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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2 / 2)

地窖昏暗无光,闷热难忍,陆亮抱腿坐在地窖的楼梯口,将入口封上后闭上眼睛静静等待。

然而当入口再次开启时,来人却不是陆亮的祖父。

“二伯?”

救起陆亮的是盖绮家族旁支一脉,陆亮见到的第一人是与父亲关系十分要好的二伯。

陆亮被从地窖抱出,他的二伯没有说半句宽慰的话,也没有问过陆亮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没有问他父母身在何处,他抱着陆亮直接离开。

‘二伯今天真奇怪。’

李菁听到陆亮的心声,心中不祥随之而生。

二伯和他的几名手下将陆亮一路带回了他自己的家,又穿过复杂的地形走道,从二伯的家又来到了一处庄园。

他们将陆亮软禁在了这个山庄,逼陆亮交出本家正统帝炎斗气。

当陆亮发现,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阴谋,他们图的,是本家一脉单传的帝炎斗气,为此他们设计了陆亮的父母、祖父,顺带伤害了陆琪。

一个多月之后,在陆亮偷听下,陆亮得到了一个噩耗,本家只剩下他一人,他所有的至亲,为了保护帝炎斗气,已经全部死去。

得知事实后陆亮哭了,他躲着所有人偷偷的哭了整整一天,没被发现。哭完之后第二天马上恢复了正常,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他也不知道那则噩耗一般,其心智坚毅程度不禁令李菁另眼相看。

面对软硬皆施的盖斯家族,(本家覆灭,他们自命本家,改族名为盖斯。)陆亮无动于衷,不过他清楚自己不能死,如果他死了,那帝炎斗气就会失传,这对于深受家族史洗脑的陆亮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陆亮被迫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生活了五年,当然,同样被禁锢的还有李菁。这五年时间,陆亮昼闲夜勤,每天都有偷偷的练帝炎斗气,不曾懈怠,帝炎斗气因此精进不少。

五年后的一天,山庄来了一个人,是一个女孩,女孩眉清目秀,清丽可人,熟悉的感觉让陆亮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她是二伯的长女,年纪只比自己小一岁,两人小时候见过面,在他眼里陆茜长的很像自己的亲妹妹陆琪,刚见到她的时候陆亮还以为是陆琪。

“是陆亮哥哥吗?”

陆茜在几个佣人搀扶下来到陆亮面前,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

陆亮愣愣的看着陆茜的脸,眼中思绪不可避免的生成‘爱护’、‘疼惜’等元素,李菁知道那不是对陆茜的,而是对他妹妹陆琪产生的情绪。

陆茜的这声呼唤,陌生的声音让陆亮身躯一震,清醒了过来。

“陆茜,好久不见。”

陆亮相信他那亲爱的二伯肯定没有将真相告诉过她,就像二伯一直以保证自己生命安全为名,将自己囚禁在此。况且,陆茜脸上的笑容也并非是假的。

片刻,陆亮发现不对,由始至终陆茜都没有睁开她的眼睛,那曾经蔚蓝天真的璀璨双晶。

“你的眼睛?”

陆茜在仆人劝阻下依旧说出了原因,说话时搀着她的女仆连声叹息。

一年前的一个黑夜,夜幕夺去了她纯真的双眼。从那夜之后,她双眼看什么都是灰暗的,看花,花会败,看树,树会枯。直至一次,她亲眼见着一名仆役在自己眼前衰老死去,家族恐惧了,她父母恐惧了,即使再不舍,也不得不禁锢她的自由,不得出户。前段时间,那已经被完全封锁的消息不知如何被外人得知,帝都要派人来调查,二伯没办法,只好将她藏在这个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陆茜的异常能力,让陆亮体内的李菁叹之又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原本以为爷爷陆优足够神奇,后来见识到了斗气,现在,还有看一眼就能死人的能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是因为陆茜在,二伯不再来索取他的帝炎斗气,而陆亮也很配合的没有跟陆茜讲他父亲这方面的事。陆亮仿佛将陆茜当成了陆琪,在李菁看来完全应该仇视的,陆亮看向陆茜的时候,每次眼里尽是亏欠、疼惜。

陆茜这一呆,又是好些年过去,盖斯家族似乎忘了他们两人以及这些仆人,除了有下人经常送来生活物资外,庄园里就再也没出现过其他盖斯家族的人了,像是那二伯对陆亮的帝炎斗气已经没有了想法,或许他真信了陆亮当初骗说没有来得及得到传承,反正自陆茜来了以后陆亮的生活过的轻松了不少。

两人如今已经小成年,十五岁的陆亮因为种种原因,身子看起来很是单薄,而十四岁的陆茜,看起来也已经是少女初长成,亭亭玉立。

“小姐,小姐,不好了,帝都来的人杀过来了。”

往常负责送生活物资的那名下人神色慌张的闯进庄园,高亢的嗓子传遍了庄园各个角落。

而在他没能见到陆茜之前,一枚箭羽鬼魅出现,划破了那人喉咙后钉在庄园门框上。

“巫女在哪!”

人未到,声先着地,这是中气十足的洪亮之声,陆亮一听就知道对方实力深厚。

庄园没人应答他的话,陆亮跑到陆茜的住处,带着陆茜躲藏起来。

“大人,找到了。”

那人刚出现在庄园门口,就有一道黑衣出现在他面前,向他汇报。

“带路。”

陆亮和李菁都没发现自己行踪暴露,他拉着陆茜的手躲在草丛间,当发现时,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大人,杀吗?”

“混账,巫女活捉交给教廷,他们才有妥善的处理方法。”身披一件精致软甲的男子给手下一记厉眼,看的那属下身躯瑟瑟发抖。“男孩就杀了吧,带在路上麻烦。”

“不准伤害哥哥!”陆亮没想到,在那群黑衣人持刀上到前来,而自己也决定拼命时,陆茜会站在自己身前。

似乎下定了决心,陆茜猛然睁开眼。这些年,她讨厌睁开眼,因为在她眼里看到的只有败亡,相比这个,她更宁愿自己瞎了,但这一刻她横步陆亮身前,毅然睁开眼。

陆茜没有目标,她环视一周,将陆亮护在身后。

“1、2、3、4……11!”

那男子刻意躲闪,果不其然,陆茜所看视过的地方,花败,躲避不及的手下随之倒下,当第11个属下倒地时,男子折道冲了过来,也就在放倒第11个敌人的时候,陆茜身子一晃,险先倒下,好在陆亮就在她身后,将她扶助。

“果然如主教所说,她还未成长,能力有限!”男子像是十分了解陆茜的能力,能算出她的极限。

利剑出鞘,直径斩来。

这时“嗷~”的一声,利剑挑过陆茜,迅捷如电般抹向陆亮咽喉,一匹壮如牛犊的蔚蓝苍狼从草丛扑上前来,血口扩张,森然利牙与剑刃相撞。

“米多!”

苍狼双目血睁,咬合剑刃,任凭贝汉怎么努力抽甩,利剑都不能从它口中拔出。

“该死,滚开!”

“米多,快逃!”

米多的名字是陆亮取的,大概在五年前,那时候陆茜刚来不久,二伯对他的控制宽松了许多,他已经可以走出山庄,到附近散心。庄园背靠一处崖壁,米多就是陆亮在那里发现,并带回来,当时米多不足巴掌大小,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当时陆亮想着小狼崽可能是山崖上失足坠下,有心想救,却是无从下手,结果第二天它莫名其妙的痊愈了,之后它就一直粘着陆亮。当然,只限陆亮,其他人根本不能接近它,即使相处了很久的陆茜,在接近它的时候也会受伤,它似乎对人类有很深的敌意。

“米多,你快离开!”

陆亮想让米多离开,米多却死不松口。

贝汉显然不打算浪费时间,他怕陆茜恢复。

米多幼稚的认为只要咬住剑尖,不让对方拔出就能保证陆亮安全,却没想到贝汉松开剑柄,在剑柄端蓄力猛击,利剑顺着米多喉咙贯穿了它全身,剑尖寸许刺出了米多的躯体,而米多,还死死的咬住剑柄,不让利剑继续洞穿,伤到身后的陆亮。

米多……

李菁心中某名的伤感,这匹狼是陆亮的朋友,也是李菁的朋友,李菁有时候甚至感觉它能看透陆亮,看到陆亮体内的自己。五年朝夕相伴,是米多填补了陆亮童年的空缺。陆亮习练斗气,米多就在旁扑蝶捉影。陆亮休息,米多活蹦乱跳的逗他开心。

陆亮的怒气蹭蹭上窜,李菁甚至能感觉到一丝燥热,那是来自灵魂的热量。

“你!还米多命来!”

陆亮只击出了一击,火红的拳头没有击中贝汉,而滚烫的温度灼伤了贝汉一只左眼。

失去意识前,陆亮看见贝汉面无表情,这种表情似乎预示着他不会那么快死去,贝汉不会让他死的这么痛快。

而李菁失去意识前,他的意识一直专注着米多,相比陆亮的安危,他更放不下从小看着长大的米多,它的死,扯动了李菁的神经,昏迷前的刹那,他似乎有了刹那的身体主控权,目中柔情,控制身体昏倒在米多的尸体上,左手食指和中指不经意间略过米多的眉心,隐隐微光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没入其中。

翡莱历两千零一十六年六月,帝都教廷,异端死刑场。

“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被黑布蒙住双眼的陆茜哭啼道。她和陆亮两人被锁在两个大铁柱上,铁柱焦黑,气味难闻,深吸一口就是令人作呕的死尸味,这是专门用来放逐异端灵魂的地方,是个极刑场。

“不怪你。”这就是命,陆亮虽然不认命,但是老天对他实在不公,这李菁看的最是真切。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陆亮哥哥……”

陆茜以为陆亮是对她说,其实李菁知道并不是,这是陆亮对陆琪的亏欠。陆茜,在陆亮眼里一直充当着陆琪的角色。

行刑前,帝都代表官员到位,教廷主教宣读圣经,施承二人罪恶,毕之,才开始行刑放逐。

两柄巨大十字架凭空浮现,移至二人头顶上方,尖锐朝下,只要行刑者一声令下,受刑者必定魂归太虚,壳归烈狱。

“行……”

“慢着……”

此地是处决异端的场所,地址虽然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但是四周都有重兵把手,而这声异议也正是来自围墙之外。

陆亮目光无神的朝声音方向寻去,他看到了两道身影,一人,一狼。

“米多!”陆亮认出了那匹狼,虽然外形有些不同了,但是它看他的眼神,让陆亮下一瞬就认了出来,米多没死,家变之后,这是陆亮唯一感谢老天的事。米多,走,有多远走多远……

“何人在此喧哗,可知这里是教廷重地!”

米多身旁站着的那个少年,陆亮不认识,李菁看着有些眼熟。令他俩奇怪的是,米多从不亲近外人的性格,即使是陆茜,米多都不会让她接近。那,此时它身旁的人,是怎么回事?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满脸怒像,怒气似从体内蹿出,一道火苗染上他的拳掌。

陆亮双眼瞪大,不可思议,他一眼就认出了那道火苗,那是他的家族斗气,帝炎!

他,是何人!

看到帝炎,李菁似乎明吾了什么,同时,他感觉到来自灵魂的一股吸力,要将他从陆亮体内吸出。

当李菁再次睁开眼时,青山绿水,密云林间。

“这……”

回头一望,神魂归体,心中冥冥。盘龙山道已走至山巅,种种奇忆似南柯一梦。

“不错,不错……”李菁还在回想,扎尔突然出现在身后。

从扎尔脸上看到满满的赞许,李菁不禁开口说道:“老师,刚刚……”

“莫言、不言,李菁,此后你身具盘龙缘,未来的路谁也看不清,谁也道不明。”说着,扎尔一招山气,三道红黄蓝散发宝光在他手中凝聚,形成三个锦囊,落入李菁之手。

“盘龙拥有逆天改命之能,三个锦囊意味着能改变三道命数,锦囊尽,盘龙尽,自传以来,锦囊由九剩三,共改变过六次时代大势,慎用,谨记。”

这三个锦囊重新化做光华,三光合融,变成一道‘令’字掌牌,浮在李菁身前。

“此牌拥有大能,但是觊觎者大有人在,不到万不得已,误用。”

李菁将手中的令牌把玩了一会儿后小心收起。

扎尔深深的看了眼李菁,让李菁随他离开。

‘祖师在上,此子虽非此境之人,但是与我盘龙道有源,不知我这样做是对是错。’

扎尔早先就看出李菁并非翡莱帝国之人,虽然李菁还年幼,区异并不明显,常人或许不易发现,但是在扎尔这等奇人面前是无所遁形的,当时扎尔就犹豫了,不舍其资质,这才在书院中考察了三年,直至最后李菁要离开书院时,才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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