骜放在周岁生日之后,终是搬出了那个偏隅的小院儿,开始每日里跟随着骜老爷子出入的生活,夜间则由奶娘带着安顿于骜老爷子左近的偏院儿里。
刚开始时骜老爷子曾经想过,让骜放跟随府上的童年孩子一起学习、修炼,但不久他就发现,过于妖孽的骜放几乎将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们全部带坏。在骜府先生及教习的一致投诉下,骜放发现自己被光荣的“开除”了。
担心骜放的学习,骜老爷子也曾请过附近知名的先生入府教授骜放相关知识,但连续几个声名赫赫的老先生,却都被骜放考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惺惺的掩面而逃。
最后骜老爷子终于听取了骜放的建议,未再张罗着给他请先生,只是尽量的充实自家书房,让骜放自己去学习。但到的最后,骜老爷子有些许惊惧的发现,骜府买书的速度竟然远远跟不上骜放记忆的速度。
长时间对大自在观想法诀的修习,早已经使骜放的灵魂强大到了一个可观的程度,过目不忘早已不再是奢望,骜放的记忆理解能力,也早已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
骜老爷子对骜放出人意料的表现,也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再也不会像刚开始骜放搬来那样,被时常惊得目瞪口呆,徒惹得秀丽的奶娘李嫂掩嘴偷笑
因为时常随在骜老爷子身边的关系,骜放渐渐对骜家现在的状况有了大体的了解。
骜家现在的地位比较尴尬,虽然明面上仍是天马镇的镇务主持者,但却面临着黄王两家的强烈冲击。虽名义上享受着赋税减免的权利,但黄王两家对利益的争夺也是寸步不让。
在修真力量方面,目前三家的竞争主要集中在筑基期修士上。自从一年前骜家三少爷神秘失踪后,骜家明面上目前只有骜老爷子一个筑基中期修士,但若想再进一步却是难上加难。
黄王两家则各有一名筑基初期修士,也就是两家家主,听说都有机会在近几年内有所突破。而且就目前看,黄王两家已经隐隐有形成联合之势。
其他至于炼气期及先天修士,三家之间则是半斤对八两,谁也瞧不上谁。其他如招募的后天武者,只是作为看家护院之用,自然不在此列。
在家族产业方面,天马镇是个贫瘠之地,种植人参和酿酒是主要的经济收入。天马镇地处博乌郡偏远的山区,四周林地背阳向阴。虽然不是灵谷、灵药甚至粮食的适当产地,
却极是适合人参的生长,种植林参一直是镇上人祖祖辈辈的营生。
经过多年来的利益竞争,目前镇上能产上等林参的林地,早已是集中到了骜黄王三大家族手中。剩下的不是过于贫瘠,就是太过偏远从而未被三大家族瞧在眼上。
天马镇自古出名酒,也许和天马镇的地理气候有关,天马镇的酒水生意一直是闻名博乌郡远近的。
但酿酒需要大量的粮食,镇上甚至连口粮也无法自给自足,所以就需要大量的从镇外购入粮食。一般的小家族当然负担不起,所以酒水的生意也是集中到了大家族的手中。
而无论在修真实力和经济基础哪方面,黄王两家都在对骜家形成强有力的冲击。虽然不曾公然打压,却已经是在暗暗较劲。
骜放早就问过骜老爷子关于修炼灵诀的事,但却被骜老爷子一口回绝了。因为梦青丝早已暗暗交代过骜老爷子,希望骜放像普通孩子一样,六岁再开始修炼。
太过于早的接触修炼,无论在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不可取,拔苗助长的道理大家都懂。
骜放放弃了去努力说服骜老爷子,让自己尽早修炼灵诀,因为他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过早的开始修炼灵诀,可能的确不是个好主意。
但骜放对大自在观想法诀的修习却从未断过,因为“偷渡者”的身份,他的灵魂本就健全坚韧,而且早已默默开始了修炼。通过观想法诀的修习,灵魂的缓慢增长已让自己获益良多。
这天闲暇时,骜放拉着奶娘李嫂到镇上闲逛,弹丸之地的确没什么好逛的,但却强过整天窝在院子里,骜放可不想小小年纪就成为一个资深宅男。
骜放牵着奶娘的纤手,一路蹦蹦跳跳的走在大街上,东看看西瞧瞧,漫无目的地溜达着“压石板路”。
天马镇本就不甚宽敞的大街上却是显得空旷,骜放知道镇上的大半数人,此刻不是在参林里忙碌,就是在酒厂里挥汗。有闲情逸致逛街消遣的,不是他这样的公子小姐,就是地痞流氓。
看到撒欢儿的骜放,大家都自觉纷纷给他让路,也许有人不认识骜放,但觉都识的体态饱满的奶娘李嫂。骜放有时心中不禁想,自己这算不算是走向纨绔少爷的节奏。
本来百无聊赖闲逛的骜放突然停了下来,示意奶娘安静后,小心走到了朝阳楼的墙根立定不动。
朝阳楼算是天马镇最大的酒楼和旅馆,因楼高晨起早朝阳而得名,一般接待镇上的富户,以及往来交易人参与酒水的富商,等闲之人消费不起。
而此时在其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坐了两个闲聊的食客。骜放因为灵魂强大的关系,平素就是五感六觉敏锐,隐隐中听到两人谈到关于骜家的话题。
骜放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上前探听。
楼上靠北坐了一个矮胖之人,肥头大耳却是长了一双小小的三角眼,显得刻薄不仁;近南则坐着一个高瘦之人,形如竹竿长了一个大大的蒜头鼻,却是麻木寡义之象。
两人胖者唤作黄寿,真是黄府的管家;瘦者唤作王庞,却是王家的管事。不知为何,两人却是多年的好友。
此刻两人都微微有些醉意,说话举止微醺,自然谈话内容有些把不住门。
“黄老哥,你说咱两家的公子、小姐,真有那能耐进入太乙门内门?那可是修仙长生的门路啊!老弟我是没希望了,只希望自己的儿孙能争口气吧!哎!”
听了王庞的话,黄寿难免心中唏嘘,也是一口饮尽了杯中黄汤,感慨的说道:“消息应该是可信的,我家老爷也亲口提起过。至于有没有进入内门的能耐,那要看灵石的能耐了。王老弟,此事不是我们能弄清楚的。发发牢骚罢了!”
黄寿的话一出口就有些暗暗后悔,但想到对面坐的是王庞,也就放了心。而王庞听了他的话,也有些心中不忿。
若是放在往年,原本以王黄两家少爷、小姐稍稍突出的资质,本是绝难拜入太乙门门下的,即使仅仅是外门也是难比登天。然而当其二人参加入门选拔的那届,却是隐隐传出太乙门好像发生了某些变故,以至于两家付出让其心痛的代价后,将各自的子女送入了太乙门外门。如今更是异想天开,打算故技重施,想以钱财作为敲门砖,妄图叩开太乙门内门的大门……
“这是家族集体做出的决定,我们也只能表示服从罢了。只是希望,我家公子与你家小姐修为能勇猛精进,早日突破筑基期归来。到时你我两家联手,将骜家赶出天马镇,待家族实力提升,你我也能从中捞些好处,说不得能再进一步……”
“噤声!噤声!哎呀我的王老弟,没想到你比我还能胡说八道……”早已是惊出一身冷汗的黄寿,急忙低声喝止了王庞的话。待他看到四周无人,仍不放心的站起探身看向了楼下。
而此时见机的骜放,早已拉着莫名其妙的奶娘,转身迈进了朝阳楼的大门,从容躲过了楼上二人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骜放随意点了几个点心打包,拉着奶娘反身又走出了酒楼。
回府的路上骜放有些心不在焉,直让奶娘李嫂有些莫名其妙。再次思量刚才两人的谈话,骜放知道,骜家必须有所改变了,不然在不久的将来,骜家可能将会面临莫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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