琴手跳进舞池中张扬地演奏起来,男男女女拉着手围绕着手风琴手蹦跳,鞋跟踏得地面震动。他们都很欢乐,用欢乐淹没了雷娜塔的绝望,便如用贝多芬的《欢乐颂》淹没一只小狗的哀鸣。

雷娜塔喊不动了,她背靠着那扇她永远也打不开的门,看着这些死到临头还纵情欢乐的愚者。她突然很想念那个总是装成熟的黑发少年,要是他在这,一定能轻易打开这头门。在这群人中她是一个异类,这群人即使在正常的时候也跟她迥然不同,把她困在黑天鹅港的其实不是铁门和密码锁,而是这些陌生人。这些年来一直是这样,她住在一个由混凝土、钢铁和奇怪陌生人组成的牢笼中,紧紧抱着被磨掉了毛的布袋熊。

她害怕得想哭,可哭不出来。

“雷娜塔,你怎么不跳舞?”有人在背后轻声问。

她惊恐地扭头,满脸潮红的安东靠在门框上。安东住14号房,比雷娜塔大一岁,他瘦而苍白,窄脸上有着细碎的雀斑,嘴唇上有一抹淡黄色的细绒毛。安东那双黄褐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雷娜塔,他用舌头来回舔着干燥的嘴唇,浑身酒气。

“你热不热?”安东用一种古怪的声音问。

雷娜塔一步步后退,缩在角落里使劲摇头。

“你流汗了。”安东一步步逼近。

“我……我不热……”雷娜塔嘶哑地说,声音全不似她自己的。

“热就跳舞啊,我们跳舞啊。”安东的双手搭上了雷娜塔的双肩,就在他想把披肩扯了下来时,一只手阻止了他。雷娜塔眼睛一亮,眼中隐约闪着泪光。

“我回来了,怎么样,高兴吗?”夜歌月对着蕾娜塔轻笑。

“你放开我!”安东大吼着,他的手腕被夜歌月紧紧的抓着,就像是被铁钳狠狠扣着一样,难以挣脱。夜歌月13岁的身高并没有及安东的3/4,在高大的欧洲人看来,夜歌月就像是一个侏儒遇上有个患有巨人症的人。

“你说放开就放开吗?呵呵。”夜歌月眼中厉色一闪,手指猛地发力,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响。

“啊——”安东发出惨叫,夜歌月松开手,只见安东的手肘朝完全相反的方向弯曲着,他死死着捂着手腕,眼中充满血丝。致幻剂使他的疼痛大大减少,这像兴奋剂一样的致幻剂激起了他的凶性。

安东怒吼着,身形像一只公牛般狠狠朝夜歌月撞来。夜歌月不屑的轻笑一声,对于这种完全没有经过训练,甚至连打架经验都没有的小P孩,就算有着混血种的力量也和没了牙与爪的老虎一样。身形微微一侧,安东的身体从夜歌月身旁擦过。

他发出一声轻笑,猛地抬腿,一记鞭腿带着呼呼风声朝安东踢去,只听一声闷响,安东的身体在地上滑出几米,蜷曲在地上,无法动弹。

“我来接你喽,我的公主。”夜歌月嘴角轻笑,伸手将蕾娜塔拉起,细细拍去粘在她衣服上的雪,“今天真漂亮。”

蕾娜塔看着夜歌月,突然扑入夜歌月怀中,较小的身体不停颤抖着。夜歌月感到胸口的湿润,摸了摸她的头,道:“没事,这不什么都没发生吗?快走吧,要迟到了。”

她心里一直存着一个梦想,将来她会长大会发育,变得漂亮,有人会彬彬有礼地邀请她跳舞,在月光下轻轻地吻她的指背,她会爱上那个人,那个人也爱她,为了那个人她可以做任何事。她不想像只羔羊那样,被野兽一样的安东吞噬,如果是那样她不如死去。而现在,她心中的那个人开始渐渐变得清晰了,他说不上强壮甚至是瘦弱,但却能她一处温暖的港湾。

“唉,这样好了。”夜歌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推开蕾娜塔。就在蕾娜塔疑惑的时候,夜歌月突然将她拦腰抱起,蕾娜塔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而这时,在场的人似乎反应过来,护士像冲上去教训一顿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安东的好友已经朝夜歌月冲来。

“啪啪啪”三声,机械密码锁依次弹开。开门的吱呀声并不多么响亮,却在一瞬间压过了金色大厅中的喧嚣。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他们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门边,陌生的男孩双手抱怀,靠在桃花心木的大门上。雷娜塔从没见过零号这么闪亮。他戴着漂亮的熊皮帽子,穿着雅致的藏青色呢子风衣,领子上别着银色小天使的徽章,就像贵族少年出猎归来,误入了跳舞场。零号转身把门重新关上,走到舞池中央。他所到之处,人们自然而然地让开道路。

“迟到了,说吧,奴隶,你想怎么办。”零号一脸“你切腹自尽吧”的表情。

“……咳咳,老板。不好意思,请你饶过我,我以后一定认真工作、敬业忘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夜歌月一脸信誓旦旦。

“哦~是吗”零号用疑狐的目光打量了夜歌月一番,“那,扣你200年的工资吧。”

“……老板,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做!”

“怎么不忍心?反正是为我免费打工。”零号一脸理所当然。

“万恶的资本家!”夜歌月气的咬牙切齿,心中狠狠地诅咒着面前这个小恶魔。

“那我,先走了!”夜歌月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拉着雷娜塔的手走出人群。

零号忽然转身,环顾所有人,瞳孔中只剩下炽烈的金色光芒。

所有人都被震慑了,只听见零号用没有温度的声音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压榨员工啊?”

瞬间舞场里的秩序就恢复了,被打断的舞会重又开始,男男女女继续欢歌热舞,大口地喝着烈酒,连安东也加入了其中。好像刚才的那一幕只是不愉快的小插曲,现在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再纠结了,大家继续享受美好的良宵。

而零号则在蕾娜塔惊讶的眼神中化为金粉消散在空中。还是那个嘈杂的舞场,空气中满是酒精味,男男女女放肆地歌舞和亲吻,门被三把密码锁锁死了。她独自站在舞场中央,抱着眼神认真的布袋小熊。

“生日快乐。”夜歌月用袖子给雷娜塔擦眼泪,“零号在现实中无法行动,所以我们要赶紧去零号房。门被封死了,我也打不开。有人要把这个港口炸毁,我刚刚知道。他们通过通风管道释放了致幻剂,所以你觉得这些人都疯了。致幻剂就像毒品,吸毒过量的人会失去理智节操等一切人类道德,他们现在只想要酒、强烈的音乐和异性。这里清醒的人只剩下你和我,”夜歌月摸摸雷娜塔的头,“你的血统太优秀了,致幻剂对你是没用的。””

“谢谢。那我们给怎么办?”蕾娜塔的脸色有些微红,虽然是个欧洲人,但被公主抱还是第一次,她心中的少女心还是有些荡漾。

“还记得零号给你的通风管道的地图么?我们从通风管道回到住的那栋楼,到零号房找零号,要快!我们必须在零点之前撤到安全距离之外,希望狗狗们能跑得快一些。”

……

夜歌月牵着雷娜塔奔跑在蛛网般的走廊中,走廊顶部也开始燃烧了,楼板一块块坠落,砸在地上裂成碎片,通风管道的裂缝中射出炽热的白色蒸汽,红热的钢管渐渐弯曲,各种声音汇成这只黑天鹅垂死的歌吟。窗外的高塔上,巨大的探照灯无目的地扫射,就像彷徨无助的独眼巨人俯瞰荒原。

爆炸一波接着一波,热风和灰尘呛得雷娜塔无法呼吸。夜歌月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小女孩需要的是锻炼,夜歌月无法随时待在她身边。

蕾娜塔没有停下脚步,她知道自己停下就是死路一条。她看着夜歌月,没有出声,她同样明白自己不能只会撒娇。

很快,夜歌月和雷娜塔找到了零号,他穿着拘束衣被拴死在躺椅上,目光呆滞全无神采。雷娜塔这才明白为什么零号非要她去接他,因为现实中的零号根本没有行动能力,他和其他孩子一样接受了脑桥分裂手术,他对致幻剂有抗药性,却被人用梆子声控制住了。

夜歌月从躺椅下摸到一个用胶带粘在那里的剪刀,那是零号说过的一把剪刀。夜歌月剪断皮带拉着他往外跑。零号顺从地跟着她,可因为穿着拘束衣,跑得跌跌撞撞,手里还攥着白铁盒子,里面是一株枯萎的花枝——在幻境中他从夜歌月手上抢来的礼物,他居然真的收到了。

四面八方都是蒸汽和火焰,蕾娜塔几乎辨不清方向。这是她第一次知道黑天鹅港那么大,比她想的大几倍,走廊长十倍,这里有各种各样她从未见过的东西。隔着石英玻璃窗,她看见电机房中烈火熊熊,线头冒着刺眼的电火花;金属实验室的坩埚里,铜浆缓缓冒着泡;水族实验室中的水缸开裂,体长十五尺的大白鲟在沸水中翻滚……一切都在死去,他们是最后的三个活人。

蕾娜塔紧紧地跟在夜歌月后面,见到零号的膝盖上血迹斑斑,在越过一道门时他把自己绊倒在门框上,锋利的金属门框割破了拘束衣和他的膝盖。他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疼痛,脸上仍旧是漠无表情,只是跑起来速度受了影响。

雷娜塔使劲吹着犬哨,这种哨子能发出人类听不到的超声波来呼唤那些对她友好的雪橇犬们,这也是零号教她的。可雪橇犬们怎么离开紧锁的狗圈来找她呢?她的心一点点地被绝望渗透,他们就要死在一起了,这场精心设计的逃亡会因为“意外”的火灾而失败。

“放心,一定会来的。”夜歌月平静地说道。

蕾娜塔看了一眼夜歌月,认真的点了点头。但她再也跑不动了,无力地倚着墙坐下,火场中高温气流往上方走,坐下来之后反而觉得空气略好一些,也没那么燥热了。

“站起来!到我背上来!”夜歌月的声音有些严肃,他蹲下身,将背对着蕾娜塔。已经没有时间了,到了0点这个港口就要爆炸了,到那时就算是夜歌月也无法在爆炸中活下来。

蕾娜塔看着夜歌月,咬了咬牙,她不想自己成为夜歌月的累赘,不想因为她的关系导致他的死亡。蕾娜塔支撑着墙壁,娇弱的身躯颤抖着站起,脸色有些苍白。

夜歌月见蕾娜塔自己站起,欣慰的笑了笑,抓住蕾娜塔的手,朝外冲去。

“小恶魔,你这家伙倒是给我快点。”夜歌月喃喃一声。沉雄的吼声突然响起,在他的脑颅深处震荡,他嘴角浮起一丝弧度。

蕾娜塔猛地抬起头,不知是不是错觉。虽然从未听过黑蛇吼叫,但她下意识地觉得那是黑蛇在呼唤,黑蛇的气息就在不远处,它在焦急地呼唤主人!雷娜塔支撑着身体,贴在滚烫的墙壁上聆听,墙壁在震动,和她脑海中沉雄的吼声是一样的节奏。她忽然想起那些月圆之夜,当黑蛇用铁鳞奏响乐章时黑天鹅港震颤着摇摇欲坠,黑蛇一定就在附近,它正用吼声让这栋建筑崩溃,它在为雷娜塔和零号打通道路。勇气一下子涌了上来,雷娜塔使劲踢着开裂的墙壁,想要在上面踢出一个洞来。以前她从不相信什么人,但现在她相信夜歌月、零号和他的宠物黑蛇,就像那些月圆之夜黑蛇用尾巴打碎铁门给她自由,今天黑蛇仍没有放弃她。

“让开。”夜歌月轻轻推开蕾娜塔,目光凝视着墙壁,一丝赤芒从他的手中闪过,他轻声吟唱道:“assassin!’”

只见夜歌月的右臂迅速变换,就像换装般漆黑的劲装出现,不过却只有右臂那一部分,充满了违和感。这是夜歌月动用那1/5的能量使用的卡片,将暗杀者的全部力量聚集在右手。聚集在一点,夜歌月陡然握拳,带着轰响的音爆砸向墙壁!

在B+的力量下,墙壁轰然倒塌。暴风雪扑面而来,夜歌月连忙闪到一边。不过不是因为暴风雪,而是因为雪橇犬。

雪橇犬们毛茸茸的身体扑到蕾娜塔的身上,那只名叫阿加塔的母狗带着它的孩子们来救雷娜塔了。雪橇犬们一边围着雷娜塔欢蹦,一边用急切的吠声催促她离开。雷娜塔紧紧地搂住狗狗们的脖子,眼泪洒在它们的长毛里。

这些极地的精灵们!它们并未害怕得逃走,它们从焚烧的味道中分辨出了雷娜塔的气味,隔着一堵墙跟着她奔跑!

对了!还有黑蛇,应该带黑蛇一起离开这里!雷娜塔拉着零号从缺口中冲了出去,四下张望。黑天鹅港的一半烧得只剩火红的钢架了,暖气管道中不时喷出几十米长的火龙,天空都被映得血红。在血一样的天幕下,重型直升机拖着钢缆越升越高,钢缆下吊着黑色的骨骸,骨骸的前半截布满铁一般的鳞片,后半截只剩下枯骨,巨大的骨翼无力地垂下。那是一条死去的巨龙,也是雷娜塔在梦中见过多次的朋友。雷娜塔这才明白她所见的并非一条巨蛇,那是一条龙,一位曾经的君王。那些漫长的夜晚,它在屋顶上爬来爬去,雷娜塔向着它伸出双手表示想要拥抱一下这个大个子朋友,它如父兄般冷冷地看她一眼,并不迁就她的撒娇。

“得救了呢,我的公主。”夜歌月苦笑一声,有些后悔用英灵的力量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那个本是木然神色的零号眼中闪过玩味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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