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见左冷禅端坐不动,语气稍变,道:“左掌门,怎么,难道是看不起在下么?”
左冷禅微微一笑,道:“令狐掌门言重了,我左某人怎么敢瞧不起令狐掌门?只是,方才想到,我五岳派推举掌门,除了我等五人,更有无数高手贤士,若不叫他们动手,岂不是埋没了贤才?这才故此一缓,还请令狐世兄见谅。”
令狐冲见他说的客气,也不好强逼,只是问道:“这么说,你是不敢与我比斗了?”
左冷禅只是微笑,对令狐冲的挑衅之言全当没听见,说道:“我嵩山派副掌门汤英鹗,武功高强,理事熟练,正是当五岳派掌门的人选。汤师弟,还不赶紧与令狐世兄比试?好叫他见见你得震天剑。”
汤英鹗拱手一礼,道:“是,师兄。”
汤英鹗正要下场,却听有对左冷禅不满的武林人士说道:“左掌门,你这么做就太不利索,人家令狐冲请的是你,你为何将你师弟推出去?”
又有人道:“没错没错,你师弟的震天剑就连刘正风也比不过,怎么能胜过令狐大侠?”
还有人道:“左掌门,你莫不是怕输给令狐冲,丢了你五岳盟主的面子吧?既然如此,那这并派大会还是早早散去,莫叫我等看了笑话。”
左冷禅能逼其余四派,此时却无法逼迫这些武林散人,江湖名宿。见众意难为,只能叫汤英鹗退下,对四方拱拱手,道:“既然各位给我左某人面子,那左某便却之不恭了。师弟,那我剑来!”
说着话,高克新恭恭敬敬捧上一柄大剑,左冷禅握住剑柄,冷冷一笑,“呛”的一声拔出长剑,挥向令狐冲。令狐冲心中一凛,侧身避过,回头一瞧,却见这柄大剑插入封禅台中,没入剑身。
令狐冲微微一惊,心道:“这封禅台乃是**石精铸而成,坚硬无比。左冷禅这一剑虽是显露只是表现其威能,可也足见他内力之深。不行,我当与他速战速决,不然过了四百招,就算我有吸星大法也不是左冷禅的对手。”
思忖见,却听背后一阵恶风,令狐冲往前一避,看也未看就回身一刺。左冷禅见这剑来的极快极刁,不敢大意,取了大剑就往后一躲,比出剑势。
这一回合两人各处一招平分秋色,众人见了两人都出了杀招,顿时大声叫好,觉得这才是武林高手的对决,哪像刚刚荀谦与天门道人那般你一招我一剑,来来回回,不像比斗,却像是与人讨教武功剑法一般,无味枯燥的紧。
只是这些人不知道,令狐冲、左冷禅二人招式凶恶,可此时只是试探,并未用上真力,虽说挨着也难免重伤,可说到底,到了这个境界,也没人想靠这等招式取胜;而荀谦、天门道人两人,看起来虽然剑招缓慢,如同朋友间论武一般,可其一招一式皆用了两人修炼的高深内力,每招每式皆有劈石分玉之能,挨在人身上,那肯定是保不住性命了。
只是场上由此境界者,唯有方证、冲虚、解风、左冷禅寥寥数人,便是令狐冲,也差了半筹,只见了两人剑法精妙绝伦,而看不见两人的内力比斗。
此时令狐冲与左冷禅激斗甚酣,打到急处,再也不以这封禅台所限,只要是空旷处,皆是两人比斗的地点。只见两人越打越快,岳灵珊已经有些跟不上两人的招式,看到急处,不由大叫一声,一时只觉头昏欲裂,双目剧痛不已。待挣开双眼时,场上只能看见两人身影互相纠缠,叮叮剑声不绝,只是无论如何,岳灵珊已经再也不能看见两人剑招。
岳灵珊见荀谦面色凝重,放在扶手上的手时握时张,显然是令狐冲落于下风,岳灵珊心中一急,问道:“二师兄,大师兄...怎么了?”
荀谦道:“师兄...此时有些不妙啊。左冷禅那把剑很重,虽然不如我的那把,可这一把剑起码比师兄的剑重了二十斤有余,加上师兄内力不如左冷禅精纯,已经被左冷禅压得有些破绽了。”
岳灵珊听荀谦如此说道,道是令狐冲败象毕露,以左冷禅那阴骛的性子,还不会将令狐冲斩杀当场?想到此处,岳灵珊眼泪霎时涌出,拉住荀谦道:“二师兄,二师兄,你快去棒棒大师兄,不然...不然...”
荀谦猛地被岳灵珊拉住,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可听了岳灵珊所言,赶紧站起身子,给岳灵珊擦了眼泪,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师兄虽然有些破绽,可左冷禅剑法不及师兄,师兄纵使功力不济,自保也是无虞。莫哭了莫哭了...”
岳灵珊听了这话,只道荀谦实在安慰自己,顿时泪如泉涌,大哭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快去帮大师兄。”
荀谦见岳灵珊此时发起了蛮性,一时颇为无奈,只得向身后三人看去。梁发、陆大有见了荀谦眼色,也是无可奈何,华山众人都知道,荀谦从小就喜欢岳灵珊,只把她捧在手心,比亲妹妹还亲,只要岳灵珊说了话,纵使是巡抚大人小妾的漂亮衣服荀谦也会去偷,此时岳灵珊说了话,荀谦哪能拒绝?只是这封禅台众目睽睽之下,荀谦哪里又能如往常一般,去帮令狐冲一把?
罗四娘见了荀谦眼色,微微一叹,拍了拍岳灵珊的肩头,说道:“岳妹妹,与其叫阿谦上去以二打一,还有一法,也许能叫令狐师兄得胜,你愿不愿意听一听?”
岳灵珊听了罗四娘所说,顿时一喜,问道:“有什么法子?好嫂子,赶紧说一说。”
罗四娘说道:“珊儿,我现在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以一个嫂子的身份对你说。你也知道,令狐冲对你的情意,我现在问你,你对他还有什么顾忌?”
岳灵珊顿时一怔,扭捏道:“我...我,我哪有顾忌。”
罗四娘微微笑道:“若无顾忌,此时你为什么宁愿要谦郎舍了江湖道义,舍了华山名声,要谦郎上去帮令狐冲打左冷禅?而不是你到场边给令狐冲打打气?”
岳灵珊张着嘴,话在喉头却是半句也说不出来,最后,才是叹息,说道:“嫂子,您说得对,是我,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说道这里,岳灵珊擦去眼泪,走到封禅台边上。嵩山派弟子见了,以为岳灵珊要施放暗器,顿时前来制止。荀谦闷哼一声,右指连弹,一众嵩山弟子被点住穴道,接连倒地不起。
众人见岳灵珊走到封禅台边上,皆不解其意,只听岳灵珊双手扩在嘴前,大喊道:“大师兄,千万不要输了这没脸没皮的阴险小人。可不能辜负了定闲、定逸、我爹爹对你的期待。努力呀,大师兄!”
此时岳灵珊并看不见场上两人的比斗,只是朝着封禅台正中大喊。可荀谦等这些武功高强的人看的可是请清楚楚,岳灵珊方才站到封禅台边上,令狐冲剑势一缓,差点被左冷禅削下右臂,等岳灵珊说了话,令狐冲顿时暴起,竟然一剑将左冷禅的剑势给捅破了,等令狐冲看了岳灵珊一眼,那剑招真如狂风暴雨一般,搅得这封禅台上狂风乍起,就连仪琳这等不同武学的小尼姑也能感受到这剑风中的狂虐之意。
荀谦此时见了令狐冲的剑招,压得左冷禅毫无还手之力,不出十个回合,左冷禅必败无疑,这悬下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呼出口气,靠在椅子上。
陆大有见了荀谦这副模样,心下一宽,问道:“二师兄,大师兄要赢了么?”
荀谦见梁发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上两人比试,反问道:“怎么,你已经看不见他们的剑招了?”
陆大有道:“嗯...刚刚小师妹说了话之后,我就看不清了。”
荀谦点点头,道:“不错了...我在你这个时候也才比你强上末微一点。呵...大师兄已经要赢了,左冷禅内力虽强,可也只是比大师兄精纯而已,并不能压死大师兄。此时大师兄剑势气势都已经压住左冷禅,呵呵,换做他人,就是少林的方证老...大师也抵挡不住大师兄这等剑势。”
陆大有心中一喜,可想到一事,小声问道:“那...二师兄,你呢?”
荀谦一怔,笑问道:“为何有此一问?”
陆大有说道:“我...从小到大都看着你们两个人在争斗,大师兄剑法厉害,二师兄你内力深厚,比来比去,你们两人胜负总在五五之间。如今两位师兄各是掌门,比试也少了,心里总有些念想,想知道罢了。”
荀谦听了,幽幽一叹,说道:“我...能破,可不是用剑法来破,而是用内力来破。你也知道,我从小剑法、悟性都不如大师兄,唯有毅力一道,胜过大师兄...唉,如今看来,我的剑法还是不如大师兄,也许境界比大师兄高一些。可纵是如此,我的剑法还是不如大师兄...不得不说,大师兄的天赋非世人能及,也幸好老天爷叫大师兄心情懈怠,要不如此,我等庸才如何才能跟上大师兄的脚步?或者是...超越他?”
说完话,荀谦闭目叹息,恍若沉睡一般。
陆大有听了荀谦所言,顿有所悟,思绪良久,抬头看向封禅台,这一瞧,却见左冷禅舍了令狐冲无数剑招,一剑直挺挺的刺向台下的岳灵珊。陆大有大惊失色,见此剑来的凶恶至极,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梁发运气全身内力,直直扑向封禅台,想拦在岳灵珊身前,可自己再快,岂能快过内力高绝的左冷禅?梁发急的大吼大叫,只望能叫左冷禅分了心,慢了手脚,叫自己拦在岳灵珊身前,不叫岳灵珊受了伤。
梁发吼道:“左冷禅,你不要脸你生儿子没X眼!乌龟王八蛋!万年老兔子!...”
只是左冷禅心如寒铁,全然未闻梁发的污言秽语,一剑仍是直挺挺刺向岳灵珊。荀谦听了梁发大叫,正心奇以梁发这刚正守礼的性子,怎么会说出这等污言秽语,方才睁开眼,却见岳灵珊惊骇的捂着嘴,梁发拉着岳灵珊,愣愣的看着封禅台上。
群雄只见令狐冲挡在岳灵珊身前,被左冷禅一剑刺穿右胸,可看他面上却无丝毫痛苦之色,只是回过头,面露微笑,看着岳灵珊的双眼,断续道:“珊儿...你,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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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算是补回来了吧?啊,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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