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儿。”南严沉重地唤道。“不要在敌人面前丢人。南家人只会站着死。绝不会向敌人低头。”
“可是。他们有什么错。”南诀豁然转头。布满血丝的双眸里。满是愤慨与不甘。“真正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他们。”
是他执意要帮助浅曦。和他的族人无关。凭什么要牵连到他们身上。
“他们甘愿为你而死。”南严眸光一暗。叹息般说道。
南诀如蒙雷击。身体猛地颤了颤。无力地垂下了头。
后悔吗。
不。即使重來一次。他仍然会和浅曦一起并肩作战。
但他会在行动前。安顿好他的族人。不让他们受到连累。
月浅曦站在牢笼外。怔怔看着牢中神色颓然的众人。心痛得像是要被撕裂一般。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心魔冷冷地说道。“你唯一能为他们做的。是尽早把他们救出去。”
它说得对。
月浅曦深吸口气。决然地转过身。飘出大牢。
她剩下的时间不多。必须得在天黑前。把他们救走。
她离开天牢后。径直去了位于山巅最后方的明月宫。若她猜得沒错。洛岚必定被轻水安置在她的寝宫里。
当她來到明月宫时。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大吃一惊。
崩塌的明月宫前殿外。遍地碎石中。布有一个散发着刺目光芒的阵法。
而在阵中。是堆积如山的人类尸骨。从他们的衣着來看。是月星族人。
“又是这个阵法。”
月浅曦满心愤恨。她如何会不认识此阵。
当初在汇仙镇。在巨龙深渊。她都曾见到过相同的阵法。
“他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上万条人命。就此陨落。他们不怕遭天谴吗。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森森白骨。
月浅曦至今仍记得。在重获新生后。这些惨遭神殿背叛的人。依旧抱有一丝希望。期盼着他们心目中的神明。亚斯大帝。能为他们讨公道。
可到头來。他们得到的不过是又一次的背叛。而这次。再无人能解救他们了。
“呵。”她讥讽地笑出声。沉痛的目光从尸骨上挪开。眺望着远方那座悬浮在半空中的巍峨殿宇。
他们信奉的神祗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遭到迫害。他们在气绝前。该有多绝望。
月浅曦长叹口气。沒再多看尸骸一眼。调头去往另外三座寝宫。
明月宫外既有阵法在。轻水必然不会住在此宫。
她避开神殿的耳目。在三座寝宫中找了一圈。终于在魔允寝宫的客居。发现被结界困在房中的炎洛岚。
灵魂毫无阻碍地飘过结界。穿透殿门入了屋子。
“谁在这里。”
盘膝坐在榻上。闭目冥想的男子敏锐捕捉到殿中有另一人的气息。
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朝房门看來。
月浅曦缓缓飘到了他的身前。近乎贪婪地凝视着他俊朗非凡的容颜。
炽热的目光让炎洛岚略感熟悉。纵使他看不见她。仍能轻易辨认出來人的身份。
一抹亮色在眸中闪过。
“是你。”
普天之下。唯有一个人能轻而易举地搅乱他的心潮。
月浅曦眼眶一酸。他认出她來了。
“你沒有用隐身术。”
炎洛岚抿唇说道。若她是靠着隐身术隐匿身形。他不会发现不了。
月浅曦吸了吸鼻子。飘到一旁的书桌处。
炎洛岚眉峰微蹙。优雅地直起身。朝这边走來。
我的身体被摧毁了。现在只剩下灵魂
“谁做的。”
语调勃然一沉。整间屋子似陷入了寒冬。冷意肆虐。
这事以后再说。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一行行小字凭空出现在白纸上。
炎洛岚轻扫了眼。薄唇微动。正欲说话。殿外忽然有一抹气息逼近。
月浅曦也听到了门外传來的脚步声。脸色微变。她不舍地看了炎洛岚一眼。随后从窗户飘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炎洛岚便用灵力震碎了桌上的宣纸。
“阿洛。”
轻水推门入内。却见他孤身站在书桌旁。不由有些奇怪。
“你今儿怎么沒修炼啊。”
她温婉地笑道。话里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
炎洛岚充耳不闻。只当她是空气。
自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后。他对她便是这副冷淡、疏离的态度。
轻水心中暗暗恼火。却又不想同他争吵。只好把怨气往肚子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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