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一番,终于定下了方案:韩叔义扮作随从,同李定威赴宴,宋捷带五十人,隐在暗处,以为策应;皇甫敬德这边,李青牛随行,万承礼好动,扮作马夫同去,龙云趁夜色潜入府中,以为援手,欧阳雯领五十人在外。至于岳思复,则派人回府打探消息,同时联络萧定文,以备不虞。
当夜,一辆马车停在徐大人府门外,皇甫敬德刚走下马车,便有人上前迎接:“哎呀,皇甫先生可算来了,来来来,快请进。”
“怎敢劳烦徐大人亲自迎接,晚生不敢当!”见是徐大人亲迎,皇甫敬德连忙回礼,看到各家家主皆尽侍立在两旁,又赶紧行礼:“累得各位久等了,实乃晚生的错。”徐大人连忙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皇甫先生言重了,来来来,诸位且入席,难得如此良辰美景,又逢皇甫先生得胜归来,今夜不醉不归!”
这时候,李青牛也从前面踏下马车,护卫在侧,把正在招呼人的徐大人下了一跳:“这位壮士是……?”
“哦,这是我家武师,我一届书生如何上的了战场,全靠他护卫左右,方得以保全。”皇甫敬德一言带过,并不详谈。
“哦,原来皇甫先生不仅有李将军这样的骁勇家将,还有这等人物,不知英雄如何称呼?”徐大人不肯放过忽然出现的变数,打算继续追问。
“哦,我也姓李,村里人都叫我大牛,徐大人也叫我大牛好了。”李青牛装着一副不通世事的模样,憨憨的说道。
“原来是大牛兄弟,这样,旁边有桌次席,不知你意下如何?”
等皇甫敬德首肯,李青牛这才说道:“哦,好啊,只要有吃的就行,正好,我也饿了。”等李青牛到一旁坐下,徐大人擦了擦汗,说道:“皇甫先生,您这……大牛兄弟,可真是……耿直啊。”
皇甫敬德哈哈两声,笑道:“可不是,不过徐大人看人可不要只看表面哦。”说着,也入席就坐。
酒过三巡,还没有任何异样,皇甫敬德不禁怀疑是不是消息错了,而这时候,徐大人却聚起酒杯,想自己敬道:“皇甫先生,我徐某人执掌定州多年,苦于和戎狄周旋,无奈兵微将寡,难有建树。不曾想,先生你来此不过几月,竟然能聚起我定州这么多家望族,共抗外贼!听他们说,你还率兵击退了一伙儿骑兵,哎,我果然还是老了。”
“徐大人何故如此?定州百姓安居乐业,来往商贩络绎不绝,不正是您治下的功劳么?”皇甫敬德谨慎的回道。虽然喝了不少酒,不过自己始终保持着清醒。
“诶,别太谦虚,年少有为可是世人艳羡不来的。像皇甫先生这样的人才,怕是只有开国的那些功臣才有的比吧!”
“晚生怎敢和先贤相比?徐大人,您喝多了吧?”
“怎么会?对了,皇甫先生,据说来犯的外贼可是有几百骑,就算是定州的驻军也不敢说能轻易取胜,但是好像听说你击溃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徐大人过誉了,这全赖一些江湖上的朋友,而且,胜得也不是那么容易。”皇甫敬德心道,该来了吧。
果然,徐大人话锋一转,略带讥讽地说道:“江湖上的朋友,莫非是卧牛山的那伙儿山贼?占山为王,不服管教,一帮杀人越货的逃犯,怎么,皇甫先生要为他们做说客么?还是说,这一开始就是一出戏呢?”
“徐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草莽自有英雄在,绿林也存肝胆心,若不是他们,怕是诸位家主手下的乡勇,早已成了戎狄的刀下之鬼,而定州也将多一个鬼庄!”皇甫敬德愤而说到。
“大胆皇甫敬德,我道你是一心为民的真豪杰,没想到却是个勾结山贼的伪君子。亏得我接到线报,说你意欲谋反,还特意为你压了下去,如今证据确凿,我徐某人也要秉公办理,来人!”
徐大人话音刚落,从旁边走出一个铁塔一般的汉子,肩上扛着一把鬼头刀,相貌着实吓人。
这人一出现,原本还在吃喝谈笑的众人纷纷闭嘴,三三两两借口离开,连徐大人也退到了一边,只留下皇甫敬德和李青牛在中间。
皇甫敬德和李青牛不认识这人,藏在一边的万承礼和龙云可却是熟悉的很,特别是那把标志性的鬼头刀,见过一次,就很难记不住。
这人正是他们当日劫刑时遇到的那个刽子手!如此一来,幕后的人也不言而喻了。只是皇甫敬德还不知道,而此时李青牛却感到一阵压力,从这个人身上,他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而且那把鬼头刀散发出来的寒光,似乎带着怨气,想必是杀过很多人才留下来的。
李青牛站起身,隐隐将皇甫敬德护在身后,死死防备着那把鬼头刀。
皇甫敬德却是端坐如泰山,自顾自斟了一杯酒,不紧不慢的问道:“你背后那位,能否现身一见呢?”
大汉却摇摇头,说:“那位说了,没必要和死人见面,对了,听说你的身份挺不一般的,那么——”大汉顿了顿,将扛着的鬼头刀放下来,松了松胳膊,继续说道:“到阎王那里报到的时候,记得告诉他,杀你的人,叫褚熊!”说罢,一脚踢飞当面的桌子,鬼头刀照着皇甫敬德当头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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