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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七 最后的审判(1 / 2)

“战争状态永远是暂时的,世界终将恢复和平。所以,一个正直的法官,迟早将回归他应有的位置和价值。”

一身黑纱的冥后仿佛和夜色浑然一体,绝艳惊人的脸庞,如同黑暗里的一轮明月。她除下玉颈间一串鲜红如血滴的宝石项链,放在米诺斯脚下的台阶:

“我已经给你备好了船只,拿着这个证物,沿着阿格龙河逆行而上,你先往极乐净土我母亲的宫殿里,躲避一段时期。不必担心身体是否会灭失,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帮助哈迪斯大人赐给死者以生命和身体。别忘了,除了主宰光明的阿波罗,惟有我,春之女神,才同样具有使万物生长和复活的力量。”

“贝瑟芬妮大人,我感谢您的慷慨和仁慈。”米诺斯的神情丝毫没有因此受到鼓舞,“但是,恐怕会令你失望:过去我是个国王,习惯用悲悯的目光注视匍匐在我脚下的万民;来到冥界之后我成为法庭的主持者,每一个从我面前经过的人,都恭顺地低垂着头,偶尔遇上不服审判的人,也只是仰起脸向我哀求或怒视。可是,今天这场经历却让我发现……以躺在地上的独特视角,看到的人全变成了一个个滑稽的下巴、一对对黑乎乎的鼻孔和一张张闭合不停的嘴。我从不知道人脸可以显得如此丑陋不堪,即使挨着拳打脚踢,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取代了其他一切感受。现在的我充满了破灭感,无法再像以往那样用慈悲调剂着公道对待人类了。贝瑟芬妮大人,为了冥界法庭的将来,我以最后残存的良知把这些告诉您,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冥后娥眉微蹙:“不要轻易拒绝我的帮助,我从来不会给任何人多余无用的东西。虽然你心情沮丧,我仍然要提醒你,你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如果想要用死亡来维护精神的不坠,最末一著非常重要。”

冥后说完,漫不经心地朝身后张望了一下,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摊开手腕上的长纱,飘舞如黑色的火焰,身形立刻化作千只鸟雀,向远方飞翔而去。

她消失得如此诡异,令暗中窥视的白银战士们大吃一惊。

“她也是个女神吗?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竟然忘记将米诺斯解下来……”

圣斗士们不约而同地想着。

被驱逐的亡者们早已四散,四下一片静谧,没见半个人影。巴比伦一努嘴,大伙儿从暗处跳出来,轻手轻脚奔上台阶。

……千万根幽灵线像蜘蛛丝一样断开了,米诺斯的身体缓缓滑落到台阶上。

……

白银战士们究竟是怎样获得审判官的信任的?至今是一团迷,小子我也无从得知。唯一的可能,当对某群体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来自他们的少数人的关切和支持,对绝望者而言不啻于黎明曙光,使万念俱灰的米诺斯下决心最后一次倚重自己的同类。

他带着众人来到阿格龙河的岸边,在一处隐蔽地点藏着冥后备下的船只。蜿蜒的大河如同一条黑色巨蛇,伏卧在犬牙交错、白骨嶙峋的岩岭间。

米诺斯将冥后的项链交到巴比伦手中:“收好这个,它能使你们平安到达极乐净土。五千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托付人类帮忙,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把艾碧儿送走之后一定要按原路线回到这里。”

巴比伦说道:“审判官大人,要我们帮忙绝对没有问题,我们答应的事情也一定做到。但是为什么你自己非要坚持留下?”

米诺斯回答:“这里是我终生尽职的地方。几千年来我审判过无数人,却没有审判过我自己,现在是做这件事的时候了。”

众人沉默下来,大家都在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

米诺斯站在高高的石崖上,下面是无声奔涌的河水:

“我生前总共犯有三重罪过:第一是不崇仰神明,使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成为畸形。第二是遗弃亲子,使他因为失去关爱和教养而变成了社会的危害。第三……双手沾满无数人命,而且是年轻的、本应该活在阳光之下的血。因为不敬仰神圣而失去爱心,因为没有爱而无视生命,这三重罪因果相连,象一串噩梦贯穿我的一生。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资格去踏极乐净土的土地,但是至少知道,我本人是没有资格去的。再过十二小时,我就将彻底消失,在那之前,我一定要完成惩罚自己的祭礼。”

米诺斯说完便扯开锚钩,脱离了羁绊的小船顺着漂动的水流,逐渐离开了河岸。

……

河面上一片茫茫雾气,船只渐行渐远,悬崖上米诺斯的身形很快只剩下模糊的影子,谁也不知道他将对自己做出什么,但是有一件事心里都明白……永远也不会再看见他了。

过去的岁月里,白银圣斗士们曾经遇到过很多人,那些人在他们的生活里一一出现,又一一消失,如走马灯一般。无论是同伴还是敌人,多么仇恨还是多么友爱,在生命的航程都仅仅驻留一小段时光。即使彼方圣域的女神和同僚也不例外——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和他们见面了?

每个人都是匆匆而过的旅行者,在这不属于任何人的大地上,甚至连脚印都无法保留。

船上一片沉寂,耳畔只有水声哗哗。在凯音的要求下,美斯狄带着艾碧儿到舱内休息去了,两个力气最大的巨人,摩西斯和亚鲁杰狄担当起撑船的重任,其他战士们则散落在每个角落,或坐或靠。

加比拉和史里乌立在船舷边小声交谈。

“我们不用所有人都去极乐净土吧?”加比拉问

史里乌点头:“是的。只要一个人就足够护送那孩子了,其余人在前方第六狱的接壤处上岸,继续我们的计划。”

“到底还是利用了米诺斯,真过意不去……”心软的加比拉叹息。

“只要把他的事办成了,也没什么对不起的。”

“那么,准备派谁送那孩子?”

史里乌回答:“巴比伦和我商量的结果,这个机会要让给美斯狄。自从他脸上有了那道符印之后,浑身疼到什么地步,你只要看他现在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就知道了。我们去第八狱的路上免不了要恶战,伤病员还是先转移了比较好。”

加比拉点头赞同:“啊,的确如此。真打起来按美斯狄的性格肯定会冲在前面,不如派他到极乐净土执行差事相对还平安些。”

这时候,忽然看见亚迪里安向他们招手。

两人走过去,只见其他人在亚迪里安的示意下也围拢了过来。

“秀才,什么事?”

“我有一个建议。”亚迪里安掏出一个浅蓝色的笔记本,“战士在活着的时候应该随时有死的准备。为了不重蹈亚路哥的遗憾,趁现在没事,每个人将自己要讲的话,想交代的事情,都记录在这里。如果最后我们当中有幸存者,就可以将它带到地面上去交给相关的人。”

“好主意,我再加一条:就象米诺斯那样,我们每个人也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这一生究竟做了什么?”巴比伦接过话头,“先从我开始好了。”

大家纷纷围坐一圈,亚迪里安打开笔记本,一手执笔。

巴比伦说道:

“我,巴比伦,生于2月20日,今年十七岁,家里有父母和两个姐姐。我出生的国家在中东,时局非常不太平,和邻国打了十年仗。在战火的熏陶下,孩子们都以军人为膜拜对象,渴望自己也有力量强大的那一天。因此,当被圣域选中为培养对象时,我非常高兴,即使明知从此不可能再回到家乡,即使我的母亲搂着我哭泣不止,也无法破坏我出发的兴奋心情。

到了圣域,我在两名年长的白银圣斗士——奥路菲与亚路比奥尼带领下接受集训,并从此认识了史里乌、达狄、摩西斯和加比拉等一干伙伴,半年后我被派到半人马岛训练,集训地点正巧在古巴比伦空中花园遗址上。传说几千年前烧毁这座花园的大火来自天外,至今仍然有零星不可思议的火种埋藏在地下,守护着半人马座的圣衣。因此,成为半人马座圣斗士,首先要有能力穿越那火焰,并用火焰唤醒圣衣的力量。我花了三年时间办成了这件事,之后回到圣域接受教皇指派的各项工作……我的话完了。”

“嗨!老大,这么简单?”亚迪里安抬头问。

巴比伦耸耸肩:“是啊,普通人的一生。”

“具体说说夺圣衣的经过吧!”史里乌提议。

巴比伦摇头:“这种经历每个圣斗士大同小异,没什么好吹的。”

亚迪里安狡黠地说:“喂!根据你刚才的提议,每个人都要审判自己,你准备忏悔什么?”

“懦弱。”巴比伦回答。

见众人面露吃惊地望着自己,巴比伦补充说,“懦弱……不是在战场上。我的懦弱,乃是太在意维持与周围人的和气,太重视表面化的一些东西,姑息了不少丑恶的现象,导致许多无辜的人枉丧了性命。最令我难受的那一次,是我奉命跟随巨蟹座黄金圣斗士铲除死海地区的叛乱,迪斯马斯克大人指挥我们杀死了所有敌人和他们家属,包括最年幼的小孩。而且,我还帮助他将儿童的脸装饰到他的宫殿里。”

巴比伦一边说着,随手捡起一个纸团远远地扔出去,落在阿格龙河里,很快沉浸下去,连一星点水花都没有。

“可你不得不那样做啊。”好心的加比拉说,“我们必须听从长官的命令,那种情形之下,就算你挺身而出也救不了那些儿童,反而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是的,我也这样努力说服自己,但是毫无用处。在人心里总有些东西亵du不得,否则终生摆脱不了对自己的厌憎。”巴比伦仰天长叹,“一个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发怒的战士,并不真正勇敢。”

“别去想它了,我们今天不是还救了个孩子吗?”史里乌接过话茬,“其实,一个经常发怒的战士,也好不了哪去。既然你说完了,下面就该我了。”

以下是史里乌的发言:

“我的事情也没什么可说的,你们都知道。我出生在民主德国,父母养育了五个孩子,全是男的,我排行居中。兄弟们在一起打闹是家常便饭,家里因此总是一片废墟般的凌乱景象。

离我家不远处就是柏林墙,全世界戒备最森严的地带之一(另一个是南北韩的板门店),为了防止有人偷越国境,每天都有大批军警荷枪实弹牵着警犬来回巡视。尽管如此,仍然有很多人前赴后继从那里穿越到邻国去。

在我八岁的时候,我的家庭也加入了这逃亡队伍。

当时天色一片漆黑,子弹在我们耳边呼啸,全家怀着恐惧紧张的心情向前狂奔,连一向无法无天屁事不懂的我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乖乖地紧随着父母大气不敢出。

就在我们眼看快要越过的时候,突然之间传来一阵诅咒般的咆哮声,全家人已经陷入警犬的包围中。那是全世界最有名最令人丧胆的犬种——德国黑背,硕大的身躯上毛发直立如钢针,有着斧形的狼吻和钢锯般的白牙。黑夜里只看到无数恶鬼睁着炭火般的眼睛张牙舞爪,伴随着父母兄弟的惨叫,不断有热乎乎的液体溅到我的脸上,带着腥咸的味道。

我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头警犬冲上来咬住我的肩膀,上下牙立刻穿透了骨肉。

然而这一咬的剧痛,却唤醒了我体内潜伏的野性——或者是——把某种可怕的东西传给了我。那是一种奇特的感觉,我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似地反跳起来,将那只警犬狠狠摔脱在地,又狂烈地撞向最近的另一只。

当时的我,一定比最凶恶的猛犬更像猛犬,不然那些狗绝不会流露出迟疑和谨慎的表情,个别甚至有想要后退的举动。

我当然没有给它们机会。不久之后,在我脚下便血流成河,肚破肠流的狗尸花花绿绿躺了一地,我席坐在尸体中间,两手撑地,低头舔去肩头的血,发出含混不清的怪叫,样子也和一头狼狗差不多了。全家人的死亡没有使我悲痛,满地惨状却令我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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