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是像纳塔丽所说的毫无关联,还是有层级之分?
更有可能的是采用某种在人类社会中证明比较有效的管理机制,这大概也是它们努力把触角伸进人类社会中做实验的一个原因,它们还是为了自己那个系统的稳定发展。
没那么善,也不会那么恶!
就像曾经有人说过也有很多人认为有道理的那句话:生命就是一场游戏!
那么比一般人强大许多之后,心态或许会变得不一样,从游戏里的那些小角色跳上了掌控者和策划者的位置,希望一切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稳定地快乐源,间或还可以来个惊喜,但不要惊恐……
那些想当编剧和导演的家伙,说不定还有个什么制片人……嗯,有些太发散了,或许是因为之前被塞进来太多相关的内容。
不管怎么说,最好能有机会直接和它沟通,但自从那里出来之后,似乎就再也无法联接到系统里,这大概和脑部的变化有关,也可能是它单向地关闭了通道,可能性还有许多,但无法一一验证,好在还有一些时间,……
大概就是这样吧!
看着那略带着忧郁而沉静的目光,苏菲轻咬着下唇,伸出手按在徐行的手背上,触手并没有温暖的感觉,像摸到了软玉一般。
“如果您能看到未来,就不会说出这些话了。”
“这么说,你看到未来了?”徐行轻轻抚着自己的手背上那只柔软的手。
“当然,您只是不想看到,难道不是么?”苏菲微微偏过头,寻找着他的眼睛。
徐行回避着苏菲的目光,困扰我的不是未来,而是过去,很难想象既然它可以改变人的记忆,又为什么还给自己留下这么多的困扰,难道它没有一个合适的逻辑来组织这一切么?突然他想到一个可能,如果自己的记忆被修改过,那么那些真实的记忆除了被清除之外,还有可能被藏在别人的脑子里,比如眼前的这个,她读取的难道仅仅是自己的学习过程?仅仅那些比正常人更快的学习速度大概不足以让她对我产生这样的情绪,要么她另有所图,要么就是她知道的比我还存留的更多。
可惜,她开放的实在不够多,很显然,徐行在刚才的交流中并没有获得更多关于自己的信息。
“我确实没有真正看到什么未来,对我来说,未来只是无数可能性的一种,这个世界由无数像我们这样的微不足道的力量构成,我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法则是这些力量的基础,所以也不知道这些合力有多大,更无法确实我们会把这个世界推到何方。”慢慢对着空气说着这些话,似乎心也变得非常平静,徐行觉得自己的确是这么想的。
苏菲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在涌动着,他给自己的感觉就是那种无比的纯净,这种感觉不仅来自身体上的,更来自心灵的感受。
这个世界似乎被一种粘粘乎乎的东西所包围着,在这里作出任何一种行为都要受到更多方面的制约,或是摩擦,想站得比那些平凡的人更高,就不得不忍受着更大压力,这些压力不仅仅是来自于精神上的,更实际的往往来自于肉体。
记忆中眼前的少年,是的,他那时还是一个少年,当他在炙热的火山中,在无边巨浪中,在无数次生死决择时,那种渗透到每一个细胞用无比强大的意识压榨出每一分生命力的感觉现在还存留在自己的身体里,而他,或许已经忘记了那一切。
“无论如何,它的目的是好的!”徐行站直身子,“走吧,我想我们已经耽误好多时间了。另外,你也要花点时间来适应一下。”
是的,苏菲能明白这个意思,但她的适应期比她自己想像的更长。徐行带着她漫步在这个城市里,各个角落,就像是一对亲密的情侣来这里观光旅游。
这几天,苏菲总是面色苍白强顔欢笑,没有徐行搂着她,她早就不知道吐多少回了。
在多年之后的今天,苏菲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再次适应这个世界,是的,强大的视力把那些掩藏在距离之下的所有丑陋毫不客气地拉进了眼里,嗅觉,她很难想像为什么像狗和猪这样有着这么敏感嗅觉器官的动物可以忍受这么多可怕的气味,答案或许是时间,时间长了一切也就习惯了,至于那些不习惯的,当然已经死了。
每一次和人接触,总是不得不努力无视那些人头发里的皮屑,毛孔里的灰尘,皮下的病变组织,包括各种色斑和过敏症,说话时不停带出的唾沫星子,像雾像雨带着风,每个人的身体总带着各种臭气,食物从原味到被各种细菌处理后各阶段产物的气味,无时无刻都在她脑子里排出各种分子式和方程式,而那些从身体其它部位散发出来的气味,无论它们被各种香水怎么调和勾兑,总是带着一股子令人发狂的冲劲不停地往着她鼻孔里钻,脑子里还时不时告诉她这个人有什么毛病,至于听觉,大概没有人会觉得总是听到周边上的那些身体里发出的呼气和肠鸣是什么有趣的体验,两百米外的陌生人夹着屁眼偷放的一个屁都听得到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看着苏菲的表现,徐行觉得她应该不是真正经历过那些生死搏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更像是直接从实验室里高级营养液泡大的,又被塞进来自于像自己这些人的记忆来构建全高仿的应激反应体系,但很显然,这种方式的副作用就是需要与之相匹配的适应方式,这几天徐行不得不紧紧搂着她以免她没轻没重地把好好的路面踩坏,更不能让她当着一群沉迷于她美貌的人面前吐黄水,……
这确实是痛苦的三天,无论对于苏菲还是徐行。
……
“我真不想下去。”苏菲站在艾菲尔铁塔往下看,下方如蚂蚁般的游客,当然在她现在的视力里看来就如同面前一样。
风吹着她的长发狂乱地卷动,徐行目光远远地看了出去,在一个位置停留了许久。
“那里是什么?”苏菲朝着那个方向跟着看去,但很显然她还无法跟上徐行的视野。
“看起来像是领土监护局的一个办公室,有人正用天文望远镜往这边看,他还吃着热狗。”徐行慢慢说道,“大概是担心有人把这塔给炸了。”
“这个担心很正常,不过他们离得那么远,就算是看到什么又能怎么办?”
“这边当然也有他们的人,跟着我们上来的就有十个,虽然他们每次都会换外套,不过气味总骗不了人,你难道没有发现?”
“从昨晚开始我就已经拒绝用鼻子呼吸了。”苏菲笑嘻嘻地回答。
“那么恭喜你!”徐行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苏菲问。
“这至少说明你可以在这地球上的另外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地方可以自由生存下去。”徐行说道。
“多谢!”
“你应得的。”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那个除草计划了么?”
“关于这个计划,”徐行迟疑了一下,摇摇头,“算了,先做再说吧。”
苏菲看着下方地面上,努努嘴:“那个人。”徐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中年男子身上穿着一件白色条纹T恤,下身咖啡色长裤,鼻子上架着墨镜,正斜抬着头往上看。
他的身后有四个保镖模样的男子正警惕地看着四周。
加林皮埃尔,一个化工业巨头,徐行很快认出这个家伙,似乎脑子里有相当多他的资料,从身体数据到健康情况,从家庭成员到名下财产,只要徐行想知道,那些资料就自动地浮现在脑海之中,但徐行并不记得自己何时有了解过此人如此之多,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这些资料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当成记忆的一部分存留下来的。
“你来还是我来?”苏菲问。
“你来吧!”徐行也想看看苏菲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在这一行里,大家都会很努力,一方面不断加强自己本身的实力,另一方面也不断开拓创新开发新的杀人利器。
“今天的风似乎有点乱!”苏菲俯着头看下面,有些苦恼地样子。
徐行默不作声。
“丢不中你别笑我哦!”苏菲伸手在头发里摸出一支牛毛般的针,浅笑盈盈地看了看徐行,接着往下一丢。
“啊!好像失手了呢!”苏菲抚着心口,“可惜我的针。很贵的。”
“你丢得很准。”徐行看了看,“不过通常这么快的速度人是不会有感觉的。而且你还可以捡回来,不过可能有点费劲,说不定有点脏。”
他叹了口气,那针的初速度加上这样的高度到达加林皮埃尔的头顶时绝对不比子弹出膛时慢,由于苏菲的特殊手法,针没入目标的身体后从上到下直接就贯穿了肉体,扎进了地面,只是无法确定是从身体下方的哪个部位出来。
苏菲抱紧徐行的胳膊,“走吧!”
这个时候当然没必要再等下去了。
战神广场上,加林皮埃尔又走了几步,像是随心所欲地散着步,又接了个电话,笑着说了几句,不过很快,他觉得自己身体里隐隐传来剧痛,这痛来得突然,使得他一下就晕倒在地上,几个保镖慌张地围住他,许多游客也凑近来看这里发生了什么。
虽然加林皮埃尔很快就没有了呼吸,但他还是被努力地抢救了一整天,医院说死因是内出血,但内出血是由什么造成的,就完全没办法知道了。
除草这字眼听起来充满着生活气息,但在这里代表着是温柔的杀戮,就像是园艺工人修剪树木时并不会在意那些树有没有痛觉神经,徐行和苏菲也不会过于在意别人的生命,这世界上人已经快比老鼠多了,而且两人都觉得这个行动似乎带着点哲学意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什么是刍狗?不就是用草扎成的狗么?
在它的眼里,平凡的个体也只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草狗罢了!
虽然徐行对于生命充满着敬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生命个体有着同样的感情,通常来说,他更愿意去相信每个个体都充满着令人不快的生存动机,而那些动机在目前的生存环境下所带来的只能是掠夺和占有,是的,要不怎么每个生物都要死呢?那肯定是因为有非死不可的道理。苏菲把除草这种事做得如此干净并不令他意外,甚至他从苏菲的手法中还看到了一些自己曾经对手的影子,或许苏菲正是继承了这些前人的精神财富,应该也包括自己的。
似乎有许多只手在暗中搅着这滩浑水,而自己甚至不知道那些手要在摸些什么,坐在开往柏林的列车上,徐行看着飞掠而过的风景慢慢地想着。
“都不吃东西会不会有点怪?”苏菲低声问。
徐行没有回头。
“那我去餐车了。”苏菲站起来,轻扭着腰肢沿着过道向餐车走去。
半个小时后,她回到座位上,徐行有些动容地看着她。
“两个。”苏菲笑着说。徐行很快听到前面有些噪杂的声音。
“这么巧?”
苏菲很无辜地瞪着大眼睛:“真的很巧。”
“我怎么觉得你准备和我较劲?”徐行看着她,“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苏菲低着头,半晌才说道:“这个其实是有算积分的,动手的积分占七成。”
积分?徐行一下就失去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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