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都要背么?太痛苦了,为什么我们不能过目不忘?”
“这就要说到大脑的记忆机制了,你确定要我解释这个?”
“是的,快点说吧!”
“我说得简单点吧,记忆分为短期记忆、中期记忆和长期记忆。短期记忆的实质是大脑的即时生理生化反应的重复,短期记忆是数量最多又最不牢固的记忆,因为信息量太大而大脑来不及处理,所以通常一个人每天只将极少极少的记忆保留下来。而中期和长期的记忆则是大脑细胞内发生了结构改变,建立了固定联系。比如走路游泳骑车就是长期记忆,即使时隔多年,你仍能保持这项技能。中期记忆是不牢固的细胞结构改变,只有反复加以巩固,才会变成长期记忆。但就算是长期记忆也会因为脑细胞的生长而被消除,在生长最旺盛的时期遗忘的事情也越多,比如说,你的童年。”
“所以?想记住东西只能反复记忆?练习?”
“是这样的,不过好的方法可以减少你记忆的时间。我听说有人在做一种研究,把记忆复制进大脑里,不过人脑的结构太复杂,一不小心就把人搞成植物,我也不知道这研究现在弄得怎么样了。”
“要有那个太好了,我们可以直接把书本复制进大脑里,连开卷考试都没必要了。”
“那时大概就比抢答了吧!”
“说到这个,如果能把知识直接复制到大脑里,是不是比较方便洗脑?”
“你是从哪里知道洗脑这个词的?”
“那天我听人说小胖脑袋进水了,是不是为了洗脑?”
“对!”
“洗洗更健康,对不对?”
“对你个头,快点把这个背一百遍!”
……………
萧瑟是假期最后一天傍晚到的学校,在校门处看到叶深正和几个门卫谈笑风生,看到萧瑟过来,他挥了挥手。
“玩得怎么样?”
萧瑟张了张嘴,本想说下这两天的事,不过心中一动,倒把想说的话埋回了肚子里,只是摇摇头:“太累了。”
叶深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阵,突然笑了起来:“有事瞒我吧!不说就算了。”
“你呢?扬州怎么样?”
“考察了一下我们国家/暴力机/关,体验了平民百姓在面对强大国家力量时的心境,我觉得我又成长了!”
“你被抓到局子里了?”
“是有意为之体验生活。”
“那怎么出来得这么快?”
“哼!谁能关得住我。都跟你说是体验人生,体验完了不就出来了?难道我还得在里面住一辈子不成?倒是你,我觉得你一脸心思,是不是又缺钱了?”
“又有活?”
“来,哥哥我跟你说,最近还真有几个不错的活。有户人家想弄个五层楼,让我找人帮着挖地。”
“五层楼,往地下挖多少?”
“地下挖四层。”
“合着他地面只有一层?”
“没错,还只有五十平方,地下他想扩出个每层五十弄个小三百平方。”
“他这是想干嘛?搞防空洞啊?他邻居让他挖么?”
“偷偷的呗!我看过了,边上没有银行,也没有国家机关,人家就是想多点地方住得舒坦点。”
“地下四层,能舒坦么?”
“人家属老鼠的不行啊!”
“可我不能重体力啊?”
“你泰/山都爬了,还说不能重体力,见过挑山工没?”
“我还是帮你写作业吧!我可提醒你,咱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叫南/京,旧名金陵,号称六朝古都,自古繁华之地,这往下三尺说不定就挖到清朝的土了,真要挖到十几米,说不定能看到商周青铜器。你小心把文物局的招来……说你盗挖古墓,判你个三五年!”
“这么危险?!我还以为……那算了,这个活我就不接了,最近几个大项目让我都忙不过来。回宿舍吧。对了,我说现在的小学是怎么了,布置那么多作业,简直比我当年还可怕,喂喂,你去哪?”
“我去打个电话。”
“拿我的卡,三个字,随便打!”
……
“顾医生和艾里医生回国了,你是谁?”
“我是他们的病人,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是来交流的,什么时候回我不知道,也不一定回来,不过你可以来医院继续治疗。”
啪地挂上电话,萧瑟在看着来往的车流,后面的人示意他快点让出话机。
“怎么?医生回国了?”叶深问道。
“你听到了?”
“可能只是回去度假了,你知道人家老外很注重休假,一年里总有两三个月去外面旅游。你这病能拖么?”
“应该能拖吧,我也不知道。”
这件事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萧瑟摸了摸手心,现在他已经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到生命线下那条隐约的暗红,这几天似乎没有变化。
算了,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吧,反正也没见着谁不死的。
“去泰/山有没有见到什么文人隐士?”
萧瑟点点头:“确实挺不错,在山上还见到一个革命前辈,聊了些艺术,谈了谈人生,长了不少见识。后来又去昌黎的海边,也见到一个江湖奇人,能飞檐走壁的那种。”
“叫什么?”
“一个叫东侯,一个叫西爵。”
“哇哦!这么厉害的外号,一听就是高人了,有没有传授你什么绝世武学?弹指神通蛤蟆功?”
“没有,就是说我身有九阴绝脉活不了多久,所以很遗憾!”
“九阴绝脉?那他们没替你洗髓易筋伐毛输气什么的?”
“没有。”
“啧啧!现在去干什么?”
“好饿!先去吃饭。”
……
“我记得你没这么能吃,”等到萧瑟第二次打饭回来,叶深盯着他饭盆里高高的饭山,“多加几次能省点钱。”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好饿。”萧瑟大口地吃着饭,几口就把饭咽了下去。
叶深点点头,目光从萧瑟的脸上扫过,停留在颈部,那里很明显地比常人更快的活动,更快的心跳和呼吸也意味着更快的代谢水平,更快的成长速度,或许是更快的衰老速度。
“现在好一点了。”
“如果你成天这么吃,不是撑死就是穷死。”
萧瑟既没撑死也没有穷死,一方面经常给叶深打点小零工,另一方面他的胃口似乎也稳定在五个正常人的水平,而且他没有变胖,叶深认为这足以说明学校食堂的饭菜毫无营养。
校园里的生活平淡中有着精彩,精彩中流露着平淡。萧瑟在学校里,只是万千学子中普通一个。每天除了上课就是上课。人要是打定主意混日子,那时间过得总会很快。一转眼夏去秋来,秋过冬至,冬去春回,春去春又回,正所谓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只知道过了几个假,买了几回回家的火车票。听着秋蝉在凄婉地唱着,眼见日子翻到了98年的秋天了,金陵的气温也直降下来,一股寒流南下,前几天还是艳阳高照,汗衫短裤,这会儿就得毛衫秋裤。
萧瑟习惯地摊摊手,在阳光下看着手掌,带着晶莹的感觉,那条生命线没有缩短,却变得有些淡。
在萧瑟每天要经过的路上就有学生食堂,萧瑟总是看到食堂外那些打着堆送来的食材被凄惨地摆放一侧,被风吹雨打,被冷嘲热讽,等待着走完人生最关键的一段路程。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和恋宅思想的感召,每天中午,大家总是打着饭菜回宿舍里聚餐,虽然食堂的菜色总是那么几样,但每次总能吃到些不同的惊喜,就算已经被油盐酱醋洗尽铅华,三千烦恼丝和可爱的青虫还是时隐时现,至于饭粒中的砂子,那不仅是考验学生观察力的独特测试,同时也有益于培养学生们细嚼慢咽的饮食习惯。久而久之,数砂子更成了大学食堂文化中的重要内容。
今天早打饭回来的只有萧瑟和叶深,其他汉子们还在排队加塞,一时间赶不回来。
平时叶深呆在宿舍里的时间不多,听说他在外面也有地方住,还不只一处,反正他有着一百多份兼职,带着三五十个下线,收入已经稳稳跨过富农阶层步入中产阶级,而且正努力地向着更高的段位攀登。
叶深通常每周五过来一次,拿些小兼职的任务让萧瑟帮着做,写个歌词发言稿情书之类的,让萧瑟也赚点生活费。但今天周一他能过来一起吃饭,实在让萧瑟深感意外,更意外的是他的情绪,好像有点不那么健康,这肯定是太久没吃到青虫和小强缺乏蛋白质影响世界观了。
“这学期很少见你,是不是已经不准备上学提前工作了?”
“该死,”叶深突然怒气冲冲地一拍桌面,震得桌上的碗盘筷子直跳。连萧瑟碗里的白饭都被震起两尺多高,还好都落回盆里。
“怎么了?吃到老鼠屎了?别生气,消毒过了,不比人造大米差!”萧瑟忙按住将掉下桌的调羹问道。
“那个混蛋。眼高手低,却成天对我指手画脚,”叶深愤怒地吼道,“我再也不要过这种仰人鼻息的日子了。”在旁人听来,他说的自然是那个实习单位的小领导。
“又能怎么样呢?”萧瑟好言相劝,“你去的时候难道没有心理准备么?社会就是这样的嘛,要不然为什么都抢着当领导,咱班上选干部也得上下做工作,费老大劲总不是光想着为人民服务,多半还是想让人民服务对不对!当然,如果你还没有能力改变这样的困境,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聋作哑。”
“有没有好一点的办法啊!”叶声愁眉苦脸地问道,“我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得,想偷懒怠工还总被抓现行,太憋屈了!你真是没看见,那家伙让我做这个做那个,一会这个办法不可行,一会这个方案没思想,一会那个提案没新意,一会那个论点太庸俗,我也算是个高智商人士了,被这么一整,都觉得自个成了白痴,对了,这简直就是智力剥削。”
“你倒会发明新词。”萧瑟笑道。
“什么发明,这是事实。我敢说那个猪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管让别人出一大堆方案。然后自己做个决定。就算是这样我本来也认了,谁让人家是领导呢,可那混货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加否定,我看那脑仁子里根本就没思想,你说没思想的人能当领导么?”
“听起来好像所有的领导都是这样。”萧瑟打着哈哈说道,“过尽千峰终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红军别怕远征难,调过船头再起航。前人早就说了,领导再有不是,你也得坚持啊!等你混成个小领导,也可以这么整下面的新兵蛋子。”
“你那什么破诗完全没有道理嘛!当然不是我不坚持,我坚持自己的想法又有什么用,我得摸透领导的想法,但如果领导没想法,那我上哪摸去?总指挥让我们摸石头过河,我现在就在没石头的河里,你让我咋过河?我们提倡的是民主集中,有民主有集中,民主重在参与不是参乎,集中是不是盲目否定。你说这能一样么?再说了,我觉得身处于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大潮中,个人的价值已经充分被资本与社会关系排挤到边缘,这是历史的倒退,更是时代的错误,我从来不认为人的智商是以金字塔排列,这与社会关系毫无关系,但历史会证明错误的社会关系导致社会关系最终的解体。”
“平时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想法,我看你完全可以写一本资本新论了。”
“我当然会写,不是资本新论,而是新经济时代下的剥削行为。”叶深沉思片刻,“就连猪都可以做出简单的价值判断,因为那符合它的切身利益,而人类有时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清楚!我最大的失误就是把自己放到被别人评判的位置上,而那些做价值判断的人却没有这样的资格。”
萧瑟神情一呆,道:“这话真是太深刻了!简直有着刺破人生虚幻的力量,这时候的你让我有一种仰视感啊!”
受到鼓励的叶深又道:“评论,这是一个天赋的权利,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喜欢这么做,因为简单的评价是容易的,你可以直接说出这个好,那个坏,你看,多么容易,但没有什么人知道为什么好或为什么坏!事实上也没有多少人会关心这个,但更不被关心的是,如何好或是如何坏,那是伟人或哲人们应该做的事,平头百姓不在乎这些。总之呢,在我看来这个过程其实就是所谓的价值重估,资产,情感。两者都能带来巨大的心理落差。曾经认为世界万物无法替代的爱情,却在金钱面前倒下。曾经用钱买来的爱情,却变成了金钱无法买去的。……这些是我在泡妞的过程中领悟的,你不用记录!”
怎么突然说到泡妞和价值理论了,萧瑟努力想跟上叶深如跳探戈的思想,虽然叶深说得有点乱,但他所说的还是很有道理,值得世人深深思索啊!
萧瑟大大地扒了一口饭,接着仔细地盆里翻找着小石块。
“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人有来生么?”叶深突然问道。
“没有!”萧瑟不假思索地回答,过了一阵,他又迟疑地说,“按现有的科学体系看,没有。这个回答你还满意?”
叶深不置可否,又问道:“我能活多久?”
萧瑟打量了他半天,犹豫地说道:“很难说,运气不好可能一出门就被车撞死,运气好可能还有个三五十年好活。”
“区区三五十年,运气不好可能明天就死了!无论你在活的时候如何辉煌,死了也不过重新分解成蛋白质和矿物质,你生前亿万财富,身后也只等着别人给你烧纸,多么可悲!”叶深重重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可是我认为人是不能只活此生此世的。”
“这话怎么好像听过!”萧瑟眨眨眼,努力想着这句话的由来,突然想了起来,“王小波说的!”
叶深点点头。
萧瑟耸耸肩道:“哦,那不是你说了算的,所以王小波死了毕竟还是死了,也没有再活过来的可能。”
叶深仰望四十五度,自言自语:“人要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到永恒。”
萧瑟扭头朝上看,确定上铺没人,扭头问道:“什么自己的世界?你难道要陷入唯心主义的虚无世界观里不可自拔么?你莫非又受到了爱情女神的无情抛弃?难道人的一生可以无视环境与社会独自存在?我看你最近是不是看错了教材被李红/志洗过脑了?作为你的朋友,我可要提醒你,人脱离了社会是渺小的,只有在伟大的事业中才能永恒,你最好找点伟大的事业做做!”
“说得对,我要找一个伟大的事业,如果没有,那就创造一个!”叶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萧瑟拍拍他的手,很是欣慰:“话说你这么扯了半天,从物质扯到精神,从唯心扯到唯物,到底是要说什么?”
“我要改变我的生活,只有一个办法。”叶深突然有了主意。
“什么办法?”萧瑟好奇地问。
“我要写书!我要记录下我的思想,我的知识,还有我情感!我要让世人都记得我,让他们在我百年之后,还能时常提起我的名字,无论他们是骂也好,是夸也好,只要我能被提及,那我就存在,我就没有死亡,尽管我的肉体已经化为尘埃,但我的精神与天地同在,只要人类不消失,我就与他们同在!”
叶深又看看萧瑟呆滞的表情,又道:“你别以为我这想法是发疯了,也不要说你哪有时间不要工作养家之类的话。我问你,工作可以养家么?”
萧瑟点点头,他心算了一下:“大概可以!按现在的标准,如果你每月挣上一点大概可以存上一千块钱左右。多做几份兼职说不定还能多存点。我最近听说美国那边互联网很发达,你那兼职是不是可以网络化一下,说不定你就是未来全球兼职网的CEO,还可以被邀请参加世界级的会议,……你继续说……”
叶深冷笑起来:“那又如何?还不是忙死忙活,没点奔头,到蒙主荣招之时回首过往,为碌碌无为而悔恨,为平凡一生而懊恼,为梦想不在而死不瞑目。”
萧瑟诚恳地说道:“我支持你写书,不过书不是想写就写的!你要写什么书?我愿意当你的第一个读者,你放心,无论你写得多烂,我都会努力看完,而且全力顶你!”
“好兄弟,不愧我识人之明啊!”叶深感叹地拿着碗与萧瑟碰了一下,又道,“我要写的书自然应究天人之变,通古今之论,成我一家之言!”
“这话听起来好熟啊!是你说的么?”萧瑟嘿嘿笑道,“是司马迁老人家说的!难不成你想写历史?不过你最近好像境界提升好几个段位呢!一句话里带好几句成语,不简单!”
“我眼中的历史!数十年寒窗破卷何止万数,只缺行万里路了!”叶深深沉地回答,“你不要以为我会是想混迹于知名作家当中,我没那么俗!这几年我涉及过的行业多得你无法想像,知道这其中的意义么?”叶深斜着眼看着萧瑟。
“你要开咨询公司?”
“你小子这两年简直是灵气全无,我说的是世界,我在记录这个世界,用这里,”叶深点点自己的脑袋,“我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这意义重大,它们在这里,你也在这里,你不用花一分钱,我会让你在我的世界里活着。”
“啊,那太感谢了!”
“不过,如果作协强迫我加入,并愿意每月发生活费,我倒也不会拒人千里之外。”
萧瑟干咳两下,问道:“需要我做什么么?你口述我打字?每千字三十元?”
“不需要了!你肯听我说,现在又不再劝我,我已经很满意了!我还要酝酿一下,等考虑成熟再起笔,对了,如果你在我的书里出现,一定会有个不错的形象。”
“太感谢了!”萧瑟郑重地握住叶深的手,“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这条艰辛道路,我只能深深地祝福你,当你在夜深人静时奋笔疾书,当你在漫漫长路上独自求索,当你在月下推敲排比格律,当你在风中赋诗吟唱,请不要忘记,你有一个忠实的读者在夜夜期盼着你的大作问世……还有,描述我的外表时请一定要用到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风神如玉玉面郎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样的成语!”
叶深感动得热泪盈眶,回握萧瑟的双手,颤抖地说道:“我还会用到义薄云天大义凛然仁至义尽和舍生取义,百分百按照雷锋的标准,而且绝对不收你的费。”
“后两个有点不妥吧?还有这里没有突出我的慷慨大方。”
“那就恩断义绝慷慨就义怎么样?”
“不怎么样!”
四目交汇,刹那间宿舍里鸦雀无声。
“野花处处有…要看采不采…”大郞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了进来,看到两人握着手,目露奇光,这是……有情况?
萧瑟与叶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手上运气。两人都道:“老子看你这次服不服。”
“怎么不吃饭,练云手?”
“活动下好消化,吃饭吃饭!”萧瑟和叶深坐回桌边。
大郎往两人盆子里一看,啧啧有声:“日子过得不错,这得有十块了吧!太奢侈了!”
“你知道这个学校里谁过得最好么?”萧瑟问道。
“慕容?”大郞说的是校长。
“错,”萧瑟摇摇头,“是食堂的那只猫。在学校里,有大把的剩饭剩菜,营养丰富,无忧无虑。”
“奢侈是比较出来的,”叶深敲了敲饭盘,冷冷笑道,“自己无法企及之事,这才是真正的奢侈。想像一下成吉思汗扬鞭万里,临老仍会羡慕别人的青春。一些人的寻常之物,对另一些人来说,便是奢侈。你可以闲来无事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比尔盖茨却没有这样的时间,那些家庭、爱情,看似普通,有些人却终身无法得到,而常人眼中,反而是那些眩目的珠宝首饰,才算得上奢侈品,你天天啃大馒头,看到我打三份荤菜就觉得奢侈,却不知道我觉得你天天没心没肺过日子才是真正的奢侈!”
“太有味道了,叶深,你现在张口就是名言,闭口就是警句,光听你的话就可以吃三碗白饭了!”
“总之呢,如果不要面子,在学校里是饿不死的。”大郞笑着说道,此人一向口无遮掩舌不择言荤腥不忌,萧瑟方欲不理他,他却已经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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