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后排的人不知谁嘀咕了句什么,我回头,就发现那人捂住了鼻子,还用一种很怪的眼神瞅着我。
我一下尴尬,心想谁还没个倒霉的时候,捂鼻子这么大张旗鼓地干什么,有洁癖?
尔后那旗袍女递给我一张纸巾,说:“放心好了,我遇的事情都有些怪,你要是害怕,就别听了。”
我摆摆手,心觉这姑娘挺善解人意的,说听听倒也无妨。
那旗袍女露出一丝微笑,不过我重新坐下时,她脸一下就阴沉起来,说昨晚后半夜时候,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却忽然眼前一亮,就看到有个中年男人在她身旁,一动不动地。旗袍女以为他死了,谁知这个男人忽然眨了眨眼,吓得旗袍女立时叫了起来,冒了一身冷汗。尔后,后知后觉,才发现那是她老公,就想坐起来问他怎么了,但睁开眼,他就不见了
我听完啧啧舌,倒是后悔刚刚的决定,她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装着笑了笑,只觉这个女人哪里有问题,索性摇了摇头,并未继续跟她搭话。
那旗袍女无趣,一个劲儿地摆弄自己的包包,像装有什么重要东西,我看过去的时候,那包包内圆鼓鼓地,她正好打开,好像是一些化妆品,但我好奇的并非这个,而是这堆零散的化妆品当中,簇拥着一个极为精致的青花瓷罐。
那瓷瓶跟古董似的,还有配套瓶盖,比较完整。
青花瓷这东西我接触过不少,如是真家伙,价格不菲,何况她手里那件面相上很像真品,我以为碰到收藏家了,但意外是,那里面散发出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准确来说,像尸臭。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尔后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是一只骨灰盒。
我不是一个**惹事的人,出门在外,早已学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起身去卫生间抹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但洗完手照了下镜子,脸上说不出的拧巴,总觉得像被某种东西粘住了一样。
那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浑身浇了一层石灰,困住了。
公厕用度本就紧张,我是个利索的人,并不想占用过多时间,但转身正要出去时,一抬头,就发现墙上有对眼珠子。
我吓一跳,心说谁啊。结果刚拧开门,门就被反方向猛推了下,那力道极猛,我还没得及作出反应,一个影子就闪了进来,速度很快,有点像功夫片里的,我以为碰到了危险,一下挥起拳头来,但令人瞠目结舌的,鼻尖有丝馨香,那竟一位空姐。
这空姐化精致妆容,一身性感制服和高跟黑丝,我愣了愣,有点印象,尔后一下想起她就是登机前奇怪打量我那位。
我一下兜住裤子,问她干嘛。这可是男厕所。
她先是瞄了我一眼,眼神很怪,见我要出去,又立马嘘了一声,身体靠紧门,指着我,意思是别动。
我感觉不对劲,这空姐古怪异常究竟想干嘛?这么注意我肯定不是巧合。
正纳闷之际,忽然叮铃铃的一响。那空姐边走边从腰间摸出个东西来,她离得我很近,眼神又迷离,像在不停地转,一步步地将我硬逼到墙上,我心里一发狠,心想你要是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但随之的是,她把那腰间摸出来的东西塞给了我。我瞅了瞅,一下觉得古怪,那是个褪色的黄铜铃铛,其上还纹着个兽,很凶神恶煞。一个劲儿地响。
直觉并不好,特别人听了之后,脑海内晕晕迷幻似的。
我一下就笑了,伸手往前凭空摸了摸,就说“小姐,初次见面,送这么大贵礼干什么?”正想还给她。
但她盯着我,叹了口气:“不觉今天很怪?”
我回你才怪怪的。
她冷笑一声,义正言辞地说了句,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能帮到这儿了。
我说啥意思。
那空姐并未回应,仅是一指铃铛,说:“你把这个麒麟兽戴身上,关键时刻,它能救你命。”
说完,她拉开门匆忙就走了。我想叫住她,问她什么意思,一出门,那人就不见了。
这让我一下摸不着头脑。
我举起那铃铛瞅了瞅。还宝物,但那上面纹着的麒麟狂怒着张大嘴,就像要吃人似的。
我犹豫了半天,心想这古怪铃铛似乎是辟邪的,在我印象中似乎只有捉鬼的道士手上才有,这空姐又何身份?但一想今天的确不对劲,很多事都怪怪的,还有青花瓷内那股死尸一样的异味,我揣思了下,忽就想到座位旁的那个民国女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想都没想就把这古怪的铃铛放兜里了,心生奇怪,一边走,脑海一边陷入了沉思,但我来不及整理思路,就听到口袋里“叮铃”、“叮铃”,听得人脑海很是晕阙。
已经深夜了,我关好门出来时,机舱内一片寂静,我小心翼翼地走在那条拥挤的过道上,说不出的沉闷和焦躁,过道两侧都是座位,人只能侧着身过去,耳旁有人打鼾,像是早已睡着了。我脚步轻盈盈的,心想坐回去再睡一会儿,就天亮了,结果快走到自己座位时,我抬头,忽然望着愣了愣。
那里面笔直地坐一个人。
没有头。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