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议已定,皇甫敬德一行人略作收拾,便发往定州而去。而龙云几个年轻后辈,则一同回江城,会合涂琼与陆长风,同时拜谒多年不出江城的欧阳老爷子。
回到欧阳府上,龙云领着众人径直来到了客房,在门外便听到一阵嬉笑声,推门一看,却是涂琼与陆长风在那里说笑,李蓉蓉扶着涂琼的轮椅站在身后。陆长风身上虽然还缠着绷带,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看上去气色还不错,想来伤势愈合了大半。
不过旁边坐了一个人倒是让大伙儿颇为意外?只见柳青莲坐在陆长风身侧,隔了约摸有一尺来远,此刻却是红着个脸,两手放在身前,不住的拧着衣角,两眼盯着地上,似乎在找地缝一般。此刻龙云他们推门进来,柳青莲似乎找到了救星一般,道了一声“我去看看药熬好没”,便急匆匆的跑出房门,转眼不见了踪迹。
刚进来的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唯有水柔看出了一些端倪,对着陆长风调笑道:“哟,陆少侠果然风流倜傥啊,没想到受个伤还有这好处。要不,什么时候再把自己弄惨一点?说不定收获更多哦……”
陆长风面皮薄,水柔几句话把他说得面红耳赤,辩解道:“姐姐不要信口胡说,我和青莲姑娘……”话音至此,水柔就打断,说道:“诶?我没说你跟谁啊?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老实交代,不然大伙儿饶不了你!”说着,还故意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听水柔这么一说,其他人才发觉此事,于是众人纷纷要陆长风从实招来,陆长风只好将自己受伤后如何不便,柳青莲又是如何悉心照料,两人又是如何互生情愫,以及这几日的种种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听得大伙儿啧啧称奇。
众人小聊了一会儿,直到涂琼问起皇甫敬德,龙云几个这才将汴梁发生的事慢慢道来。最后说到皇甫敬德浑天门门主的身份,以及给几人留的几个名号,不禁都沉默了。龙云见陆长风似有所虑,便问道:“皇甫先生当日说过,我们几个星使不受节制,只是安个名号,方便行事而已。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长风也不隐瞒:“大家都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我也不瞒大家,少林会盟之后,我跟着皇甫先生游历,本就是家父的意思,如今既然已经挑明了,这事我还要回禀家父,由他决断才是。”
“也就是说,你要回大雪山了?”龙云眉头一皱,出言问道。
“嗯,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打算明日就动身,快的话半月就能回去。”陆长风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应道。
“那青莲姑娘怎么办?看得出来,那丫头是真的恋上你了!”水柔可不管这一帮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大事要做,身为女人,倒是为柳青莲那丫头想得多一点。
说到这儿,陆长风却是有点唯唯诺诺了:“这个……这个容我回去禀明家父,倒时候我明媒正娶地把她迎进家门……”
“丫头,听见了没,陆大侠要把你明媒正娶地娶回去!”水柔开心地望着门外叫道,只见门外柳青莲羞红了脸,若不是手上还端着药,估计又跑得没影了。
翌日,欧阳府上出了几件大事,第一件就是做客多日的无极老人不告而别,顺带搬走了欧阳善治一坛好酒,惹得老爷子一大早就坐在院里喝着闷酒,一声不吭。另一件就是老爷子刚认的小少爷龙云,又要离家出门了。
对于这事,欧阳家的人却是褒贬不一,有说龙云混迹江湖,总牵扯一些麻烦进来,甚至有人说龙云结交江湖亡命之徒,迟早给欧阳家带来无妄之灾。说起来,这还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当日陆长风血衣求助,见到的人还真不少,而且总有人盼着龙云出事才好。
话传到陆长风耳朵里,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龙云却说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吧,你我之间,都是生死交情,还怕别人怎么说吗?”陆长风却摇摇头,说道:“倒不是怕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情,只是听青莲讲,你才认祖归宗不久,我却给你带了不少麻烦,有些过意不去。”
“无妨,倒是你,急得不行,整得大家都急急忙忙的。”龙云看着身后收拾好包袱的几人说道。
陆长风本来打算独自回去,却被水柔说了句“婚姻大事,不可草率”,说什么也要见见陆长风他爹,故而,这人就多了起来。万承礼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龙云也是不愿在这高墙大院内呆着,这么一来,柳诗雯、涂琼他们也在府上呆不住了,都说要跟着去,连欧阳雯这个丫头都跑来了。如此,一行十来个人,除了涂琼和李蓉蓉因为不便远行,留在了江城之外外,都嘻嘻笑笑出了欧阳府门,往北行去。
因为没什么急事,又多了女眷同行,龙云包了两辆马车,一路走一路玩,倒更像是游山玩水的。陆长风伤口新愈,和柳青莲坐在马车里,正遭受着水柔的层层盘问,而欧阳雯却骑着马,赶上龙云,百无聊赖地问道:“云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到啊?”
龙云见她不像当初刚出门时兴趣满满的样子,便调笑道:“怎么,无聊了?不如去马车上跟你的青莲姐姐聊聊。”
欧阳雯小舌头一吐,说:“才不去呢,陆大哥只知道傻笑,青莲姐姐也不说话,闷死了,一点都不好玩。”说着还嘟了嘟嘴。
一旁的万承礼插话道:“那是他俩心有灵犀,不用多说,不想某些人啊,嘴巴就闲不下来,啧啧。”
哪知欧阳雯却像被踩了小尾巴一般,娇怒道:“小礼子,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再这么说姑奶奶,我就……我就……”威胁了半天,却没说出个一二三出来。
万承礼看上去没和欧阳雯少吵,见此状况,纵马来到欧阳雯面前晃悠道:“你就怎样?我有大哥在,不怕你!”
“我就咬死你!”欧阳雯说着还作了个咬人的动作!
“好啦,你俩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在家也没见你们这么闹啊?”说着,忽然止住车马,道:“停!前面有状况,段大哥,你们护住车马,我去前面看看。”说完跳下马来,拿好兵器,往前面小心探去。
眼下早已出了江城地界,道路狭窄,路边野草有半人多高,却是个劫道的好地方,不容龙云不小心。车上的人也下了马车,不知龙云在找些什么,都只好驻足观望。少顷,见龙云收了枪,招呼万承礼上前,没想到竟然从草丛里抬出一个受了重伤的男子。
好在同行的人里,有穆勰这么一个郎中在,而且陆长风有伤在身,伤药纱布一应俱全,大伙儿手忙脚乱地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把男子的命保住了,只是因为伤势太重,失血过多,一时之间醒不过来。
男子身上全是刀伤,伤口却是浅而长,也全赖他底子好,否则这密密麻麻几十道伤口也能要了他的命。如此一来,龙云一行人却不得不谨慎起来,个个将兵器放在身边,连受伤的陆长风都将自己的长剑悬在腰间。
似乎只是过于虚弱,休息了半日之后,男子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此时已是傍晚,天色昏暗,男子醒来后甚是安静,直到穆勰前来探视,才突然暴起,将他制住,低声喝道:“你是何人,这又是哪里?”
穆勰初时吓了一跳,片刻后却嬉笑道:“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何况你还有伤在身,老老实实躺着才是。”说着轻轻掰开他的手,将男子摁回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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