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碎灰飞心不惩,执意歧途邪亦正。
假神之名又如何?韶华断送全无恨。
诸位,上面这首诗的作者不是我,乃是圣迷界一位极喜爱亚路哥的花季美眉(甚至她的网名就叫Argor)。虽然已经情随境迁,然而此时此地,纵使再掬取一片怀思的天空,亦不多余。
……
且说纱织看到己方形势危急,决定再次动用策神。美斯狄大惊之下正要阻拦,不料狂战士“灾难”的一记暗云裂解已到,美斯狄被袭中右上臂,顿时血肉飞溅,撕裂的伤处隐约露出了生生白骨。
这一下的重创非同小可,空气防御壁的威力立刻从零星化为乌有,四个狂战士排山倒海般地冲了过来。阵脚一动,阵营大乱,白银战士们霎时间被分割得七零八落。
混战中半人马座的巴比伦拖着重伤的美斯狄抵死突破到外围地带。
美斯狄从地上强支起半身,想喊却喊不出,只能朝着纱织无力地摇动手臂:
“女神……你不能再增加过错了……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感觉到……你的小宇宙已经渐渐没有以前那么光明了……你那来自正义的力量源泉……正在被一次次的非正义的权宜之计逐渐淤塞……”
全神贯注的纱织无法听见他那微弱的声音,策神的启动终于进入了最后完成。
在以往身中策神的时候,虽然美斯狄的行动受到女神牵制,但尚能有足够的顽强保持意识。可是这一次却无能为力了,他的脑部活动在无知无觉的昏迷和可知可觉的清醒之间来回挣扎。周围的景象一会儿是漆黑,一会儿是血红,一会儿又是一片空白,完全陷入了昏乱。
这是因为纱织这一次用的意念特别强,她确实太紧张了。
美斯狄无论如何也抗不过了。
“完……了…………”
最后一丝不从的微弱念头,像激流中的稻草被强大的神力无情卷走。圣衣从战士们的身体上纷纷崩落。他们再一次宿命般地沦为了战斗机器。
惨烈的恶斗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当彼此的血腥和暴力程度,都同等地超出了人道主义承受的标准,是与非的界限也就逐渐地模糊,乃至泯失,只剩下一群机械地不停厮杀着的躯壳。
阿瑞斯的脸上露出了嘲笑的表情,他兴奋地朝镇魔塔的青铜大门看了一眼。
……战场上的分晓终于出来了:到底是圣域一方的人数占了优势,四个狂战士最后被压在地上,扯裂四肢、拧断筋骨,每一处关节都被挤压粉碎,不让他们留有一尺完整的肌体跳起来反击……血淋淋的惨状,简直就像被二十吨的载重货车来回反复碾压过般地不堪入目。
雅典娜持正黄金杖,另一只手臂擦去额头的汗珠:“阿瑞斯,你的部下已经彻底完蛋了。”她一面说着,一面暗暗策动白银战士们呈包围状地缓缓靠近阿瑞斯,“怎么样!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
阿瑞斯笑而不答。
这时候,天空里突然传来一个非常可怕的声音。
这种声音不似青天霹雳的震耳欲聋,不似猛虎长啸的悚然心动,也不似大厦狂倾的惊魂动魄,它的恐怖感与声音高低没有关系,却足以震慑住每一个听见它的人……这种声音,如果硬要作个比方,那就象很久以前潘多拉打开魔盒的一刹那,无数东西飞出来的声音!!
站在充满血污的大地上的纱织,身上原本雪白的长裙顿时变成了夜晚的颜色!
与此同时,那道刚刚贴上的崭新封印,晃晃悠悠地从镇魔塔上飘下来,象一张陈旧的破纸,在风中零零落落化作了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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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当成了正义的化身
当正义胜利的时候我却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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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后,当纱织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在埋没于杂草丛生之中的锈蚀的青铜门上,沉痛地凿刻了上述这一段文字。
……
固若金汤的青铜大门倒伏在了地上,镇魔塔从中腰被狂烈地掀开,冲出的黑色邪气如同轰天猛鬼直上云霄,在半空中散成百十道紫金的射线,伴随着怒潮般的吼叫声,往四面八方去了。
“!!!一百零八颗魔星复活了!最后的灾难还是开始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新的封印也会失效?!”
纱织两眼发直,冷汗顺着煞白的面颊涔涔而下。
她猛然转过身,愤怒地看定阿瑞斯。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什么也没有做。”阿瑞斯回答,“你已经失去禁封的力量了,也许还失去了别的力量。这都是你一再使用策神这种邪术的结果。”
纱织没有辩解,她象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击倒了一般,无力地倚靠在黄金杖上,慢慢垂下了头。
“为什么每隔二百多年封印就会失效?不是质量老化,而是这段时期里你犯下的大大小小所有亏心事,加起来累积的罪孽,已经足够完全遮住你头顶上那道正义光环。好比向盛水的杯子里不断丢硬币,迟早有一枚会让水溢出来,这样的下场也是必然!”
阿瑞斯狞笑着,火红色光芒一闪,战神手中的长枪闪电般地将包围而来的白银圣斗士们全部扫翻在地上,连远处的山坡都被削去了一半。
那柄造型充满邪恶与恐怖意味的巨型长枪,前身乃是一块名为“大地之核”的精元重铁,在炼狱的真火中煅烧了一万年以后,由恶龙Nidhogg的黑血淬火铸成,枪尖凝聚着无数生灵死难的冤魂,舞动起来时,四周的空气里会飘着永远挥散不去的浓浓血腥与幽怨磷火。
这是一支必须时时饱啜鲜血和生命,才能维持无往不利残暴的魔枪。它的原有名称已经查无可考,一位中原人士将它译为:天王霸笔
阿瑞斯将天王霸笔往地上一插,枪尖发出低吼般的啸声,所指上方的天空如同被龙卷风猛烈刮开,立刻露出黑洞般的真空。
一股强大的引力从白银战士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光迹,那是小宇宙的光芒正在被天王霸笔逐渐吸食。
大伙儿如同惨遭抽筋般地全身不断痉挛,苦苦挣扎,却又无能为力。
狂风中传来阿瑞斯得意的笑声:“雅典娜,你大概忘了——我就是从邪恶的力量中诞生的啊。在我面前使用黑暗的东西,最终只会增强我的小宇宙。正义和光明的力量已经不帮助你了,你还能拿什么打败我?”
他倒提着天王霸笔一步步走向纱织。
“你这是何苦呢!空忙一切为了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后还被那理由给抛弃了。不如加入到我们的阵营来吧!自由自在使用任何邪门歪道,多痛快!!!不过老大你是当不上了,得听我的!”
纱织从沮丧中惊醒,抬起头对阿瑞斯怒目相向:
“你休想!!”
黄金杖和天王霸笔撞击到了一起,伴随着惊天巨响的耀眼白光,蛛网状的,像细长的刀刃一般划裂天空,大地上弥漫着烈火焚烧的气息。
“好大的力气……阿瑞斯…他比以前更强大了…”纱织心中暗惊,“这是因为他吸收了众人异化后的能量,我必须赶快解除大家的变身……”
纱织这样想着,一面用左手操持黄金杖格挡阿瑞斯的进攻,一面悄悄地握紧右拳驱动意念。不料阿瑞斯识破了她的心思,冷不防叉开五指猛地攥住她雪白的右手腕,用力一捻,鲜血顿时像甘蔗汁一样从骨肉里被榨了出来。
“啊!!!”
一阵钻心的疼痛令纱织冷汗淋漓,她的手腕粉碎性骨折了,再无力掌握符印的右手心。
“你乖乖束手就擒吧!!”
阿瑞斯将天王霸笔突进黄金杖的圆圈中,搅动枪身大力一抡,纱织被拔离地面,在空中划过长长的圆周,飞弹到镇魔塔的墙壁上。
她还没来得及掉落地上,阿瑞斯的枪尖已经到了。纱织咬紧牙关,就在空中以黄金杖顶开天王霸笔的尖锋……可惜她只有一只手臂的力量,天王霸笔顶端的倒钩顺势插进了镇魔塔的铜墙中,像杠杆一样旋转九十度,枪身与墙壁正好将纱织紧紧夹在半空中。
纱织被夹住的部位正好是脖颈,异样的窒息使她丧失了战斗力,几乎昏迷。
白银圣斗士全部不顾一切扑了过来。他们惨遭禁锢的肉体,微弱的意识,所有可以发挥出来的残存力量,燃烧出白色的光晕包围在女神身旁。无论被阿瑞斯挑开多少次,也不在乎天王霸笔在自己身上戳几个窟窿,即使一百次从地上爬起来,仍然勇敢地阻挡在战神面前。
“一群傻瓜!她已经无法钳制你们了,居然还那么拼命!”阿瑞斯从鼻子里哼道。
像阿瑞斯这样的凶神,靠残暴和强横慑服手下,一直都活在打、杀、欺凌和犯罪的生涯中,除了弱肉强食他从来也未曾信过别的,当然很难理解白银圣斗士们这种举动。
但是这样一来,他不得不暂时放过雅典娜,先来解决这群干扰。
“这些人看样子还是有点能耐的,不如捕捉回去当训练狂战士的猎物。”阿瑞斯这样想着,将长枪举过头顶急速轮舞,腥风飕飕,天王霸笔在空中划出紫电光弧,不停爆裂出越来越多的青色磷火,最后所有光影和能量缩化成了庞大的红色六芒星阵,七十二颗紫晶魔钉将白银战士们一一钉在了六个顶角和六个交叉点上。
“所有被策神异化过的小宇宙都逃不过六芒星阵,哼……雅典娜作茧自缚倒方便了我,下一步只要将雅典娜的头切下来带走就行了。”
阿瑞斯满意地望着眼前的景象,不料却看到一个男人向他走了过来,身上的白银圣衣发出耀眼清澈的光芒。
“你……为什么能恢复原形?”
“因为策神对我是完全无用的。”亚路哥回答,手臂一挥,美杜莎之盾反射出明镜耀眼的光芒从天际一划而过。
……
英仙星座的圣斗士,所有曾经和他作战过的敌人,都从他那里感觉到两个小宇宙的存在,一个来自他本人,另一个来自美杜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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