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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东山碧草(2 / 2)

会是酒托?叶深惊讶地看着她,向酒保做了个眼色,酒保摇摇头,叶深继续打着暗号,酒保用坚定的眼神回复,摇摇头,他可不能用二锅头当伏特加给这女孩,谁知道会不会闯祸。

“怎么了?”美眉看着他俩眉来眼去,奇怪地问。

“很少有女人喝这个,太烈了。”叶深挥挥手,无奈地示意酒保去调酒。

“是吗?我倒想试一下,依云之类的水我都喝烦了!”

没多久,咚的一声,桌上多了两杯伏特加,还泡着两片柠檬。

“敬你!美眉。”他执起酒杯轻碰一下她的杯缘。

“干!”她豪气干云的仰首干掉。

液体似火般焚过她的食道,一路灼烧到胃里,她蹙眉忍耐着,心想自己刚喝下的到底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但她还是搁下空酒杯,对目瞪口呆的叶深与酒保耸耸肩。

“我不晓得你这么会喝!”叶深鼓掌夸赞她,心却在流血。

“才一杯酒,不是吗?”美眉觉得莫名其妙,看看空酒杯。也才一杯酒,不是吗?不过……胃里却好像正在沸腾。

什么才一杯?那是四十五度的伏特加,一杯一百块!他如果要喝,至少也要加冰块稀释一下,不然也得分个两次喝,第一次看见有人一次干完,还是女人,不禁令他刮目相看,重要的是,酒量好的女人很麻烦,不容易伤心,也容易伤钱。

“四十五度很多吗?我没喝过这一种的,所以想尝试!”她实话实说。

“等等说不定你会后悔,这种酒后劲满强的。”

“嗯!似乎真的很浓。”她捂着嘴轻轻呵气,发觉满嘴的酒味。

“一般如果要喝,会加冰块稀释一下,不然就是分个两、三次,我是没看过像你这般豪气干云的女人。”他从冰桶内夹了几个冰块放进自己的酒杯中,虽然那里面是白水。

“是喔!”她突然感觉有些天旋地转,眼前景像开始变得模糊。

“还要吗?”他问。

“不,你想把我灌醉吗?我有个好办法……”她拿起酒单。

“把女人灌醉不是我的手法。”他无预警的抓住她的柔美放在唇边细吻。

“哪一种才是你的作风?”

“像这样!!”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鼻尖轻轻磨蹭她的鼻尖。

“然后呢?”近看让她发现他的唇形真是性感得漂亮,不知道吻起来的滋味如何?

“然后看女人的反应啊!”他将皮球踢回去给她。

“女人……应该要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浑身是汗再加上方才那杯浓烈的伏特加,让她全身泛潮般的发热,有些受不了的她拉拉自己身上的衣服。“里面温度有点高,我们到外面透透气吧!”她提议。

“不错的建议,找个凉爽一点的地方透透气也好……啊!”她跳下高脚椅的动作显得有点踉跄不稳,在他面前绊了一下。

“唉!小心!”他适时的搂住她的腰。

“看来我有点醉了……”她笑笑。

“我们出去吹吹风,让你醒醒酒。”

他身上再次散发出淡淡的古龙水味,和着属于他的特殊体息,调和成一抹独特气味,**着她微醺的感官,让她忍不住提出要求——“吻我!”

叶深瞪眼看着她,意外她突来的要求。

“你醉了吗?”

“你看我像醉的样子吗?你不愿意!”她大胆的向他要求,他竟然不赏脸,“难道我不是你今晚狩猎的目标吗?”

“我会吻你的,不过得先等我们离开这嘈杂没有人打扰的环境。”

酒保重重地咳了一声。

叶深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钱往桌上一拍,酒保看着那堆毛票,点了点,叹了口气,这次毕竟还是给了,虽然还差着十块多。

一出舞厅门口,美眉便紧搂住叶深。当她柔软胸脯触碰到他结实的手臂、感受到她的衣料内的坚挺时,叶深体内瞬间窜起一股欲望,不断刺激着他,体内亦流窜着澎湃的激情。

“美眉,我想要你……”他捧住她的睑,贴着她的红唇柔声轻喃,亲密搂着她的纤腰,薄唇覆上略启的朱唇细细品尝。

“去酒店吧!”

他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嗯?”他侧颈望着她。

“我怎么了?”

“我们的进展有点太快了,我觉得应该多了解你。”

“什么?”

“说真的,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其实我是个好人……”

“你是说我们今晚结束了?”

“我觉得咱们得多些了解。”

“是因为我说去酒店?”美眉瞪着他,“你觉得我不是个好女孩?”

“我没这么说,不过是的,我不想去酒店,上次有个女孩在完事之后问我借钱,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有阴影……而且刚才你的酒钱也是我付的,这年头男女都平等了,一会儿你肯定要让我付开房费,这太不公平了!”

“啪”叶深的脸上挨了一下。

“没钱还泡妞!还有,那首词叫青玉案是辛弃疾写的,不是你!你当我没文化啊!”

看着美眉远去的身影,叶深抚着脸,抬头看了看天,叹了口气:“女人,你们真的被宠坏了!”

转身离去。

........

没钱了怎么办?

当然是找人借。

如果你想失去一个朋友,那就找他借钱吧!

所以,有时候借钱不是因为缺钱,而是因为你想干掉一份友谊。

当叶深来自莫停的酒吧时,莫停正在擦杯子。

“我刚从一个很热闹的地方来,那地方叫酒吧,里面塞了一百多号人,你这里也叫酒吧,只有你一个人在擦杯子。”

莫停头也不抬地擦着杯子。

“这足以证明一点。你不缺钱,钱对你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烦。”

“你是很烦。”莫停淡淡地说了一句。

“但友情是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我俩没有那种东西。”

“我觉得有!”

“这次借多少钱?”

“可以借多少?”

莫停从柜子下拿出一个破铁罐,往桌上一拍,努努嘴:“就这么多了。”

叶深赶紧拿过铁罐,哗地扣在桌上。

“这么点?”

“本来是想交给警察的,不过钱少警察也不收,给红十字会又太麻烦,反正都是捡来的,你就拿去用吧,也不用还了。”

叶深仿佛听到自己胸中有泡沫破裂的声音。

“哦,对了,友情这种事呢太伤钱了,以后少挂在嘴上。如果你缺钱了,为什么不去接任务?”

“我这个月帮人晨跑,早上五点半起来,那些打卡的家伙七点才到,我打完卡还要翻墙抄近路改变形象,七点五十停止打卡,五分钟打一个卡,一天我总共才打了十个,一个一块钱,十块钱,我吃一个带肉两鸡蛋的煎饼裹子一份咸豆花加两个油饼就要六块,总共才赚四块钱!”

“你吃咸豆花?”

“什么?”

“你吃咸豆花?”

“嗯,怎么了?我是说这代人晨跑赚的钱太少了。”

“我吃甜豆花。”

“什么?你吃甜豆花?你疯了?!”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

什么样才叫作了解一个人?知道他姓啥名啥产出何地?还是熟知他的生辰八字人生志趣星座属相?都不是,世界上最有道理最真诚的一句话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也适用于人与人的关系,所以基本上你不可能了解另一个人,某种程度上,你基本上根本不了解另一个人,如果有人反对,那么请回答以下三个简单问题:第一,请告诉我那人的基因组排列的前三位是什么?第二,请告诉我哪部分属于他的应激行为导致的可遗传改变?第三个问题,请帮他写一份措词恰当的悼词。

可能有人会问,第三个问题好像不是一个问题嘛!那我必须先请问你,如果我换成“他会怎么死?”这样的问题难道会更好些么?

如果你既不了解一个人的基因结构,也不了解他对这个世界的反应,也不知道他将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什么,那么,你了解他什么?你能说你了解他么?所以,回到那句话,我一无所知,对于每个人来说,另一个人都像是生存在完全独立的时空之中,偶尔交错而过,却注定了终将放手。

如果每一个人的人生都由许多故事组成,总有那么一小段他得把别人写进来,也总会有那么一小段他会被带入别人的故事中。你装修了我的书,我装潢了你的梦,彼此的故事里,互相给着面子。

叶深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莫听也是一样,两人的背景都很神秘,像是那种没有过去的人,当然人总会有过去,不过如果一个人努力把自己的过去隐藏起来,那么他只要做一件事就可以了……比如,重新写一份简历。

可惜,简历这种东西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简历却很麻烦,孙悟空在灵台方寸山的斜月三星洞的菩提学院报名进修时就是差点因为没有好的简历而被校长扫地出门,如果当年他见到菩提老祖时就说自己出自名门大派,带头大哥是女娲,全程参加过补天项目,项目经理是女娲大神,项目取得了成功,自己还得到过女娲的高度好评,那效果能一样么?菩提肯定给他费用全免还外加年年奖学金保研硕博连读,而不是半途肆业学历全无师出无门无依无靠只身打拼。

咳……人生就像是风筝,你放得越远,就越扯…所以,差不多了就得往回拉拉…

如果说叶深这家伙是从石头里钻出来的,莫听就是从泥里长出来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复杂,有时候许多看似一辈子都无法交集的人居然就这么聚在了一起,如果我把他们交往的一些片断抽离出来,大概就像是下面这样:

叶深:自从人类有了书籍,书籍就在人的生活中无处不在,作为人类进步的阶梯,它既然可以通向天堂,当然也可以通向地狱。我喜欢把人比成一本书,男人是一本书,女人也是一本书,有的书是灯草和尚,有的书是**梅,有的书厚,有的书薄,厚的书可能是字典,薄的书可能是道德经,我从来不看厚薄…我看封面…我叫叶深,我来自江湖!

莫听:把书比成人是很愚蠢的做法,把人比成书就更蠢,这种事只有叶深才会做,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乐此不疲。虽然不同意这种做法,但我也没办法改变他,因为,我打不过他,当然,他也打不过我,拳头上既然打不过,说什么也没有用的,这世界上,从来都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我是有思想的人,有思想的人现在越来越少了,希望我不是最后一个…我是莫听,莫听是我!

叶深:有人以为自己很有思想,却在抱怨没人理解,不过如果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还能指望别人理解?

莫听:我没指望别人理解,那些人连自己都理解不了!

叶深:人生若是只如初见,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小姐,我看你眉宇间若有若无的一丝忧伤,可是因为这人世间的太多无奈?

莫听:喂,别泡我的客人,那位,你的午餐还是馒头泡豆奶么?!

叶深:金陵就算再六朝古都,我在这里都十年了,总有看腻的时候,也许现在就是我离开的最好时节,秋风起,蟹脚痒,阳澄湖水浪打浪,我欲乘车而去,但恐水深浪急,反了虾兵蟹将。

莫听:嗯,要吃蟹可以,出门左拐向前走三百米有个菜场,那里就有,回来时记得带上生姜花雕女儿红,枸杞当归鸡蛋白!

叶深:鸡蛋白?那蛋黄呢?

莫听:押韵!

叶深:还有个问题。

莫听:什么?

叶深:没钱!

莫听:拿去。

叶深:还有一件事!

莫听:什么?

叶深:豆花必须是咸的。

莫听:……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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