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添拍着老妈的肩膀，眼眶微微颤动，明亮的眼睛里此刻铺满了红红的血丝。像是蚯蚓一般粗细的血管，慢慢爬上他的额头。
只听见他如野兽般低声暗语，“千万别让我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搞鬼，我绝不会轻饶了他！绝不！”
虽然老妈心情低落，可饭桌上依然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秦添知道事情一时半会恐怕解决不了，没有客套放下包便坐下吃饭。
老妈一边帮秦添夹菜，一边在旁边慢慢回答秦添的提问。
“妈，事故的最终调查报告出来没有？”
“还没，只是现场勘查的专家说，是因为锅炉工忘了加水，空烧造成的爆炸。”
听到这话，秦添压抑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些。
“那警察抓人的时候，是否说了有什么老爸收受贿赂的证据？”
“没有，只是出具了一张逮捕令，就把人抓走了。”老妈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小添，咱们家最近存了点钱，你看是不是要找人打点一下。我怕……我怕你爸在里面受罪！”
秦添看着老妈红红的眼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再想想老实的父亲坐在阴暗潮湿的拘留所房间里，那种无助的感觉……
“妈，只要能帮到老爸，花钱什么的到不用犹豫，只是……”
老妈连忙追问，“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妈，给拘留所的人简单打点一下没问题，不过大钱送出去却要谨慎。我担心送错了人，也怕原本简单的案情被我们这一折腾，反而变得复杂。”
老妈虽然不如秦添对一些事情了解的多，但是经过秦添解释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看着你老爸在里面吃苦吧！”说着说着，老妈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秦添自己也很着急，可是他绝不会在老妈面前露出一丝担心。
他笑着说：“妈，你忘了，前段时间周副市长当着许多领导的面夸过我呢，万一真的找不到办法，我们还能求助于他。”
老妈脸色阴晴不定，“人家毕竟是大领导，你的事情过去两个月，人家记不记得你还不一定呢。”
“妈，你放心吧，他既然能当面夸我，就一定记得我……再说的市侩点，即便他真不记得我了，我找过去的时候，他也不得不装着记得我。最起码，见他一面的机会还是有的。”
领导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下属牢记甚至擅自解读。
秦添不进公务员系统也就算了，但凡进去，人们一定会理所当然把他归进周副市长这一系。
而且，当秦添找过去的时候，周市长一定会见他。不管记不记得，他都一定会见。
因为，他开了口，做出了承诺。
如果仅仅过去两个月就食言而肥，那他在属下心里的印象会变成什么样？
这样的领导，还值得追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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