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怎么回事?”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府内的人,一个壮硕但不显肥胖的中年人跟,随着十几个下人疾步走了出来。
郑聂一见中年人,向前迎去,气愤的说道:“张叔,有人想杀我!就在那楼上!”
中年人是郑府的管家张立,才四十来岁的样子,处事精明、狠辣,且有一身好武艺,颇得郑家的信任,郑聂几兄弟都管他叫叔叔。
张立听后并没有嗷嗷大骂,而是一脸肃色望着阁楼。十几个下人不用他吩咐,就向阁楼方向冲去。
“不用去了!公子没事就好。”张立开口止住了下人们的行动,他目光扫向周围,停在赵炎身上。
“我是过来观看爆竹的。”赵炎耸了耸肩,转身走人。
“哎!谢谢你呀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郑聂追了上去,感激说道。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我不是也看了你的爆竹嘛,互不相欠啦!”赵炎摆了摆手,没有停下脚步。
“这……”郑聂停在原地,嘀咕道:“看了我的爆竹,然后救了我一命,相互抵消……”
“喂,别走!你他娘的老子就值一根爆竹!”郑聂似乎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向街道口追去,只是那人早已不见人影。
第二天早晨,赵炎一行人就离开了客栈,继续赶路。
中午时分,这家客栈来了一位打听赵炎的年轻人。
郑聂并不是一个典型的世家子弟,他会在别家子弟面前嚣张跋扈,但从不欺凌街邻百姓,他贪玩惹事、不务正业,但从不偷鸡摸狗、欺男霸女。有仇必报,有恩必回,高兴时什么都可以送出去,愤怒时定会找惹他的人干架,哪怕亲爹也不例外。
昨晚赵炎救了他一命,郑聂得想办法还回去;但也侮辱过自己,所以必需干一架。可现在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这股气憋的慌。
“伍小二,你这有没有住着一位十五六岁、穿着粗布灰衫、六尺来高、一头卷发乱糟糟的外来年轻人?”
客栈一角,郑聂手上托着一只黑色布袋,上下一扔一扔着,里面发出金属声,他面前的伍小二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个……”伍小二没有马上接过钱袋,而是咬指撇头思考着,随后眼睛一亮,激动地说道:“有有有有!他还拉着一个小姑娘是吧?”
“拉着小姑娘?”郑聂手上停下了掂量,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伍小二。
伍小二一个愣然,接着说道:“那小子瘦瘦的,年纪轻轻却一脸老熟模样,昨夜亥时才回来!郑公子,是你要找的人吗?”
“嗯,看来真是那小子,他人呢?”郑聂微微点头,把钱袋扔给了对方。这是他跑的第七家客栈,涪城就这么大,感觉应该不会错了。
伍小二迅速收起钱袋,笑着说道:“谢谢郑公子!那行人今个儿一大早就出城了。”
“走了?”郑聂一脸失望。
“是的,和他一起的有一大帮人呢,像是一些官差,好像是要去长安。”伍小二努力的回想,积极做着‘售后服务’工作。
“官差?就那小子那造型?你他娘的也信!”郑聂白了这厮一眼,走出了客栈。
守在客栈门口的三个仆从兼狗友,立马跟了上去,摩拳擦掌的说道:“公子,怎么样?找到了那混蛋吗?”
“那小子走了,娘的……难道要老子去长安再收拾他?”郑聂气呼呼的走在大街上,步伐迈的很大。
“长安?”其中一位尖嘴猴腮的仆人说道:“那就太好了!无需公子出手就行了!”
郑聂突然停下了脚步,盯着这位仆人。
“他死定了!公子,那小子死定了!”仆人见郑聂盯着自己,大感发挥的时候到了,兴奋说道:
“您不知道啊?就在上个月,城西杨员外一家主仆十三人从长安回来,就在萬州无主山那,损失了五千贯钱!还丢了七个下人!”
“你他娘的接着说啊!一次把话说完!挑重点!”郑聂踹了对方一脚。
仆人摸着屁股,接着快速说道:“此去长安,巴州驿道无法通行,必须经过萬州,而萬州无主山最近有一大帮山贼经常出末,有钱还好,能留条性命,没钱的话就死定了,昨晚看那小子就一穷鬼,不死才怪!”
“你敢瞎叫我就弄死你!杨员外府上死的的那些仆人,不是被河水冲走的吗?山贼?你以为官府吃屎的!”郑聂又想踢他两脚。
仆人一侧身,连忙说道:“小人说的是真的!我表弟说的,杨员外是怕那帮山贼报复,才这样对外解释。据说那帮山贼刚出末不久,但厉害的很,藏于深山之中,官府也没办法。”
“哦?如果真是这样,那……”郑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猛然说道:“走,回府!备马追上那小子!”
“啊?”
抢在山贼前收拾那小子?这也要抢?
“狗蛋,你去县衙叫楚县尉马上带人去无主山剿贼,就说他家儿子楚云青在无主山被劫了!”
“公子,楚云青不是在巴州吗……”那位叫狗蛋的仆人正想撒丫子时,突然回头疑惑。
“照说就是!跟他说不快点楚云青就死定了!”奔跑中的郑聂大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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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比较阔亮的路段,四周都是微凸的丘陵,远处的高山还没有遮住蛋红色的夕阳,残阳光晕沐浴着万物,异常美丽和宁静。
山丘间驿道的一行车队被映得发红,木轮碾压在沙石路上发出‘唦吵’响声。
马车前面有双骑开路,右边的是大理寺司直李辰,三十二岁的李辰是大理寺新一代俊杰,刑部当差五年,转而到大理寺任职,在长安立过不少大功,前途不可限量!据宫中某内侍说,大理寺少卿即将调往地方为官,其少卿之职空了出来,只要这躺差事办好了,而少卿的位置就会向自己招手……
本以为是个天大的机会,出发前他是斗志昂扬,可结果完全出乎了他的接受范围,如今他就像一只被打过霜的茄子,沮丧之极。
李辰手伏额头眯眼瞭望着前方,前方红霞照青山,如同他的前途,一片渺茫。车厢两旁分别跟着十位身着葛衣的士卒,他们腰间束带内侧都斜插着一把带鞘佩刀。
在御史台监察使韩大人的提议下,他们都没有穿官府出行,低调的赶路。
四周很安静,只能听到车队行驾的‘咕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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