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口吃面大口喝汤,一会就只见碗底朝了天。
“唉,这么好吃的东西,可惜了,”小布啧啧叹气,好像是为晚上那些嘉宾感到遗憾,他抬头看到卡伦意犹未尽地样子,禁不住问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卡伦点点头。
在等面的当口,小布边剔牙边问:“你那朋友怎么连这也知道?”
“我当年做记者的时候去南京采访,也吃过这拉面,觉得味道太好就偷拿了点调料回来分析,想着也搞个独门秘方像可口可乐似的做个世界品牌,结果一分析才知道是这玩意,所以就打消了念头。”
“真是可惜了,这要是早个一百年就好了。”
“是啊!”
两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吃完面,小布和卡伦到后花园里散步消食,小风吹着一阵阵的困意上涌,这就是午餐吃过头的坏处,原本呆在头部的血液都去支援消化建设了。
“卡伦,下午没什么安排的话我去睡个觉,有点扛不住啊!”小布打了个哈欠,有种席地而眠的冲动。
卡伦苦笑着摇摇头。
按着卡伦的安排,下午是接受几个关系较近的媒体记者的专访。
“记者安排好的时间不可以推迟么?我怎么说现在也是州长了,事务繁忙也是情理之中嘛,他们应该不会乱扣什么帽子吧!”小布犹疑地问。
“这难说得很,这年头媒体就怕找不到劲爆的花边炒作,我有点担心你要是睡过头,他们就会见缝扎针乱找题材,说不定哪个没长眼的被采访到说晚上的菜单换了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反而不妙,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卡伦,有你在,我对媒体就省心多了,他们那花花肠子里咋想的你都清楚,这年头,人心隔肚皮,啥事都兴许能整出个妖蛾子来。那有个哲学家叫爱迪生的不是说过么,一千个人眼里就有一千个哈雷,我看这句话得改成,一百个记者眼里能有一万个小布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小布看着卡伦问。
“话糙理不糙,反正你得做好你自己,媒体怎么写不要紧,他们能写,我们更能写,他们有热情,我们有预算,他们有真相,我们还有宣传口径,他们要是想整事,我们就让他们出事,哼哼!”卡伦胸有成竹地说。
“对了,劳拉约了葛理翰牧师今天过来为我们布道,你也一起吧!我当年浪子回头,全亏了他的拨乱反正指点迷津。现在我算是终于整明白了,神不是万能的,但没有神是万万不能的。这就和钱是一个道理。”小布话里透着感慨和深悟的心得。
“这种高人,我早想见见了。我平时研读圣经也算是勤快的,但这问题还是越整越多,都把我整便秘了。”
“在马桶上看圣经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我知道,容易得痔疮。”
小布被卡伦的直白呛得说不出话来,他轻咳几声,想想有什么话题可以让这个气氛更加清新一些。
“哦对了,你知道总统日记么?”
“是不是那本每个总统都会写下的最隐秘的事,然后交给下一任总统的总统日记?”
“是的。就是那个。”
“这玩意可是国家机密,你当时就没有从你父亲那知道点什么?”
“你知道我父亲的为人,刻板得很,再说我当年也不是太在意这个,现在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兴趣是越来越大了。”
“那是因为你站的高度不同了,如果说总统位子是皇冠上的明珠,你现在就差一步,这一步迈过去就是万人之上,青史留名,风云任行,这一步迈不过去,…”
“迈不过去怎么样呢?”小布略有紧张地问。
“迈不过去……嗯,迈不过去嘛,也没啥关系,也就是闲云野鹤了此惨生罢了…”卡伦感慨万千说。
“你这是说我还是你,我怎么也是个州长,你现在是我的助手,到白/宫你还是我的助手,别那么消极好不好,实在不行我安排你到中/国当个大使参赞啥的,到时候,二锅头管够,哈德门让你当床垫,睡觉都香。”
“那这可说定了!”
“什么说定了,你得先把我弄进宫里!等我进了宫,你还不是想啥是啥,这才是青史留名风云任我行,你要是现在就怂了,那我就得让罗夫上了,罗夫打小就和我铁,上回要不是他那一票,我还不见得要竞选州长呢!你知道肯尼迪天天泡妞是谁帮他安排的么?包洛斯,包洛斯和肯尼迪什么关系,就是罗夫和我的关系。我说一他绝对不说二,我说月亮是圆的,他绝不会说月亮是方的,你懂么?”小布越说越快,语气中也开始带上了一些不满。
“小布,你可不能忘本啊!我这几年跟着你,辛辛苦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苦劳也很疲劳,没有疲劳也有肺痨…”卡伦一见小布态度转变,心中一急便诉起苦来。
“啥皮劳肺痨的,你那肺痨都是给烟熏的,哪是因为工作!”
“真是因为工作,我当记者那会,为了整点专稿可太辛苦了,哪天不得两包中华,后来在你这当媒体主管,为了拉拢那些记者,光陪他们抽烟我就没停过,去年体验,别人三高我四高,血压血脂胆固醇和尼古丁,我容易么我…”卡伦说着,眼圈就红了,顺便揉了两下。
小布见好友动了真性情,也有点内疚,拍拍他的肩头,沉声道:“别说了兄弟,这年头谁都不易,古人说得好,人生自古谁无死,哪儿黄土不埋人,他年若是再重逢,劝君更进一杯酒。晚上等上完课,咱哥俩好好喝个痛快,我把那83年的红二开了,让厨房整点花生米,好好唠唠!你给我好好说说那个甘啥的计划都啥样,有可行性可操作么,还是光是大炮打蚊子竹篮打水,全是空…”
一听有83年的红二,卡伦眼都直了:“你说的是83年的红二?不是哄我的吧!别到时整出瓶82年的拉菲出来凑数!”
“小样,我啥时说话不算,你不是不知道我老子当年在北京当大使么?当年撤退的时候啥也没多拿,就拉了两飞机红二和哈德门了。后来那几年,只要是重要场合,这两样都是镇场之宝,老头子私底下也说了,当时总统选举到最关键的那几个州,有几个议员死扛着不投他的票,老头子咬咬牙,一人给了两条哈德门一箱红二,到现在那几个家伙还经常打电话来要货!”
小布再看卡伦,那表情已经快傻了。
“咋啦!?”
“你还有哈德门么?”卡伦期期艾艾地问道,眼里仿佛还看得到星光点点。
小布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这布袋还真奇怪,用银链子穿着挂在脖子上,袋子的布非棉非绸,不知是什么料子。
卡伦直勾勾地看着小布氏打开袋子,从里面传出一股异香。卡伦深深吸了口气,颤抖着问道:“这是?哈德门的味道!?我知道,一定就是它!”
“是的,我当年偷捡了几个烟屁攒的。这几年都没舍得用。自打我知道老头子用那玩意开路之后,我就想着要从他那要点过来,结果半点都没要到,老头子说了,我和杰布哪个先竞选总统,就给哪个,现在他把那些存货放哪我也不知道,听俺娘说可能是放在一个秘密的保险库里。”
“保险库?会不会是那个终极避难所山洞里?”
“我想不会,要放在那,拿起来也不方便,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放在我们家在世贸中心的保险柜里,听人说那地方离臭氧层比较近,不容易变质。而且也方便,上面就有飞机场,随时可取。”
卡伦发出惊叹的啧啧声。
小布若有所思地问:“你那边接受的会见安排有什么问题么?”
卡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仔细地看了一两分钟。
“怎么?”小布不耐烦地问。
“这些人是还没有打过电话来的,这些名字上面没有打上叉。”
小布点点头,作为一个新上任的州长,和下面搞好关系是比较重要的。虽然他可以任命大部分高级官员,但还是有一些岗位无法完全掌控,这就需要那些人自行上门来投效了,如果经验明身家清白后,也可以增加自己这个阵营的实力。所以这上任之后的二十四个小时最为关键,有心投靠的人通常会在这个时间内通过各种渠道到新主人这里报备,那些心怀异志别有用心的家伙自然不会打电话过来,这属于摆明车马要和他对着干啊!像这些人那就需要进行区别对待了,是不畏权势还是自持身份,是记性不好还是秘书不好,总之这些人到底能不能用,要怎么用,这后面的工作要进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就好比那句话,我不记得谁送过礼,但谁没送礼我是肯定得记得。
“前面打过电话的,我分别约在这周内,分别接见完。到时再决定是否留用。”
小布点点头,州长的工作虽然不像总统那么复杂,但在他看来分别也不太大,这四年在基层打个好底,以后这个短板就算补上了。
几个月过去,当州长的新鲜滋味早就过去了,接下来就是被幕僚们推着完成各种政治表演,连中秋节都得去慰问下孤儿院的小朋友们。同时开始做着准备三年之后的总统选举。
“时间轴,时间轴,对任何人来说,时间都是一根单一的轴线,你的表现会被牢牢地绑在这根轴上,如果要让民众感觉你是个合格的领袖,您现在就开始准备已经有些些晚了,但还好,在我们周密的计划安排下,我们有信心扭转人们对您的看法。”
“最近要和谁打交道?”小布问。
“嗯,国会那边比较麻烦。”卡伦翻看着计划,“对了,关于金里奇搞得这次事,我建议您保持距离会比较好。”
卡伦说的是从三月份开始的国会预算案导致的政府关门事件,年底又要重演了。
“金里奇?不是已经结束了么?他又要?……他还没有打电话给我。”
“他会的。我听说他今年底会上时代周刊年度人物,而且他还有更大的野心,当然我们会阻击他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前几天那个葬礼。”
“哪个?”
“拉宾的那个。”卡伦说的是以色列总理拉宾的葬礼,11月4日遇刺,两天后全世界十大首脑数百政要云集特拉维夫参加了这次葬礼。
“葬礼怎么了?”
“外面有人说他是因为去以色列参加拉宾葬礼时白/宫把他安排得很不舒服,所以就决定再次发飚。”
“因为这个就不批准预算案也太那个啥了吧!”
“所以我建议您和他保持距离,他那个不太可能成功,反而会让民众不太开心,因私废公是很不招人待见的!要是您和他走得太近,以后可能会被扣上没有大局观的帽子。”
“嗯……那个以色列的事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因为安排的级别比克林顿差了两级,还有礼品也没给够。”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他是因为克林顿让他从后门上飞机呢?”小布惊讶地问。
卡伦嘿嘿笑道:“就是从后门上才不开心,他感觉自己比总统低两级嘛!而且我还听说他差点没坐上飞机,还是和总统通了电话人家才开的后门。这事把议长气得心脏病都发了,一路上都在治疗。可事实上人家也没错,他就是比总统差两级,按继任顺序来说要等副总统死了才轮到他当总统,那家伙胆子小得很,可野心却不小,典型的政客!”
“那你说礼品又是怎么回事?”
“白/宫这里准备了礼品,按理说帮议长多准备一份也没什么,可当时议长匆匆忙忙赶飞机,礼品也没准备,接着到葬礼上才发现没带东西,白/宫那边说自己这礼品是一人一份没有多的,议长只好把自己的私人物品当礼物送出去,总之差点丢人丢到国外,特别是在拉宾葬礼上,好多国内犹太大佬都在看着,准备挑选下一任总统,你说金里奇恨不恨?”
“这么说这事居然还对我有利了?”
“嘿嘿!”
“嘿嘿!”
...........
“拉宾是英雄么?”
“嗯…”
“为什么他会被暗杀?”
“因为有人不喜欢他。”
“不喜欢就会被杀么?”
“在某些地方,你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就会想把他杀掉。”
“你有不喜欢我么?”
“我说的某些地方,不包括咱们这里,我不喜欢你,最多不给你零花钱,打你两下屁股,所以你不用想太多!”
“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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